能够击败圣灵与能够击杀圣灵，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只有修为相差很大的情况，一个圣灵才可能击杀得了另一个圣灵。
“我明白了，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你根本就沒有渡心劫，天玲珑也根本就沒有失窃……你设这个局，就是想要引我们出來……”巫乌圣祖恍然大悟，明白了过來。
水月婷道：“万族论道会就要开始，总要先清理一些宵小，特别是你们这群藏在幕后的毒瘤，若是不给你们一个绝佳的机会，你们又怎么会前赴后继的跳出來。”
“所以你设了这个局，你就那么自信能够将我们所有人都给斩尽。”巫乌圣祖化为人形，乃是一个穿着金色袍子的老者，脸上满是狠色。
水月婷淡淡的道：“我也是沒有办法，若是不在万族论道会之前将你们都给引出來，谁知道你们会在万族论道会上如何布置和挑拨，若是引起了万族至尊的大战，那么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人族，灵舟已经再次出现了，大劫不远了，西牛贺洲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不能再让你们肆意妄为了。”
“真是不甘心，沒想到会栽在你的手中。”巫乌圣祖道。
水月婷道：“你们这群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早就该死在太古之末的那一战，让你们传承、潜伏到现在，也不知你们在幕后操作了多少次灾劫，也不知有多少种族在你们的布置下灰飞烟灭，若是我沒有猜错，这一次万族论道会，你们的目标就是人族吧。”
无论是龙桀，还是巨姆圣尊，还有那些攻击水月天境的妖族强者，它们的先祖都是域外灭世者，在太古那一战幸存了下來，然后潜伏在了各族之中。
从太古传承到现在，它们早就与各族融合在了一起，很难再区分出它们的特征，而且它们已经发展壮大，其中的一些生灵更是成为一族的至尊，修为达到了圣灵境。
☆、第九百六十章 陨圣箭
灵舟相继出世，这些潜伏在暗处的域外灭世者的后人也都蠢蠢欲动，再次经营布置，要在大劫來临之前，削弱西牛贺洲的整体实力。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就是人族，要以万族论道会为导火线，让人族在这个大陆之上消失。
“可惜却功亏一篑，沒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而且还主动对我们布局发难，看來我们是小看你们人族了。”巫乌圣祖道。
水月婷道：“去天河之上的圣灵一共有三尊，还有一尊是谁，是不是‘天道’。”
巫乌圣祖的脸皱巴巴的，笑了笑，道：“你居然都已经知道了天道，看來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今日绝对留不得你。”
水月婷和巫乌圣祖都站在遥远的虚空之外，被圣光包裹，风飞云等人都只能看到他们在对话，但是却并不知道他们谈论的内容。
风飞云的目光盯在水月婷的身上，五根手指紧紧的捏着，“她的修为竟然已经强大到这个程度，一日之间连斩双圣，我和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虽然风飞云的心头明知道自己的记忆未必真实，但是却依旧难以平息心中的那一股爱意和恨意，在看到水月婷的那一刹那，他便想到了两人曾经在北海的那一段美好的时光，也想到了她的那无情的一剑。
爱意和恨意在心中交织。
若非爱得很真，又何必恨得那么深。
“我现在到底该如何面对她，直接问她当年为何刺出那一剑，还是问她认不认识我。”风飞云很想找个地方躲起來，等自己将脑海之中的问題都想透彻了，再去见她。
不怕洪水猛兽，不怕千军万马，就怕一个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现在最恨的女人。
这不正是世上最强烈的对比，冰与火都沒有这么强烈。
用火焰将一块铁烧红，然后放进极寒的冰水之中，铁都会裂开，更何况是人心。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逃避，他要迎难而上，要真正的站到她的对面，将当年的事问清楚。
……
…………
水月婷和巫乌圣祖再次战了起來，那一片虚空都被打得虚无，炼仙石的火焰长存不熄，如一颗不断飞起的流星。
“一剑一虚无。”
水月婷站在白茫茫的剑意世界之中，手臂一伸，无形之中就生出一般道则之剑，一剑战在巫乌圣祖的身上，剑气将巫乌圣祖给劈成两半。
巫乌圣祖浑身淌血，飞羽散落，身体向着两边飞，洒落下一片飞血。
“凝道。”
巫乌圣祖的两具身体都绽放出刺目光华，竟然凝聚成两只完整的三足金乌，羽毛金灿灿的，目光神骏异常，身上的圣灵之气就像一条条神蟒在饶体而飞。
“这就是金乌妖族的化道战身。”水月婷道。
巫乌圣祖道：“你斩落我一滴血，我就能凝出一具分身；你斩落我一半身体，我也能凝聚出一具分身。”
“那就看你能够凝聚多少次分身。”
水月婷的手臂再挥，又一道圣灵剑意给出，化为千里剑河，将巫乌圣祖的道体再次斩开。
“噗。”
巫乌圣祖再次凝聚分身，就像是能够不死不灭一般。
整个虚空都变得混乱而混沌，无数的剑气和火光在闪动，一道道天刀一般的电光在剑气间穿梭，从世界的这一头劈到了世界的另一头。
当混乱结束之后，虚空之中悬浮着十只金乌，就像十轮烈日当空。
水月婷就站在最中央的位置，有一条天河围绕她的身体。
人族的那些修士也都傻眼了，这巫乌圣祖难道真的能够不死不灭，剑斩不死，刀剁不碎，这等神通未免也太吓人了。
“水月圣神，你以为我们來杀你就沒有做好万全之策，现在就让你知道我们斩你的底牌。”一个浩瀚的声音在天河之上响起。
黑暗之中，一只金色的神箭横空飞过。
从星空之中穿过，引得无数星球都在晃动，穿过天河，洞穿虚空，出现在了这一片空间之中。
这是一支神箭长达数百米，拖着长长的尾巴，引得天地之间所有道则都向着它汇聚过去。
在这一支神箭出现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体内的血液都凝固住。
“九箭大圣祭炼的陨圣箭。”
在陨圣箭的面前，任何生灵根本就沒有逃脱的可能。
一箭出，圣灵陨。
十只金乌纷纷退避开，飞在天穹，不敢被破天箭给沾上。
“噗。”
陨圣箭刺穿了水月婷的胸口，穿体而过，带起了大片绯红的鲜血，就像绽放在虚空之上的朵朵梅花。
陨圣箭斩的不仅仅只是身躯，更是圣灵的道。
在太古之时金乌妖族的十圣祖，个个都是强横无比的存在，每一个都有冲击大圣的底蕴，但是在一日之间被九箭大圣连射九只下來，一箭坠一圣祖，绝无逃脱，由此可见陨圣箭的可怕。
不过传闻之中九支陨圣箭早就已经折损在太古晚期的那一场大劫之中，沒想到现在居然出现了一支，洞穿了水月圣神的身躯。
水月圣神在破天箭的威能下陨落了。
所有人族的修士都惶恐了起來，心中有一股难明的悲切。
巫乌圣祖望着被破天箭镇杀的水月婷，讥诮的冷笑道：“区区一个人类，居然敢对我们反布局，想要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真是不知量力，我们的强大，又岂是你可以想象，水月圣神陨落了，人族依旧要被灭族，这是天道使然，谁都无法改变。”
那一只破天箭在虚空之中划出一个弧度，洒下几滴圣灵的血，然后便再次穿破虚空，飞回了天河。
“怎么可能，真的是传说之中的陨圣箭，她……”
风飞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悬浮在虚空之上的那一位女子，她的胸口有鲜血溅出，血花染红白衣，有的沾在了清丽脱俗的脸颊上，有的滚落在虚空，就像一颗颗血红色的晶莹小血球。
她的剑意世界已经散去，化为一丝丝白雾，形成一片云霞托住她的躯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圣神不可能陨落，圣神不可能陨落……”
水月天境的大战早已结束，以人族完胜告终，除了几个妖族的半圣之外，其余妖族入侵者尽数被诛，他们还來不及为胜利而欢呼，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水月圣神陨落在虚空之外，被陨圣箭击杀。”一位苍老的人族半圣将这个消息传回水月天境，所有听到噩耗的人类修士都在嚎啕大哭，人祖的圣灵陨落了，撑起一族的脊梁倒塌了。
水月天境的天空变成了血红色，有血红色的雨珠滚落下來，将这一座人族的圣地都染得绯红。
“终究还是败了吗，人立真的难以抗天。”很多人都感觉一种发自内心的悲凉。
风飞云身体之中传來一丝悸动，一丝丝金蚕佛气自动运转了起來，金色的佛气从毛孔之中逸散出去，就像一根根极细极细的线，向着遥远的虚空之外飞去。
与此同时水月婷的红唇中也逸散出一根根金色的佛气丝，凝聚成一个金色的蚕子，将她的身体包裹住，就像蚕吐丝成茧。
“这……她也修炼了《金蚕经》。”
风飞云终于明白自己体内的佛气为何会溢出，那是受了水月婷体内金蚕佛气的影响，她体内的金蚕佛气的品级比风飞云现在的金蚕佛气高。
“这是《金蚕经》第六幅蚕图的奥义，蚕茧图，根据《金蚕经》记载，一旦将《金蚕经》修炼到第六幅蚕图的程度，就能够产生极其旺盛的生命力，即便是死了，也能够结茧凝道，破茧新生，再活一世。”
风飞云原本以为这都是编撰者吹嘘的话，但是此刻见到水月婷的身上结茧，却又让他有些相信了。
将《金蚕经》修炼到第六幅蚕图，真的能够死而复生，褪去老壳，再活一世。
风飞云现在也才修炼道“金蚕经”的第四幅蚕图，不是很清楚第六幅蚕图所代表的奥义。
巫乌圣祖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十只金乌汇集在一起，又凝聚成人形，变成一个皮肤皱巴巴的老者模样，目光之中惊疑不定，向着包裹这水月婷的金色茧子弹出一指。
“咻。”
指风打在金色的佛气之上，却如石沉大海，半个浪花都沒有激起。
巫乌圣祖发出一声惊疑，将炼仙石给唤回，以圣灵器皿打过去。
“咻咻。”
九道金色的佛气，就像九根数千里长的蚕丝，如九柄软剑斩向巫乌圣祖，巫乌圣祖连忙后退。
于此同时，炼仙石攻击在金色的佛茧之上，但是那一股威能却被一层层的蚕丝给抵消，金色的佛蚕就如一个皮球一般的飞了出去。
这一幕简直诡异到极点。
天地间有无数的道理法则，都向着金色佛蚕之中汇聚过去，生死幻灭，在蚕茧之中交替。
……
在九天之上，离地不知多少万里，有七条天河横空，濛濛邈邈，天河的另一头连接向浩瀚无垠的星空。
一支金色的陨圣箭从大地之上飞起，带着几分血气，直冲青冥，破开云层，飞进了其中一条天河之中，进入混混沌沌的雾霭。
一个穿着整洁布衣的英伟的男子，年纪大概三、四十岁，紧跟在陨圣箭之后，速度丝毫不比陨圣箭慢。
这速度简直有些恐怖。
他追到天河之上，停下脚步，笑了笑：“总算是追到你了，出來吧，天道，某找得你好辛苦啊。”
☆、第九百六十一章 星空棋子
布衣男子落到一座悬空的仙宫之上，琉璃晶玉，灵晶古柱，也不知存世了多少年，仙宫就悬浮在天河之中，本來的主人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
他望着前方浩渺万千的天河，双目之中神光熠熠，似能望穿亿万星空，盯着陨圣箭消失的位置，那里有一颗星球在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