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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鲛珠泪 > 第39节
  见云寒汐在说正事了皇后也正色起来,心里盘算着,云寒汐肯定是知道如果不这样做等未来仞儿有了势力之后他一样会被作为禁脔。如今可以利用云寒汐帮助仞儿登上帝位,如果到时候仞儿当了皇帝还执意想要他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就仞儿而言无非是眼下多忍上几年,到头来云寒汐还是逃不掉的。皇后心里这般想着便道:“好!你的事我亲自去和仞儿说。”
  闻言云寒汐又笑着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了。”皇后又道:“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便是,不过也别常来走动,免得别人生疑,差个人来知会一声便是。”云寒汐答道:“微臣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微臣就先走了。”见皇后点头答应云寒汐这才转身离开。
  还没等云寒汐走出大殿皇后就又开口了:“你确实有让所有女人嫉妒的资本。”云寒汐没有转身只是嘴角挂起一丝冷笑,随后便离开了。
  等云寒汐一回到竹苑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云寒汐静静地坐在书桌前考虑着什么,白皙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敲一敲椅子的扶手。不一会儿雪儿推开门进来了,见云寒汐正安静地坐在书桌前便没敢吭声儿,放轻了步子走进来泡了一壶茶放到云寒汐面前。云寒汐的目光不知道汇聚在哪里,手里捧着雪儿才泡的茶,那股子香气一下就吸引了云寒汐,云寒汐有些高兴地问道:“沧云的茶?”
  雪儿见云寒汐问他话便停下手中的事答道:“嗯,只是是去年的了。从家里带来的,平日都没舍得喝,我盘算着沧云差不多已经是春天了,好歹也能重新置办到就拿出来喝了。”云寒汐点头笑道,突然想着沧云已经是春天了,春乃万物之始,去年苏风和沈棋治河也妥当了,这会儿沧云各地都应该播好了种,而珈逻才开始化雪。云寒汐心中有了拿捏对雪儿道:“雪儿,你等会儿。”雪儿静静地站在一旁,云寒汐则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红绳编着,一会儿就编出了个红绳坠子,云寒汐把坠子地给她道:“把这坠子给外边儿巡逻队的那个领头的,别让别人看见。”雪儿收好坠子点点头,便出去了。
  雪儿在竹苑附近晃悠了一圈儿才看见巡逻的士兵,特地悄悄绕过他们跑到转角处,雪儿四周打量了一番看着没人便躲在转角处听着那些人的脚步声。等了一会儿发现近了,才匆匆忙忙地跑出去装作无意地撞到了那个领队的身上,把坠子塞到了那人的怀里。李泽慌慌张张地扶起了雪儿道:“小心点儿,可有摔着?”雪儿装作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样子嗫嚅到:“没......没事。”
  “雪儿,雪儿,你怎么了?”雪儿循声望去,竟然是童心,心里暗叫倒霉,他可知道她不是这么矫揉造作的人。于是雪儿对着李泽道:“撞着你了,对不起。”说完便匆匆走开了。
  童心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泽,李泽不知所措地耸耸肩道:“是她撞过来的,也不知道伤着没。”童心闻言便追了过去。童心找到雪儿时她正在竹苑背后的小花园里,童心走近了问道:“你,你伤着没?”雪儿手里捻了片儿树叶儿,没有看童心而是盯着树叶摇了摇头,这么一问完两人便没了话,只得傻傻地站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雪儿才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童心道:“可还有别的事?没事的话我回去了。”童心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雪儿有些不习惯他这幅低沉的样子,心情有些烦闷地将他扔在了身后便离开了。可是童心立马又追了上去伸手拉住了雪儿的手,雪儿站着不动,就这么看着他,童心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下,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雪儿,刚......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刚才?”童心点点头。雪儿一脸茫然的样子道:“不认识啊,我从那边儿过来,走急了撞他身上去了。”童心一下子就抬起了头道:“不认识?我还以为......”话到了嘴边儿又停了下来,童心又犹豫了一下问道:“那,那刚才你为什么一脸害羞的样子?”雪儿瞥了童心一眼有些火大地说道:“我是无意中撞到一个陌生男人怀里啊!”童心思忖了一下觉得有理,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还一边自言自语道:“对啊!也对哦!”
  雪儿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对什么?”,童心一扫之前垂头丧气的模样高兴地道:“没,没什么,没什么。”雪儿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嘴里嘟哝着什么就离开了。童心追着雪儿道:“你回竹苑?我和你一起啊。”雪儿没有停下步子,而童心则笑嘻嘻地追了上去。
  到了云寒汐门前雪儿凶巴巴地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公子说一声。”童心痴痴地看着雪儿一个劲儿地点头。雪儿走进去看到云寒汐还是坐在桌前便悄声道:“公子,办妥了。”
  第一百七十章
  云寒汐点头接着问道:“门外还有人?”雪儿回答道:“恩,童太医来了。”云寒汐放下了手中的书笑道:“哦,这样啊!”雪儿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云寒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对雪儿说道:“雪儿,我想喝蛤蜊汤。那日听童太医说他会,你去让童太医教教你吧!”
  雪儿不可思议地看着云寒汐,觉得自己被云寒汐捉弄了,可是偏偏云寒汐又摆出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雪儿。雪儿怀疑地多看了云寒汐两眼这才从屋子里出去,待雪儿一出门云寒汐的嘴角就荡开了笑意。
  蛤蜊汤还是如愿以偿地喝到了,只是雪儿显得有些不怎么正常。云寒汐一边喝汤一边问道:“怎么了?”雪儿楞了楞才意识到云寒汐在叫自己这才赶忙回答道:“公子,在,怎么?”
  “这么心不在焉地在想什么呢?”云寒汐虽然这么问可是心里明白这八成都和童心有关系。雪儿干笑着摇摇头道:“哪,哪有。没事啦。”云寒汐笑笑就没有多问了。
  夜里云寒汐云寒汐研了墨取了纸写了张字条,待墨干了折起来放进了信封里,还拿开了灯罩在封口处滴上了几滴蜡,待蜡快干是又取了一枚章印在了半干的蜡上。云寒汐又提笔蘸墨在信封面儿上写下:晓凡亲启。字是左手写的,看上去倒比右手写的字更加苍劲,猩红色的蜡封粘在封口处,像是蛇吐出的信子一般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旋即云寒汐又来到了那个亭子,才坐一会儿李泽就越墙而入来到了云寒汐的跟前:“公子。”云寒汐直奔主题地道:“传话回沧云,让晓凡派人伪装成沧云士兵,偷袭珈逻边城,有点儿动静留下线索即可。”接着云寒汐又从怀中抽出刚刚写的那封信交给李泽道:“把这个送到晓凡手上。”
  “是!”李泽一面正色应道一面收捡好了信封。如今而言这样做并非上策,现在时机并不成熟,两国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一旦两国开战沧云的胜算并不大。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尽管不明白云寒汐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但是李泽还是依言照做。
  李泽这些侍卫在巡逻之余都是住在宫外的,这也为李泽传递情报提供了方便。一从云寒汐那里出来李泽便飞似地溜出了宫,已经是深夜了,尽管是在皇城街道上也看不见任何人的人影,唯有一些客栈的门口还亮着灯笼通宵招徕客人。
  李泽走在大街上,闪身进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巷子里黑漆漆地李泽抹黑向着巷子深处走。最深处有一个上了锁的小门,李泽四处张望了一下,从怀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门锁,转身进去顺手关上了门,又从里面插上了门销。
  到了院子里李泽就没有鬼鬼祟祟地了,快步跨进回廊,又顺着回廊上了楼,到了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一边叩门一边道:“李安,是我,李泽。”门从里边儿打开了,李泽进去在桌旁坐下抄起桌上的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地喝完。
  那李安便是珈逻风月阁的掌柜的,李安也坐在李泽一旁,见他喝完了水问道:“可是公子有什么吩咐?”
  李泽点点头:“嗯。”接着把云寒汐的安排给李安说了又道:“这是公子亲口吩咐的,你赶快安排人报告回去。”见李安点头李泽又从怀里抽出云寒汐写的信交给李安道:“这是公子吩咐要亲自交到掌柜的手上的东西,你收好了。”
  李安拿起信封打量了一下,看见了那鲜红色的蜡封心头一惊,恐怕是什么相当机密的事,于是小心地将信收入了怀中。李安收捡好了信封便将手撑在桌上支着脑袋想着什么,一点儿都不理会一旁的李泽。
  李泽看着李安那副神情不禁道:“想不明白是吧?”李安点点头道:“这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能现在开战啊!”
  “依我看来也是如此啊。在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儿,现在咱沧云可还没强大到能和珈逻独自抗衡的地步啊!怎么说战就战了呢!”李泽感慨道:“不过公子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透的,你就快照办吧!”说完李泽不禁叹了口气。
  这消息传得也挺快地,隔天那封信就到了晓凡的手里了。收到信那会儿已经是晚上了,晓凡和听风正在屋里聊天,一个风月阁的人急急忙忙地赶来在门口等着,晓凡吩咐让他进来那人才道:“掌柜的,公子派人传来口信了。”
  晓凡点点头,那人才上前耳语,可是晓凡越听眉头就皱得越深。接着那个人又从怀里拿出来被布包起来的信交给晓凡道:“掌柜的,这是公子吩咐一定要交到您手上的。”晓凡接过信便遣退了那人。
  自从上次云寒汐回沧云过后,听风也晓得了那些原本他们弄得神神秘秘的事,这些密报也不用再避着听风了。听风看见信封上的字就震了一下,当然感觉到了听风的反应忙安慰道:“放心,肯定是交代些什么,不会有事的。”
  晓凡又翻到了背面,看见了那个红色的蜡封有些紧张起来。如今整个风月阁都是自己人,个个都是千挑万选才筛选出来的人才,而且也是绝对忠于朝廷的,如若有什么事直接传个口信便可,可云寒汐却写了封信,不但如此还蜡封了起来,看来这事非同小可。
  晓凡到门边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儿看了看四周的动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又回到屋里将信拆开。看完后晓凡一脸沉重地看着听风,听风也皱着眉头看着晓凡,两人相视叹口气晓凡便点起蜡烛烧了那封信一边对着听风道:“这看起来似乎太冒险了啊。”
  听风摇摇头:“或许只是我们看起来冒险,小汐不是那种没有把握就开始动手的人。”听风说得很肯定,他相信,无论云寒汐是做什么,都一定有他的道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得不说晓凡办事确实很有效率,次日一早正在早朝时珈逻边关的人就传来密报说有人袭击边城,经细细勘察说是发现是沧云边军干的。几乎就在那边关来的士兵说出这事是沧云军所干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就唰唰地看向了云寒汐,云寒汐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依旧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处。
  终于还是江无俟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的目光:“各位都有什么看法?”江无俟偏头看着几位皇子,看来他也在开始考察他们为以后立太子做准备了。见状各位大臣都不做声,也殷切地看着在场的各位皇子。
  云寒汐也向着他们望去,他们都比和云寒汐年龄相仿,可是却没有那么多的担子压在他们身上。云寒汐只平静地看着他们,可江无俟的眼中则是充满了期望,身为大皇子理应作出表率,江仞先道:“父皇,儿臣以为应派兵赶赴边关,直达沧云边境叫战。”说完江仞还特地转头看了看云寒汐,可是云寒汐的脸色没有一点儿变化,仍旧坦然地看着他。
  听完江仞的说法江无俟没有任何表情,示意别的人继续说。二皇子江无音长相清秀,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见到他了眼神有些闪烁着道:“父皇,儿臣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江无音个性懦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似乎连江无俟对他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站着江无音身后的三皇子江念听他这么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闻江无俟道:“念儿,你怎么看?”江念虽是三皇子,可是为人低调稳重很受看好,见江无俟问道江念道:“儿臣以为如果现在出兵叫战过于鲁莽,虽然我们知道是沧云所为可是却没有足够的证据,一旦开战反而还可能被沧云反咬一口,倒时候天下人反而会以为是我珈逻仗势欺人了。”闻言江无俟赞赏地点点头,相比之下江念考虑得的确是要周全得多。
  江念接着道:“依儿臣之见,不如派兵先驻守边关,沧云劳师动众来偷袭而我们,而我们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不可能就此罢休,一定还会再次派兵前来。倒时候我们抓个正着,就算开战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江无俟接连点头,满意地看着江念,而江仞看着江无俟那一脸满意的模样心生嫉妒,皱着看了一眼云寒汐,云寒汐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到江仞身上。想必是江仞的母妃已经告诉了他交易的事了,云寒汐微微翘起嘴角笑笑,见了这个笑江仞却愣住了,云寒汐不再理会又将目光移回了江念身上。
  本以为江念就到此为止了,可是只见他又开口道:“此为儿臣拙见,不知上卿大人有何高见啊?”没想到向来低调的江念竟然公然将矛头指向了云寒汐,在朝的众位大臣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又看向了云寒汐。
  江无俟听到江念这么一说心头也是一惊,他已经竭力不想让云寒汐对珈逻甚至是这个朝廷有任何生疏感了,没想到云寒汐做出了努力之后还会有人这样公然问责于他。听到江念的发难江无俟也是瞬间就皱起了眉头,接着有些担心地看向了云寒汐。
  云寒汐闻言淡然一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样,可是那笑看上去却让人感觉到心酸。云寒汐沉默一阵终于吐出了一个字:“战。”说了这话过后整个大殿都是一阵沉默,没有人说话,就连江念都没有出言反驳。说完云寒汐一脸坦诚地看着江无俟,江无俟依旧皱着眉道:“这事朕再考虑一下,今天就散了吧。”
  江无俟离开过后众人才慢慢散去,云寒汐正想走时一个婢女叫住了他道:“上卿大人,皇上请您去书房一议。”云寒汐点点头表示明白,出了大殿便去往江无俟的书房。
  走到花园时竟然碰见了江仞,江仞给云寒汐使了个眼色,便向着偏僻的一处走去,云寒汐则远远地跟着。走到一座假山的后面,江仞四处望望道:“你答应我额娘的事什么时候动手?”
  云寒汐也知道今日在大殿上江念的表现明显比江仞要好,看样子江仞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云寒汐瞥了江仞一眼:“让他死还不容易?怎样才能让他死得干干净净!要是查出来些什么,那就功亏一篑了。”说完云寒汐连看都不看江仞一眼就准备离开。
  江仞想想觉得有道理,可是这样一再拖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又拉住云寒汐道:“总得有个时间吧!”云寒汐偏过头有些厌恶地看着江仞扯住自己衣袖的那一角只说了一个字:“等!”说完便一手挥开被江仞扯住的衣袖离开了。
  到了江无俟的书房门口的侍女赶快将他迎了进去,江无俟见他来了道:“坐吧。”云寒汐也没推辞捡了个位子坐下,一旁的侍女就奉上了茶。
  江无俟也在书桌边坐了下来,今天江念问云寒汐的看法时他才忽然想起云寒汐和他的儿子们是差不多的年岁,可是自己和他相处时却从来没有过是和晚辈在一起的感觉,甚至有时还会对他产生由衷的敬佩。这样想着江无俟笑笑开口问道:“今日朝上那事你怎么看?”
  云寒汐捧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吐出了一个字:“战。”江无俟一脸疑惑地道:“我以为你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才这样说的。”
  云寒汐摇摇头道:“在绝对的势力面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江无俟不得不承认云寒汐说的确实在理,思忖一番问道:“那今日念儿所说的如何让天下人信服呢?”云寒汐嘴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有些邪魅地看了江无俟一眼道:“证据是人找出来的,就算他们做的干干净净,只要我们想那就肯定能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说完云寒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江无俟愣了愣神,他觉得云寒汐有些变了,原来的他就像是茫茫雪地中的一株傲骨的梅,清高,冷艳,让人接近不得。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可是如今的他就像是成了一株蔷薇,美得妖艳,似乎带着一种黑暗的力量。这没由来的感觉让江无俟为他有些心疼,他知道是什么让他有了这样的变化。
  江无俟看着正在喝茶的云寒汐没有说话,他原本以为出了那事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江仞的看法,而且处处都会给仞儿为难的。但是今日在朝堂之上居然支持仞儿,而且不论怎样都是江念的想法看上去要更周全些,他居然能够不计前嫌,这是远远出乎他的意料的。反倒是江念还指名道姓地为难他,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江无俟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云寒汐像是才从茶里回过神来一样,嘴角还带着笑意,答非所问地道:“珈逻也有这茶?”那个笑容里竟然无比单纯,就像是一个孩子看见了自己喜欢的什物一样露出那种心满意足的笑容,江无俟心里头某处柔软的地方被那个笑震撼了愣了愣道:“特地从沧云运来的,我差人给你送去吧。”
  云寒汐捧着茶碗点点头,偏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这样的对话让江无俟很是高兴,就像是两位促膝长谈的老友一样,并非是什么君臣。于是笑着起身,顺带还端着自己的茶杯挪到了云寒汐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重复道:“刚才问你打算怎么办?”
  云寒汐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正色道:“既然边关的人查明是沧云所为,那多半是没有错的,我们要做的无非就是做些证据出来。”
  江无俟又道:“那然后呢?就借此一举吞并沧云?”
  云寒汐笑笑摇摇头:“要是沧云有这么简单的话你也不会犹豫这么久了啊。”说着又看向了江无俟。江无俟示意他继续说,云寒汐便接着道:“沧云好歹也几百年了,无论如何也是有些底子的,要是他们背水一战,那珈逻势必会元气大伤,那到时候沧云那么大的疆域恐怕要收也收不下了。”
  这也正是江无俟所担心的,两国一旦开战,四周的小国就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江无俟问道:“那可有更好的办法?”
  云寒汐道:“你可知道当年迪亚和沧云在山海镇的那一战?”
  江无俟点点头道:“震惊大陆的‘沧云捷战’怎会不知?”云寒汐又道:“山海镇一直被沧云看的极重,要是拿下这个镇子,再跨过背后那条江那就是沧云一马平川的平原,没有任何地势阻碍了。”
  说完江无俟一脸惊讶地看着云寒汐,虽然这些年他们不断派出探子潜入沧云可是收到的情报却极少,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沧云腹地的地势于是道:“那你是想攻下那座镇子?”
  云寒汐点头:“那镇子一失沧云就没了屏障,再派重兵把守,那何时拿下沧云西北就是我们说了算了。”说完云寒汐笑了笑。
  江无俟手指轻击着桌面思忖着终于点点头。
  见他做了决定云寒汐道:“让我也去。”江无俟本意是不想让他去的,可是没想到他竟这样要求了,其实他也知道云寒汐的难处。现在朝堂上对他不满的人比比皆是,如果他有了一丁点儿失误那可能就会招致非议,他想跟去无非是想证明自己罢了。虽然对江无俟而言不需要这样的证明,可是别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就算江无俟是一国之君可以堵不上悠悠众口。
  接下来的事似乎就变得顺利成章起来云寒汐被任命为军师,李泽也被推选为前锋,江无俟派出了猛将屈敬为将军并率军十万赶赴边关。
  这几日眼看着离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可云寒汐却闲了下来,一日傍晚江无俟到竹苑来看看云寒汐。雪儿将江无俟引进了内院,云寒汐正在湖心亭上边儿的躺椅上躺着看着天边。
  雪儿将他领进院子就退了下去,江无俟独自穿过回廊走到了湖心亭。似乎在私底下两人免去了那些繁文缛节已经成为了两人之间的默契,见了江无俟来云寒汐没有起身行礼反而像主人一样道:“这边坐吧。”
  江无俟倒是很享受这样放松的感觉,毕竟身居高位很少有人能这般随意地和他交谈,于是顺着云寒汐指的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了下来。云寒汐倒起了身忙活着泡茶,江无俟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茶具间摆弄觉得光是看看都是一种享受了,不禁嘴角带了些笑。
  云寒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却问道:“笑什么?”江无俟知道现在说那些不怎么合适于是敛了笑道:“没。”云寒汐便也不再问,泡好了茶递给他一杯便又回到躺椅上躺下来。两人竟然就这样都一言不发地静静喝茶,终于江无俟叹了口气。
  云寒汐放下茶杯道:“说吧。”江无俟无奈地笑笑:“你就那么肯定我是有事?”云寒汐只笑笑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江无俟接着道:“我在想此次出战要不要让仞儿跟着。”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江无俟忍不住问道:“你说呢?”云寒汐笑笑:“论年岁大皇子比我稍长几岁呢。”话虽如此,可是在那个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事的也没几个,云寒汐放下杯子正色道:“我知道你为人父的心情,但是不让他见识一下,那他们永远只会纸上谈兵。”
  这句话似乎让江无俟下了决心道:“那好,我也派仞儿一同前去,你照看着点儿。”这句话倒是把云寒汐给逗乐了笑道:“我可是自顾不暇啊!”这话还有些自嘲的意味。
  江无俟知道,虽然现在是风平浪静,可是到时候出发了,那些人指不定会给云寒汐使什么绊子。加之之前的事还责骂了仞儿,恐怕仞儿可没有云寒汐这样宽宏大量,可能还会和那些人一起发难,到时候确实是用不着云寒汐照看。
  尽管如此江无俟也很无奈,云寒汐的身份让他难以服众,他也是想借此让朝中的人闭嘴吧!想到这里江无俟看着云寒汐叹了口气。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云寒汐没有理会江无俟自顾自地喝着茶,可江无俟却道:“你尽力就好。”云寒汐撇嘴一笑看都没有看江无俟一眼便答道:“这一战势在必得。”
  想到云寒汐立马就要出征了,江无俟特许他这几日不用上朝,这样安静的日子自然是很难得的,而云寒汐却也没有闲着。
  一日深夜,云寒汐身着一身夜行衣闪身出了房门直奔太医院,云寒汐到的是后院,没想到现在后院居然都还有人。按惯例太医院每天都有值夜的太医和小童以防宫中有人突病,可是多半都在前堂打瞌睡。后院是药铺和熬药的地方,不知为何现在竟然有点点烛光。
  云寒汐悄无声息地落地,看见熬药的地方有个人正点着蜡烛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而那人的身影竟决定有些熟悉,接着那人四处望望又离开了那里。那人一走云寒汐就跑过去看,那里全是一排排的药罐,每个药罐上都写着名字,宫里的主子们都有自己专用的药罐。
  云寒汐打开药罐细细查看,发现在倒要出来的口里有些细小的粉末,云寒汐抹了一些在手上,放在鼻尖一嗅顿时皱起了眉头。手中放下那个药罐又查看起别的药罐,竟然每个罐子都有那样细碎的粉末。
  云寒汐赶忙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只见那人还没走远,云寒汐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那人转身过来,果然是童心,云寒汐厉声道:“你做了什么?”
  童心面不改色地道:“什么做了什么?”说着竟然翻身逃过了云寒汐的钳制,云寒汐心道这可越来越有趣了,于是和他过起招来,还一边问道:“如果没做什么那砒霜是怎么回事?”童心发现事情败露,变得一招比一招狠厉,可是不一会儿童心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见童心几乎都费尽全力了,云寒汐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道:“说。”童心动弹不得,可是也不准备回答云寒汐的发问,反而把头扭向了一边。接着云寒汐笑了,童心疑惑地看着他,云寒汐打趣道:“你和那沧云人的侍女走得好像很近啊!”说着还威胁似的紧了紧手。
  童心一脸愤怒地道:“你究竟是谁!”云寒汐道:“现在还轮不到你来发问吧!说不说?不说,那我带你去见见她。”童心咬牙切齿地道:“混蛋!砒霜是我放的。”云寒汐又问道:“理由。”童心道:“我也是沧云人。”
  这话倒是引起云寒汐的好奇不禁问道:“你是沧云人?你要是沧云人怎么会在珈逻当太医?”童心一阵沉默,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讲条件的资本于是道:“我随父母来珈逻,他们死于珈逻官兵之手,我从小就在珈逻长大在药铺当学徒,当年医好了一位王爷,我也由此进了宫。”
  闻言云寒汐笑了道:“那雪儿长得还不错嘛。”闻言童心立刻变了脸色道:“你想做什么?”云寒汐道:“不做什么。”说完一把扯下自己的蒙面纱,笑着看着童心。
  童心看着云寒汐先是一番震惊随后便平静了下来对云寒汐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的。”云寒汐闻言只是笑笑。
  童心接着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云寒汐考虑了一番开口道:“你下毒有多久了?”童心回答道:“我进宫有四年了,最初一年根本进不了这里,所以只有三年,这三年,只要他们一生病就相当于在喝毒药。”说完童心踌躇一番又道:“你是想整垮珈逻?”
  云寒汐毫不掩饰地点点头,心想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得多了,也省得他半夜来偷药了。云寒汐让童心随他回到竹苑,两人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跃进墙内,一进屋云寒汐就到了里间,随后拿出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递给童心道:“过几日我便要随军出征了,你想办法让三皇子服下这个。”
  童心想了想道:“这个好办,每月太医院都会为皇子们准备药膳,到时候我放进去即可。”云寒汐点点头接着道:“这个服下去,三日之后他便会开始昏迷不醒,之后醒来就会像哮喘发作一样,此时只要是学过医的都会在药里加上砒霜,不出两日他就会悄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