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马车上,盛长梧夫妇带着长子盛泽礼女儿盛泽欢,淑兰夫妇带着长子宋小郎,品兰夫妇抱着长子贺白苏,王舅舅夫妇,王旭夫妇带着长子王廉,还有王晋夫妇,都陆陆续续从马车上下来聚拢过来。
明兰忍不住笑道:“这下子可齐全了,可惜二哥哥和二嫂嫂不能来。”
王大娘子笑道:“他们也想来,可是你二哥哥公务繁忙,你二嫂嫂又添了个儿子,实在抽不开身。他们让我们请你们有空就去扬州坐坐呢!”
盛老夫人笑道:“品兰刚出月子,还不是来了!柏儿就是矫情,回头我替你骂他!”
品兰拍着怀中的孩子回道:“我是正好把孩子生在了宥阳,先天底子壮,加上祖母和官人给我调理得好,当然要来凑凑热闹啦!”
明兰则连声恭喜王大娘子:“二嫂嫂可真是旺夫旺家呀!二哥哥娶了她,这一连两个儿子还升了四品大官儿,大娘子可真是应该去烧高香了!”
王大娘子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现在想想当初我可真是愚钝了。你爹爹向海家提亲时我还不乐意,只因海家有四十无子方能纳妾的家训,我想着委屈了长柏。我就没想到长柏这个执拗性子,这个家训还真适合他!如今朝云一生就是两个儿子,家里打理地井井有条,不需我操半点的心!蓁蓁头胎虽然生了个女儿,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长枫信里的口气,女儿长得很像他,疼得了不得呢!这两个儿媳妇真是娶得值,你爹爹眼光不错!”
自从出了康姨妈下毒的事儿,在明兰印象中这还是王大娘子第一次用如此平和的口气说起盛纮,不禁笑着说:“大娘子,你原谅爹爹啦!”
王大娘子脸上一红:“什么原谅不原谅。我如今在扬州过得好好的,还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我若不原谅他,那就是还在记恨他。心里有恨,怎么能过得好呢?为了我自己,我也得原谅他啊!”
齐衡笑道:“好了好了,祖母,岳母,娘子,咱们别站在门口了,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
明兰和王大娘子一左一右扶着盛老夫人,齐衡陪着盛维和王舅舅,王舅母和盛维夫人走了个肩并肩,其余一对对小夫妻和孩子们在后头跟着,一群人涌进了正院。
平宁郡主一见盛老夫人也是惊喜连连:“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呀,什么风居然把您都吹来了!”
明兰笑道:“唉,只可惜五姐姐的婆婆吴大娘子和品兰姐姐的祖母贺老夫人来不了,祖母、母亲、吴大娘子和贺老夫人,可是我心中的汴京四大铁娘子啊!”
盛老夫人正在喝茶,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得茶都喷了出来:“明丫头真是被郡主惯坏了,居然这些个长辈都一起取笑,该打!”
说到这里,盛老夫人突然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腿,往下一看,正是可爱的齐伯璠小朋友从平宁郡主的膝下爬了过来,抱住了盛老夫人的大腿。
盛老夫人一看心都化了,急忙将齐伯璠抱在了怀里道:“哎哟,这是我们的瑶儿不是?”
今日两个孩子都是穿的大红绣百蝶穿花衣服,乌黑的头发剪了齐刘海娃娃头。
齐伯璠本来就长得俊眼修眉粉面朱唇,这么一打扮看着就是个俊秀的小姑娘。
齐伯璠裂开小嘴笑着不说话,齐国公怀里的齐仲瑶听见自己的名字急忙叫了叫了起来:“瑶儿,瑶儿!”
齐仲瑶的意思是,我才是瑶儿,那个不是!
可是她说不了整句,只能叫着自己的名字。
盛老夫人会错了意,还以为她在叫自己怀里的齐伯璠,对齐仲瑶笑道:“曾外祖母知道这是瑶儿,你是璠儿,对不对?”
齐仲瑶急得摇头摆手大叫:“瑶儿,不不,璠儿!”
盛老夫人糊涂了:“瑶儿和璠儿我知道,步步是谁?”
齐国公笑得简直快要抱不住齐仲瑶了,平宁郡主笑道:“都是明兰这个促狭鬼,我都跟她说了抓周礼两个孩子准备不一样的衣服,免得大家分不清,可她非要给这两个孩子穿一样的衣服,说分不清才好玩呢,瞧瞧,老夫人看错了吧,把我们瑶儿急的!”
盛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是这样啊,我怀里的是璠儿,那个才是瑶儿对不对?”
齐仲瑶委屈地搂住了齐国公的脖子,扁着嘴说:“瑶儿,瑶儿!”
齐国公急忙安慰齐仲瑶,盛老夫人也道:“你才是瑶儿,这个不是,是璠儿!曾外祖母老啦,糊涂啦,看错啦,曾外祖母给瑶儿道歉!”
明兰在一边打量盛老夫人,只见她面色红润头发乌黑,看着比在汴京的时候竟然像年轻了十岁,便打趣道:“祖母,您是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仙丹吧,头发都变黑了!”
盛老夫人笑道:“大娘子手巧,平日除了调香点茶之外,又开始研究面脂胭脂之类的,给我调了这一款首乌膏,染黑白发的同时还能保养头发减少脱发!你瞧瞧,连你也看不出来是染的不是?且没有那股子药味儿,好用得很!你年轻用不着,郡主,我给你带了一罐子,你用着试试!”
平宁郡主急忙道谢,王大娘子、盛维夫人和王舅母又送上礼单,除了给孩子们的东西还有不少酉阳和扬州特产。
一时之间,大厅里人声鼎沸笑语欢天,明兰站在一边看着大家说笑,忍不住湿了眼眶。
站在她身边的齐衡握住了她的手,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道:“六妹妹,怎么了,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还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