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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可恶至极!
  除了几个真心为韩榆高兴的,其他人都气疯了。
  一副瞳孔震颤,怀疑人生的表情,乍一看活像个呆头鹅。
  几位王爷就更震惊了。
  震惊之
  余,更多的是嫉妒、敌视。
  他们都知道那棵宝树,乃是毗邻小国进献,永庆帝很是爱不释手,戴皇后、宸贵妃还有梅贵妃都透露出想要的意思,可永庆帝硬是谁都没给,放入私库独自赏玩。
  现如今,这棵引得后宫三巨头扯头花的宝树,被永庆帝金口玉言,送给了韩榆那厮。
  安王&宸王&靖王:“......”
  凭什么?
  韩榆一个臣子,忠君爱民是本分,父皇为何要如此重赏他?
  靖王立刻出列,忿忿不平地表示:“父皇,这赏赐怕是不妥。”
  永庆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知道朕为何重赏韩榆吗?”
  靖王张口欲言,被戴首辅截去话头:“陛下,可是韩知府又立下什么大功?”
  永庆帝斜睨了全公公一眼,后者会意,一甩拂尘上前,将韩大人的功劳悉数道来。
  “韩大人发现瘟疫乃是人为,一路追查下去,竟发现幕后之人疑似大魏细作。”
  文武百官倒吸一口凉气。
  细、细作?
  大魏细作?!
  “知府大人以身犯险,将细作缉拿归案,再由当地驻军押解入京。”
  “谁知一路上刺杀不断,负责押解的士卒死去大半,细作也被他们的同党杀死灭口。”
  “剩下的士卒一边逃命一边赶往越京,于昨夜将韩大人的奏折呈给了陛下。”
  众人惊怒之余,忽然明白了陛下心情不好的原因。
  疑似大魏细作的人在大越如入无人之境,肆无忌惮地追杀大越士卒
  ,这简直与爬到陛下头上拉.屎撒尿无异!
  靖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呆呆立在原处,惹得安王和宸王暗自发笑。
  戴首辅见状,重重咳嗽一声,靖王才反应过来,退回到他的位子上。
  短暂的静默后,金銮殿上炸开了。
  文武百官争相出列,各抒己见。
  “事关两国邦交,微臣以为此事不可轻举妄动,还需先确定细作一事的真伪,从长计议。”
  “我呸!什么从长计议,你没听全公公说负责押解的士卒死的死伤的伤,普天之下谁敢这样嚣张?”
  “白大人所言极是,韩知府发现了他们的身份,以防陛下向大魏发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再抹去一切的证据,死无对证,大越又能拿他们如何?”
  “微臣以为陛下可向魏帝修书一封,端看对方如何反应,若他做贼心虚,顾左而言他,便是他大魏无礼在先,大越自可理直气壮地发难。”
  这是文臣。
  “陛下,微臣请战!”
  “大魏欺人太甚,不如先将大魏的细作全部挖出来,以此为凭证,直接打上门去!”
  这是武将。
  耳边有成千上万只鸭子嘎嘎叫,永庆帝烦不胜烦,抬手将就近的奏折砸了出去。
  奏折落到地上,发出极轻的声响,却让所有人噤声,大气不敢出。
  “细作要查,朕也想看一看魏帝的态度。”永庆帝冷声道,“大越粮草充足,国库存银逐年攀升,朕不惧与大魏一战!”
  自从
  新稻种在全国范围内普及,百姓鲜少有人再饿肚子,朝廷也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而自从韩松成为户部尚书,在永庆帝的授意下,他针对大越的财政方面做出许多调整和改进。
  现如今,大越国库已有近千万两白银,足以支撑打仗期间的一应花销。
  虽然一旦开战,梅家必定会再受重用,永庆帝费尽心思收回的兵权也会再次面临分散的威胁,但事出有因,他能打压梅家两次,也能打压第三次。
  梅仲良那老东西已经老了,梅家后继无人,他又不会立安王为储君,梅家不会长久地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与其防备梅家,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其他几个世家身上。
  他们才是永庆帝迫切地想要牵制、削弱的存在。
  众人不知陛下心中所想,皆俯身跪拜,齐声道:“陛下圣明——”
  人群中,韩松眸光微闪,下一瞬又恢复成古井无波的镇定模样。
  ......
  永庆帝一声令下,禁军以及全公公统领的皇家暗卫迅速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永庆帝修书一封给魏帝,并附上相关确切的证据,要求魏帝给他一个解释。
  言辞咄咄,大有不满意兵刃相见的架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大越各地一片风声鹤唳。
  不断有疑似细作的人被带走,经过严刑审问后,发现不仅有大魏的细作,还有来自其他小国的细作。
  永庆帝怒不可遏,气得几夜没睡好觉,直接派兵问候了那几
  个在大越安插细作的小国。
  小国国主怎么也没想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明明是大越和大魏之间的冲突,到最后大魏安然无恙,先倒霉的反而是他们。
  只能认栽,向大越割地赔款——城池两座,金银财宝若干。
  比起几个小国,永庆帝更在意大魏。
  若非大魏国力强盛,他也跟对待那些小国一样,直接大军压境,索要赔偿。
  等和大魏的事情了结,再来处理小国的问题。
  眼下只差魏帝的回应,如果不能让他满意,永庆帝绝不会忍气吞声。
  又半个月过去,永庆帝没等来魏帝的回信,先等来后宫中嫔妃暴毙的消息。
  暴毙的嫔妃梁嫔乃是梁国公主,嫡妻所出,因梁国在大越和大魏之间摇摆不定,永庆帝对梁嫔多有冷落,几乎忘了后宫有这个人。
  如今听闻梁嫔暴毙,只愣了一下,吩咐全公公按妃位厚葬,转身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脑后。
  一个不受宠的嫔妃罢了,谁也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只是谁也没想到,梁嫔的死会成为一跟导火索。
  九月中旬,梁国皇帝得知嫡女暴毙而亡的噩耗,悲痛欲绝,对外宣称“永庆帝为夫不仁,害死朕之嫡女”,扬言要为梁嫔报仇。
  九月下旬,梁国五万大军翻山越岭,直奔大越最南的第一道关卡——清塘关挺进。
  大军来势汹汹,打了驻守清塘关的将士一个措手不及。
  等韩榆收到消息,梁国军队已经攻破清塘关,
  斩下陈将军的首级。
  “彩云县已经失守,大军正直奔府城而来。”
  韩榆被这个消息震得头晕眼花,缓了许久才冷静下来:“我不是让你们盯着,怎么清塘关和彩云县接连失守我才得到消息?”
  韩二跪地:“属下察觉异动,便告知了陈将军......”
  “他没信,甚至继续饮酒作乐,在酒池肉林里醉生梦死,对否?”
  韩二:“是。”
  韩榆以手扶额,清塘关数万将士都没能拦得住梁国军队,小小的一个彩云县如何能与他们抗衡?
  韩榆深吸一口气,手心潮湿而不自觉,沉吟片刻,开始下达命令。
  “传话给苏总兵,命他带领驻军死守府城,只能防守,不得强攻。”
  府城驻军只数千人,对上五万大军毫无胜算,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云远府三十万百姓还需要他们,他们万万不能出事。
  “派人传信给宋知府杨知府和孙知府,云远府遇难,还请尽快派兵增援。”
  韩二应是,飞速去办了。
  韩榆前往厅堂,将清塘关和彩云县失守的消息告诉诸位大人。
  犹如一滴冷水落入热油锅里,厅堂内瞬间炸开了锅。
  “五万大军!那咱们岂不是只能坐着等死?”
  “这可如何是好?我还不想死啊!”
  大家如丧考妣,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韩榆厉喝:“住口!”
  众人瞬间安静如鸡。
  “诸位这是想逃?”韩榆目光如剑,步步逼近。
  吴同知看了眼面色
  惨白的同僚,摇头道:“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与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对,和百姓共进退。”
  张同知深以为然:“我们早起贪黑,累死累活才将云远府打造成如今的样子,是绝不可能弃城而逃,苟且偷生的。”
  韩榆看向其他人:“诸位以为如何?”
  有人目光坚定,有人眼神躲闪,不敢看知府大人灼灼逼人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