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投射两个影子,畏畏缩缩看身形像是男人。
瘦小的手里举着一把匕首,探着脑袋往里看,等了一会,匕首从门缝插进,拨动着门栓,发出摩擦声。
“小声点。”
“没事,床上孕妇和小孩睡得跟死猪一样听不见。今晚事成了,我欠你的赌钱真的一笔勾销?”瘦小的边干活边问。
老夫人给了他爹一百两,分十两打发这个傻得。朱管家的儿子很得意,压着嗓子说:“事成后再给你十两。”
“好。”瘦小的手下给力,灵巧的将门栓打开,‘咯吱——’一声推开了房门。“咱们说好了,就是吓唬吓唬教训下孕妇和小孩,不伤人命的。”
“你怎么话这么多。”朱管家儿子支吾,说:“最好再打一顿,好给少爷出口气。”
两人凭着门外照进的月光看清屋内位置,适应了摸黑往床边走去。提着刀的问:“朱哥,你有没有发现这间房突然有点冷?”
“你别胆小这会说不干,什么冷飕飕的,我怎么没感觉到,赶紧的。”朱管家儿子低声说。
两人一前一后往床边去,没有发现窗户外有个女人的黑长影子,破开的两颗小洞,透着猩红的眼盯着两人。两人越走越近,到了床边,瘦小的举着刀,盯着熟睡的女人,说:“朱哥,你可没说这孕妇长得这么漂亮。”
“让你吓唬人你干什么呢。”朱管家儿子不耐烦。
“可她睡得很熟,我吓唬她也看不见啊。不然叫醒她?”瘦小的出主意,他是街边的二流子赌徒,欠朱管家儿子三十多两银子,今天被找来说吓唬吓唬人,不出人命,二流子才愿意过来的。
朱管家儿子嫌二流子墨迹,但想到他爹的交代,别让他手里沾了血,就说:“你给她胳膊一刀这不就是醒来了。”
“还是朱哥聪明。”瘦小的举着刀子,嘴里嘀咕:“还是第一次对孕妇动手,真是缺德的……”
刀子举得高高的,冰冷的刀尖被月光照射下泛着寒光。刀子还没落,屋子里响起阴测测的女声:“你们谁看到了我的孩子……”
“朱哥,女的醒来了!”瘦小的听到说话声一喜,回头手里的匕首哐当掉在地上,发出声响,满脸惊恐的说:“你、你肩膀上爬了个什么,血糊糊的——”
“你们看到我孩子了吗?”
又响起了阴测测的声。瘦小的这次听出来,这声音根本不是床上的孕妇说的,孕妇还在睡。他满脸惊恐,朱管家儿子也双腿战战,无他,肩膀上像是坠着一个石头,冰冷坚硬,压得他走不动道。
“鬼、鬼啊!!!”
瘦小的要跑。
两扇本来打开的房门‘砰’的关上了,瘦小的鬼哭狼嚎的拍打着门,朱管家的儿子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双腿发软,浑身冷汗直流,他已经听出来了,这声音、这声音是一个多月前死的二夫人的。
“二、二夫人,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记得你。”
阴测测的声像是毒蛇嘶嘶的攀爬进来,孝娘站在床边,猩红的眼盯着动弹不得的朱管家儿子,她浑身湿漉漉的,没一会脚底晕开一圈水,带着淡淡的腥臭味,头发漆黑如同海藻一般。
“我的孩子没了,现在它就在你肩膀,你回头看看它。”孝娘声音冰冷幽幽的藏着蛊惑。
朱管家儿子扭头,与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对上,五官不齐的小脸,泡的发胀,明明这个月份牙齿不可能张齐,但是小东西满口细密尖锐的黑色牙齿,哇哇的叫着,沾着血湿漉漉的手拍打着朱管家儿子的脸颊。
“它说它不喜欢你。”孝娘瞬间移到朱管家儿子面前,猩红的眼紧紧盯着对方,“我也不喜欢你。”
朱管家儿子心脏骤停,要是能猝死,现在立刻想当场离世,但不能。孝娘和这个鬼东西让他眼睁睁活生生的,哪怕吓得肝胆俱裂,没了思维,嘴巴求饶:“二、二夫人不关我的事,是王妈妈端的打胎药的,不关我的事,是老夫人下令要捉住你的,你自己跑到湖边,你……”
“一个都跑不了,谁都跑不了。”孝娘抬着纤细惨白的手指,冰冷没有温度的抚摸着朱管家儿子肩头的鬼娃娃,“都会死的,他们都会死……”
“咯咯。”
房间响起鬼娃娃诡异的笑声,接着是朱管家儿子惨叫。
这么大的动静,陈采星和元九万又不是憨憨,早都醒了,但两人谁都没睁开眼,闭着眼听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五官模糊,只剩下听力,细小的声都会放大,在脑海中勾勒出画面。
终于知道恐怖片配音的重要性了。
陈采星心里胡乱想着,很快房间安静下来,那股尸臭远了,只残留了一丝。不远处是沉重的呼吸声,还有细微的水声——
有人被吓尿了。
陈采星心里脏话,在他地盘撒尿!
但他依旧没睁眼,察觉到小九在怀里动了下,陈采星害怕小弟着了道,伸手拍了拍,触手一片冰凉黏糊——
是孝娘的鬼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