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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人在古代,顺的不行 > 第223节
  仲平二人猛地瞪大眼睛,其实这事他们不是没想过,只是谁都没敢说出口。
  刘文集狠声道:“二位将军得了蜀郡,若明不能灭吴,吴不能灭明,二者定然两败俱伤,将军占据蜀都,双方都会投鼠忌器。届时将军立国之后左右逢源,这三国鼎立,天下属谁未可知。
  二位可别忘了,当时刘皇叔就是出蜀后平定天下,这蜀郡天子气旺盛得狠,那梁国也才在蜀郡立了小皇都。
  若是明或吴一方胜利,胜者必然也元气大伤。将军若是想搏一搏,自然可趁对方兵弱民困之时再夺几州,而后以待天时一统天下。
  若不愿再起兵戈,吴皇得胜,将军便可推说王梓城谋反,意图占据蜀都,将军不过拨乱反正罢了。若明皇得胜,将军献上偌大蜀都,明皇为人秉性倒也不错,自然不会亏待将军,一个公爵侯爷必然要封赏将军,这难道不是子孙后代都有的前途?”
  仲平二人连连吞咽口水。
  “刘公,成算几分?”忽而吴硕厉声道。
  “七成。”
  “好!”吴硕双目赤红,当即道:“大丈夫于世,搏一搏又如何!?天子七庙,我家先祖如何享不得了!”
  一旁仲平本也热血沸腾,忽听吴硕如此说,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不悦。
  只是如今,还是先杀王梓城再说。
  三人当天商议完毕,仲平二人亲自前往王梓城军营邀请他参加明日晚宴,只说二人即刻要启程前往扬州,此行路途艰难,希望晚上能一醉泯恩仇。
  王梓城还当他们想离去之前多要一些辎重,因而没有多想。
  等到了晚上,三人酒足饭饱,仲平不小心摔了一个酒杯后,营帐之外立即冲进来四五十个士卒。
  这些士卒进来就一阵砍杀,把王梓城带来的几个亲卫砍杀干净,又把王梓城结结实实给绑了起来。为防止王梓城喊人,仲平二人当即堵住他口舌,而后拿到他的领兵,连夜去调动王梓城手下的兵马。
  第二日,仲平二人便说王梓城意图占据蜀都谋反,他二人奉命捉拿王梓城,如今就要擒拿王梓城去见吴皇。
  王梓城手下兵马略有些混乱,可仲平二人手持军符跟令牌,一时也没闹出乱子。再则,他二人也没杀了王梓城,还要送去见吴皇,只能说明此事为真,否则他们也不敢。
  仲平装模作样着人押送王梓城前往扬州,实则早就嘱咐好押送之人,半路就直接杀掉王梓城。
  没了王梓城,这东广郡自然由仲平跟吴硕做主。
  他二人立马开始商议何时如蜀都,从东广郡到蜀郡,路程也不长,不过几日的时间。只是之前蜀郡被赵义烧杀劫掠了一番,想要恢复民生还需要好好经营一段时间。
  谁知道商议好的当夜,吴硕趁着仲平等人入睡休息之时,忽而带着兵马偷袭他的军营。
  哪承想,仲平竟然也早有准备。
  解决了王梓城后,双方都想快一点入蜀都,自然也明白入蜀都不需要两个人。
  营帐喊杀声四起,仲平手持刀而立,怒道:“吴硕,没想到你是如此小人。”
  吴硕一马当先就朝仲平杀去,“刘公说得没错,你果然不服我!天子七庙,你家祖宗可享受不起!”
  “哈哈哈哈哈……”仲平与吴硕对砍,又见营帐各处起了火海,当即大笑道:“今日你前来偷袭我早有准备,你猜是何人前来通知我?你我皆着了那刘贼道了!”
  吴硕面色一变。
  可到了此刻,刘文集该死,对面的仲平更该死!
  王梓城已死,他们也没后路了,现在只能依照计划下去。所以先杀眼前人,等事情解决后再杀刘文集!
  而此刻,王梓城心腹副将跟亲卫也收到了王梓城头颅,不管何人送来,这些人也都不蠢,当即明白他们中了仲平二人的计策了。
  谁知后半夜吴硕二人自相残杀起来,王梓城心腹起了杀机,当即召集一些受过王梓城恩惠的旧部,直接杀向吴硕二人。
  当夜,整个东广郡十来万兵马混战,到了后面战火延绵,不少士卒更是发展到抢劫、杀人、放火,再之后趁乱逃遁。
  这些士卒本就不是什么精锐部队,甚至许多士卒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只将这场混乱当成了一场发泄的狂欢会。
  这一晚,太多人死去。
  天明,仲平中箭而死,吴硕侥幸活下来却发现士卒除开战死之外,许多趁乱劫掠之后早已溃逃。
  十来万兵马,如今收拢起来竟然只剩下三万多人,整个东广郡更是一片哭号混乱。
  刘文集也死在乱兵之中。
  吴硕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知道他完了。
  第271章 扬州城中心思各异
  “再往前就是寿春郡了啊。”
  迎着初升的朝阳,李昀坐在銮驾上往前看去,吴期、邓羌等人率领的十数万兵马在马蹄声与铠甲的碰擦声中缓慢而坚定地推进。
  春日的风原本和煦温暖,却也在军队的肃杀中带出了几分杀气。
  终于在天色大亮的时候,这支庞大的队伍停了下来。
  在军令旗的指挥下,迅速有斥候去探测四周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也有斥候去探查前方涡水河域宽度,以便确认多大的船只以及什么时间适合大船通过。
  等大批斥候陆续传来一道道消息,十数万人的兵马开始无声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再在四周开始安营扎寨。
  李昀的帝王中帐唯一大军中间,四周营帐呈现拱卫姿态,以保证皇帝的绝对安全。
  中帐之中,范旭面色恭敬地将锦衣卫加紧送来的情报递送给李昀。
  良久。
  李昀叹息道:“赵义的大将仲平等人被刘文集设计,在东广郡自相残杀,如今已经不足为虑了。”
  这可是好事。
  看吴期等武将喜形于色,李昀颇为可惜道:“刘文集死了,他倒是犟,燕筝走时本想带走他,谁知道他不肯离开,甚至都没安排家眷离开,唯恐提前引起吴硕等人怀疑。
  那夜打得太混乱,吴硕等人的士卒等同于营啸。有不少士卒劫掠时杀到刘文集家中,他全家老小都死于兵灾了。”
  “这小老儿倒是忠心。”谭德跟一尊恶神一样很是魁梧地站在李昀身侧,寻常时候他也不开口说话,这会儿难得瓮声瓮气说了句。
  “陛下,仲平等人不足为虑的话,赵义就失去了退路。加上赵义荆州大败,如今退守扬州严守,刚好是士气最为薄弱之时。今日大军到此稍稍休整两日,趁扬州士卒人心惶惶时就可强攻,一战而定天下!”骞珪缓缓道。
  闻言,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赵义在扬州城中囤积了不少粮草、器械,若是想要围困死对方,那耗时太长。李昀十数万大军在外,每日耗费的粮草不计其数。一旦拖长了时间,反倒让大明朝本就战意蓬勃的士气缓和下去,于他们不利。
  “可,如今士卒士气正旺,正是可用之时。”
  李昀定下速速攻打的基调,当夜,不少斥候悄悄乘小船入涡水,而后用飞鸽跟飞箭将蜀郡后路已绝之事写在书信上送入扬州城中。
  这是乱起军心。
  现在扬州城必然戒严,这种书信肯定会被赵义收集烧掉,可只要有一人看到了,李昀就不相信没人会私自誊抄一份。
  这个夜晚,扬州寿春郡灯火通明。
  一道道的喊声在街道上响起。
  “夜晚宵禁,出门者,斩!”
  “夜晚宵禁,屋中亮灯者,斩!”
  “城外书信拾取私藏者,斩!”
  “……”
  而此刻的王荣家中。
  王氏在扬州也算是望族,不过这一代族中人倒没出什么太大才华之人,唯有长房有一子名为王荣。
  早些年王荣各处游学,本也没什么名堂。谁知道恰好遇到崔定被贬,当时有几个年轻的学子血热上头,自发护送崔定入凉州。
  其后崔定为了报恩,将这七个学子都收为了弟子,也因此这七人被称为崔氏七贤。
  前几年,崔定这几个学生陆续学成,大多都入仕李氏麾下。甚至连无意官场,本想隐居山林的七弟子之一的山计也入职了四方书院,最后去当了个教书老师。
  这其中唯有王荣,当初学成后,本来说的是归家看望父母,此后一去不归,直接入仕了当时的魏收,为此崔定还写信隐晦说了他几句。
  世事无常,谁知道魏收竟然会绝嗣,最后把偌大家业托付给了赵义。
  自赵义登基后,王荣就发现赵义为人十分喜怒无常,算不得一个仁厚君主。为了避免王氏惹祸上身,他寻了点理由就顺势辞官,之后一直闲赋在家。
  “唉,子冲,你还喝茶,你说怎么办啊。”王偲急道。
  “爹,你小声一些。”
  王荣左右环顾了一下,如今他们在王氏的书房谋事。不过赵义现在对城中大臣、豪族监察十分严格,为防止此刻被破家灭族,他们在书房四周窗户上都覆盖了厚重棉布,因而屋中点了油灯也不透光。
  王偲眉目深皱,“前些时日,让你给崔老写信,崔老到底如何说的?”
  “时间紧迫了一些,老师的回信还没收到。不过爹你不用担心,这些年来我一直对老师尊敬有加,并未与老师断了联系。
  即使当初我投效魏收,老师也不曾真正怪我,只是可惜我识人不明罢了。如今我王氏有意拨乱反正,不管如何,老师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他王家这会儿投靠李氏虽然迟了点,如今也算不得从龙之功了。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他还想入李氏为官问题不大。
  有老师跟明皇这份深厚的情谊在,再如何他在明朝都有个跟脚。
  因此现在不用担心王氏以后要如何自处,关键还是现在赵义的最后一搏中尽可能保全家族,省得他最后发疯乱杀一通。
  王偲听了连连点头,心说那就好那就好。
  百年世家,最会的就是看眼色了。
  忠诚这种东西么…关键时候不能让它耽误了王家的延续啊。
  王偲跟王荣两父子商量了大半夜,又小心召集了健硕家仆,给了他们一些武器,让他们在房中藏好。只等合适的机会,说不准还能为他们王氏入仕大明朝立个首功。
  在王氏虎视眈眈之时,赵义正面色阴沉地翻看着手中一封封的奏折,这全是绣衣使在今日送来的城中各色异动。
  那李昀建立大明国,锦衣卫跟燕台一明一暗在天下之间传唱得赫赫有名。
  锦衣卫替皇帝抓捕、审问犯人,而燕台则满天下布子,据说贩夫走卒之间,深宅大院之中说不准就有燕台的探子,因而大明皇足不出户就能知天下事。
  赵义自问不比李昀差劲,所以李昀能做到的事他也都要做,这绣衣使就是模仿锦衣卫而成立。
  此刻看着手中奏章,赵义猛然恼怒地将案桌一掀,“好啊,朕不过特意在此与那李昀一战罢了,这些人竟然早早就起了异心!?”
  “罗什。”
  有些暗沉的大殿之中,断臂和尚略微上前。
  “去,名单上所有人,朕要生祭他们九族!”
  罗什略一点头立即离开去办事了,赵义又看向杨兴,“将寿春郡牢房犯事之人全部提出,着人严格看押。若明后日战事不顺,这些人就立即送去给罗什!”
  “陛下…三思啊。”杨兴立即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