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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刚好轮到迟榆摸牌。
  迟榆摸了张一万,杠。
  她像模像样地和刚刚顾思渊碰好的牌放在一起。
  还转头问:“顾大哥,是这样的吗?”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继续摸。”
  她听话地又摸了一张。
  杠上花。
  顾思渊直接把她的牌扑在桌子上。
  老毛:“……”
  在整桌人沉静在迟榆的运气上时,包间门又被从外向内推开了,反扣着黑色棒球帽的少年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特别热情地打着招呼:“大家想我了吗?”
  “你们心心念念的顾予城来了!”
  迟榆一瞧,咦,这不是那个顾大哥的大侄子吗?
  第44章 第四十四枪
  顾予城虽然比顾思渊小一辈, 还要尊称他为小叔叔,但是两个人的年龄其实并没有相差太少。只是顾思渊的爸爸是他们那一辈最小的,顾予城的爷爷是顾爸爸的大哥,这一来一回辈分就拉大了。
  顾予城打小就怕顾思渊, 但又忍不住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跑,顾思渊建立srt战队初期他忍不住还跑去基地玩过几次。
  顾予城一直都是自来熟的性格, 明明才见过几面却好像对谁都熟稔的不行。
  酒楼包间里安安静静地只传来机麻运转的声音, 迟榆几个人的目光都被顾予城那声吸引过去,视线在他身上扫了扫, 又非常默契地移回到牌桌上。
  嫩白小手心朝下,还扣着刚刚糊了的牌,迟榆心里波涛汹涌翻滚着,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道:“顾大哥,我这牌该收多少钱呀!”
  迟榆以前不大爱记人, 但架不住这个顾予城存在感实在是太足了,几个月前的记忆悉数回荡在脑海里,连反扣在他脑袋上的黑色棒球帽都没怎么变过。
  要是她没记错……这个黑色棒球帽知道她的游戏id叫做我是挂逼。
  那可是捏着她马甲的人啊!
  她还没打算今天掉马甲呢,要是掉了可真的就完蛋了。
  她这一声, 总算把唯一没转过头的老毛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抽出抽屉里的钱,捏着一张红色毛爷爷利落地放在麻将桌上, “来,找钱!”
  他们玩麻将虽然是带了点赌博性质,但主要还是以娱乐为主, 玩的不算太大,一个杠上花一百块绰绰有余。
  见小高几个都被顾予城这么一打岔都忘了给钱,他好心地吆喝着提醒:“小高你们也快给钱,别欺负小迟了。”
  顾予城被有意无意地无视了个彻彻底底。
  迟榆收好三张毛爷爷又抬头看向顾思渊,眼睛里纯洁极了,她眨眨眼:“顾大哥,我该找多少钱呀。”
  男人抿着唇,弯着腰将她手里的钱全塞进机麻钱盒里:“一百刚刚够,全收。”
  顾予城见自己被无视地彻彻底底,他不甘寂寞地往包间里扫了一圈,最后终于停顿在包间里唯一一位女性身上。
  少年捏着下巴打量片刻后又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又似乎没意料到迟榆会在这里,略微惊讶地瞪大眼眸道:“咦!你不是那个……”
  迟榆捏着钱,为了保护马甲非常而又迅速地打断他:“婶婶,我是你的小婶婶。”
  顾予城:“……”
  #
  顾思渊愉悦极了。
  他本不是很想叫顾予城来,但恰好昨晚他回去时顾予城在他家吃饭,一听到他今天定了个包厢,耐不住寂寞的大侄子屁颠屁颠地说他要去,恰好顾爸爸也在,顾思渊也只能应下声来。
  但他依然记着很久前在咖啡厅时遇见迟榆和大侄子坐在一起的事。
  他伸出手摸了摸迟榆的小脑袋,神情淡漠地对着站在门口顾予城说道:“还不快叫小婶婶?”
  顾予城回过神来:“小叔叔……你的口味……”
  他抬起眼来,正对上男人凛冽的目光,危机感十足的大侄子将嘴里的话绕了一圈后改口道:“是真的好。”
  ……
  机麻运转声咯哒咯哒的响起,迟榆几个把牌推进去后,之前被洗好的牌又送到桌面上来,新的一圈麻将又即将开始了。
  迟榆好久都没摸过麻将了,也不知道最近运气的运气怎么样了,虽然刚刚的杠上花让她感觉不错,但依然没有达到她人生的最巅峰。
  在巅峰时刻,迟榆曾经一圈麻将天胡过两次。
  麻将被机器一排排送上桌,顾予城说完话后就跑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了。
  见大侄子没再说话,迟榆也就不动神色地搓着麻将,非常熟练而又迅速地理牌,十三张牌整齐的罗列在一起后,迟榆定睛一看,这牌好像有点好。
  但是为了装的更像一点,她又转过头问道:“顾大哥,这牌怎么样呀?”
  顾思渊垂眸一扫,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淡淡来了句:“还行。”
  顾思渊这么一说,神情看不出好坏,老毛也就放心了,他将三条打出去后开口道:“这世界人人都有隔壁站队打野女朋友的运气我是不信的。”
  一说到隔壁打野的女朋友,小高也忍不住吐槽:“唉,反正我是不敢跟郁言女朋友一起玩,那啥运气啊,一般四五张就能自摸。”
  老毛:“还是小迟好,跟小迟一起玩可比跟郁言女朋友一起玩有意思多了。”
  迟榆一听就来了兴趣,摸了张三万后按照顾思渊的指示换了一张牌打出去,“你们说的郁言是那个打野fantastic吗?打麻将很厉害的是她女朋友?”
  小高点了点头回了声“是啊”。
  早年小高和老毛几个和隔壁ing战队的郁言铁哥俗称电竞届的老年麻将组,只要一放假四个人就能凑成一桌打场麻将,绝对不耽误任何训练。
  直到有一天郁言有了女朋友后一切都变了。
  本来他们老年麻将组每个人打都是有输有赢的,和郁言女朋友一起玩后,他们就再也没赢过了。
  迟榆带着坏心没再说话,摸着第四张牌还转过脑袋询问道:“顾大哥,现在怎么打?”
  顾思渊再次做出跟之前一样的动作,把牌扑倒在麻将桌上,“不用打了,收钱吧。”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迟榆才又慢悠悠道:“不好意思,刚刚你们提到的那个郁言是我的妹夫。”
  “他女朋友是我表妹。”
  “……”
  迟榆和表妹齐妙从小到大运气都很好,没到过年打牌的时候,两人只要是坐在一桌,不是你先胡就是我先胡。后看她们家里人只要一麻将,准把两个人给分开,这样好歹还能胡上几把。
  据说迟榆的外婆运气也很好,这隔代遗传到了俩表姐妹身上。
  小高震惊于世界这么小,打几场麻将都能遇见跟天天踩了狗屎似的两姐妹,在麻将桌上哭着求饶的惨痛经历又浮现在脑海里。
  正巧这时候方可予和辜霖两个人姗姗来迟,小高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直接站起身捂着肚子道:“唉,我的肚子好痛,可能是玩不下去了,你们来你们来。”
  话一说完,他像是踩了风火轮似的直接往包间外面的厕所冲去。
  方可予本来是有点纳闷,但瞧见麻将桌后又恍然大悟了,她视线一移,迟榆跟眼睛坏了似的拼命给她使眼色。
  方可予对迟榆简直太熟悉了,她没忙着说什么,只是先给包间里的人打了个招呼。
  迟榆也连忙把方可予和辜霖介绍了一遍。
  小高走了,老毛和小方还在孤军奋战,老毛干脆就招呼方可予过来一起玩。
  方可予早年就是在麻将桌上被迟榆支配了的人,她可不想在这里白白送钱。
  迟榆背后的顾予城像是定时炸弹似的,说不清什么时候就要爆炸了。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说话,一想到顾予城,迟榆连麻将也打不下去了。
  她干脆站起身来招呼方可予:“可可来,你来玩。”
  见迟榆起身了,老毛精神抖擞地挺直了背,方可予也顺势坐了下来。
  站在迟榆边上的男人见迟榆没玩了,也不站在麻将桌边上,而是朝门外走去,“我去上个厕所。”
  男人刚扣上包间门,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顾予城也跟着站起身朝门外跑去:“我也去上个厕所。”
  他看起来像是准备追上顾思渊。
  顾思渊和顾予城这俩叔侄一前一后出去后迟榆坐不住了,她特别着急地打开包间门:“我也去上个厕所!”
  三个人出去后,老毛嘀咕道:“怎么现在上厕所还能传染。”
  #
  酒楼厕所是很大的公用厕所,还有一个共用的洗手台。迟榆跑到厕所门口时,已经没有俩叔侄的身影了。
  她干脆钻进女厕所,想看看这厕所隔音效果好不,能不能听见什么。
  然而她实在是想多了,这厕所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厕所另一边,见周围没人,顾予城的胆子也大了点,他对于这个未来的小婶婶太好奇了,不过是单纯的好奇。
  在他心里,为人正直的小叔叔怎么会和一个嘴皮满火车跑的妹子在一起。
  上完厕所,顾思渊在洗手台边上洗手,顾予城也装模作样地现在一旁道:“小叔叔,你真的和羊肉串在一起了?”
  顾思渊眉眼一挑,淡淡的看着他,有点莫名地说道:“什么羊肉串,那是你小婶婶。”
  要是平时顾思渊这么看着他顾予城老早就不说话溜了,但他今天实在是太好奇了,好奇地就算再害怕也想问出来。
  “是羊肉串啊,上次我还看见她玩绝地求生时瞎叨叨说卖羊肉串。”
  尘封已久的记忆又浮上心头,男人眸色一沉,“什么时候?”
  顾予城想了想,最后确定道:“就临近过年的那段时间,在温泉酒店里。”
  “……”
  男人沉默半晌,声嗓有点哑,似乎有点艰难地开了口,内心波涛汹涌:“还有呢。”
  “还有啥?”
  男人紧紧闭了下眼:“她还说过什么?”
  顾予城绞尽脑汁回想,还真想到了点什么:“她还喊过什么九块九包邮卖挂。”
  “啊!”顾予城拍了拍手,恍然大悟道,“我好像还记得她的那个游戏id叫做什么你是挂逼,还是那个我是挂逼。”
  男人表情有点沉,黑眸里像蓄着波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是叫我是挂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