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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文不惧戴澹,直接在早朝上提出“靖王一人分身乏术,希望康王积极参与”的要求。
  靖王理亏在先,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百般不情愿地被康王分走近半的权利。
  这时,大臣们发现康王本身也颇有才干。
  ——至少在独立处理政事上,远比靖王高强许多。
  如此这般,每天都有许多人主动向康王示好。
  康王被一群不知根底的大臣推到台前,被迫和靖王打擂台,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边佯装无欲无求,边派人在京中散布对靖王不利的消息。
  ......
  这天,林侍郎家有喜事,请吏部同僚前去酒楼吃酒。
  酒酣耳热之际,韩榆出去透气,听楼下大堂的人谈笑风生。
  “自从靖王监国,这戴家是越发张狂了。”
  “可不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简直无法无天了!”
  “还有靖王妃的兄弟,直接以国舅爷自称了。”
  有人脑子一热,高声道:“这要是真的让靖王当了皇帝,大越迟早得玩完!”
  他说完,期待着众人的应和。
  然而大堂里的喧闹声不知何时戛然而止,男人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要回头看,脑袋就飞了出去。
  滚烫的鲜血洒得到处都是,浇了附近的宾客满头满脸。
  “啊!”
  胆子小的当场吓晕过去,胆子大的只恨自己没能晕过去。
  护卫长剑入鞘
  ,一脸冷酷地回到身着锦衣的男子身后。
  锦衣男子踩着尸体过去:“妄议皇室,杀无赦。”
  一行十数人上楼去了,徒留大堂的掌柜、小二还有宾客瑟瑟发抖。
  “那、那是谁?”
  “靖王。”说话的男人气若游丝,声音细得轻易捕捉不到,“他就是靖王。”
  地上的无头尸体还在汩汩冒着血。
  他躺在血泊中,手里还拿着筷子,上面残余着食物的屑末。
  上一刻还在品尝美食,下一刻就丢了性命。
  残暴不仁。
  所有人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
  ......
  二楼,靖王及其护卫进入雅间。
  韩榆从圆柱后闪身出来,临进门前又往下面看了眼。
  康王。
  “果然是个疯子。”
  派人传播不利靖王的言论,又设计让靖王本人听到。
  以靖王的脾性,必定无法容忍旁人说他的不是。
  于是,便有了大堂里的惨案。
  不多时,官兵赶到。
  他们只带走了男子的遗体,只字未提如何处置杀人凶手。
  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不敢同时得罪戴家和靖王,只能草草了结此案。
  但这件事真能轻易结束吗?
  答案是否定的。
  靖王当众杀人的消息于一夜之间传遍整个越京。
  百姓人人自危,生怕自个儿是下一个倒霉鬼。
  大臣们则炸开了锅。
  一言不合就杀人,这已经不是明君不明君的问题了,靖王的行为完全昭示着他就是一个暴君!
  当天,禁军从护城河下游的某一段捞到安王的
  尸体。
  安王的手筋脚筋受过伤,无法剧烈运动。
  他拉着永庆帝一起掉进河里,只划拉几下就没了力气,结局自然是一个死。
  安王的尸体顺流而下,漂了很多天,最终卡在两块石头中间。
  禁军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泡得不成人形,还是通过衣着认出他的。
  安王的尸体运送回京,永庆帝却迟迟未有消息。
  靖王几乎已经认定,永庆帝和安王一样死在护城河里了。
  当天,他命人一把火烧了安王的尸体。
  等戴澹得到消息赶过去,一切都来不及了。
  靖王把烧完后的骨灰拌在猪食里,喂给猪吃下去。
  美其名曰,给父皇报仇。
  事情一经传开,靖王残忍之名愈发喧嚣尘上。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皇帝!”
  “毫无底线可言,不配为君!”
  “比起靖王,反倒是康王和宁王更像个好皇帝。”
  百姓议论的时候,恰好靖王妃的兄长经过。
  “未来国舅爷”当即大怒,命人割了几人的舌头,同行的戴家三公子还强迫他们吃下去。
  手段之血腥,到了令人攘袂扼腕的地步。
  戴澹收到消息,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是我太纵容他们了。”
  感叹完,戴澹并没有将始作俑者绳之以法,而是派人登门,强行堵住受害者家属的嘴。
  只要他们不闹事,时间久了世人自然会淡忘。
  一群贱民而已,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
  深夜,长平公主府。
  “越英叡还真是草包一个
  ,有戴澹协助也没能把反贼全部揪出来。”
  越含玉轻抚瑶琴,灯下依稀可见深刻的划痕。
  琴声悦耳,促使韩榆的心境也变得悠扬起来。
  韩榆半阖着眸,语调散漫:“迄今为止,他安插几个人进去了?”
  “约摸五十人。”越含玉一哂,“其中十五人是康王派去的。”
  “可惜了戴澹和戴皇后两个王者,培养出一个......”韩榆斟酌措辞,想不出索性作罢,“仅凭他一人,还真斗不过康王。”
  也正因他有戴澹和戴皇后两个助力,前世才能顺利登基。
  可惜登基后昏庸残暴,任由奸佞坑害忠臣,最后死在魏军刀下。
  “最后的狂欢罢了。”越含玉意有所指道,“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掐指一算,皇帝也该找到了。”
  -
  距离永庆帝坠河失踪已过两月。
  禁军四处寻找,沿河捞人,每次都无功而返。
  靖王面上悲恸,心里却乐开了花。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多再过五日,若父皇迟迟不归......
  靖王挥退禁军,在御书房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金色的盘龙。
  “五日后行事,外祖父可以准备了。”
  “是,老臣回去就安排。”戴澹接下来话锋一转,“王爷,眼下京中的舆论对您很是不利,老臣以为可派人在城门口布粥派饭,可在一定程度上挽回民心。”
  “民心?”靖王嗤了一声,很是不屑地说,“说什么民可载舟亦可
  覆舟,这些统统都是虚的,只要大权在握,何愁坐不稳皇位?”
  戴澹:“......老臣告退。”
  无妨,纵使靖王不顶事,还有皇后娘娘和戴氏一族。
  历史上不是没有太后垂帘听政,外戚专权的事例,戴澹不介意效仿一二。
  ......
  五天后,禁军在八百里外找到疑似永庆帝的尸体。
  龙体运送回京,靖王率领满朝文武出城相迎。
  “父皇!”拉着棺椁的马车甫一到跟前,靖王就扑了上去,开始鬼哭狼嚎,“儿臣不孝,直到今日才找到您。您尽管放心去吧,儿臣定会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