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跳在他面前,扎得他的双眼更加浸红。
岑昼牙关紧咬,颊边肌理绷得刺痛。
像是不敢相信这封信是真的。
他抓紧着手中轻薄的白纸,像含着血般的眼睛自虐般一遍又一遍扫过上面的字迹。
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不是她亲手写下来的证据。
可不管他看了多少次。
上面熟悉的字迹都昭示出,这都是她亲手写出来的。
像是亲手攥着一把刀,对准他的心口狠狠插了进去。
岑昼重重喘着息,本就在墓园里绷紧的精神状态瞬间崩坏得更彻底。
混乱的脑海里被堵住似,想什么都是失控的。
是不是因为知道他欺骗了她,瞒着今天是她的生日。
所以对他生气了才会这样残忍对待他?
如果是这样,他可以道歉的。
如果还不解气,让他跪着道歉,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的。
只要她能原谅他就好了。
为什么要走到离开这一步?
为什么连一个给他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
岑昼站在原地上,攥着信的双手青筋狰狞,猩红的眼里那些疯狂几乎要倾塌出来。
还是说,她还知道了什么?
所以才会这么惊慌失措离开了他?
男人身上噬人的冷沉铺天盖地,让岑今欢忍不住又怕又担忧出声,“小叔叔,你....没事吧?”
以前小叔再生气,也只是脸色臭一些。
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恐怖吓人。
“一定是骗我的对吧?”
像是不敢相信她真的离开他这个事实。
岑昼喃喃轻声,“跟我分手一定是假的,我的漾漾肯定还藏在房间里.....”
他撑着奔波了一晚上的身体,疯魔般转身直往楼上跑。
众人吓得惊呼。
“小叔叔!”
“三爷!”
将近上午十点,下着暴雨的天色还泛着微暗。
只透着一些光的卧室一片死寂,毫无声息。
他就像个丢失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而失了魂的小孩似,脚步踉跄冲进里面,“漾漾,你出来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求求你别再躲着我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求求你出来....”
直到看到衣帽间少了点衣物,熟悉的行李包不见了,以及梳妆台上她常用的护肤品少了一半。
这个韧劲不倒的男人,身形一晃,险些站不稳。
他双眼猩红,仍然死死攥着信的手无力垂了下来。
她走了.....
她真的离开他了.....
还走得这么狠绝,连他所有送给她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带走.....
“咩.....”
“嗷呜.....”
像是感应到主人心情崩溃,奶油和黏黏走了过来,一起蹭着他,想要他不要这么难过。
男人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漆黑无光的眼底如深渊死潭。
仅剩的一点点冷静,最终在被眼前的事实一寸寸击溃,再也拼不回来。
分手?
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道歉改正的机会?
为什么又擅自给他做出他不想要的选择?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为什么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
像是走进了死胡同,他陷入无限的疯魔,一遍又一遍折磨着已经露出血肉的神经。
他的漾漾到底还知道了什么?
会让她突然这么害怕,一声不吭选择离开了他?
难道是....因为知道了他那些斯文端正全都是装出来的吗?
是因为知道了他对她一直藏有偏执的欲望。
所以她才会害怕,趁他不在,逃离他的身边吗?
岑昼眼里痛得湿润,失去血色的唇蓦然短促扬起了一个弧度。
温雅的外壳在这瞬间支离破碎。
果然啊.....
她还是害怕他了。
还是选择了逃离。
后悔要他了。
男人如同一个终于破了封印的疯魔般,扯了扯嘴角,喉咙深处不连贯溢出声低笑。
所以装什么斯文,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像他这种人,就该强取豪夺,就该用尽一切强硬的手段画地为牢,将她彻底囚禁。
管什么低不低劣,管什么她会不会害怕。
如果这股明媚耀眼的光想要逃。
那把她关起来就是了。
还要用上最名贵的金色链子,将她的手脚全绑起来。
这样就不用再担心她会离开他了。
岑昼眼睛一片漆黑死寂,渗不出半点光。
对啊。
就该这样才对啊。
像他这种不受祝福诞生的野种,奢求美好的东西,本来就是一种罪恶。
还妄想披着清正纯良的皮囊,收敛一切利爪,让这份美好只专属他。
真的是.....太可笑了。
岑昼捂着脸,虽在笑,通红的眼尾却慢慢滑落下一行眼泪。
他目光微垂,望着手腕戴着那串佛珠,幽深如墨的眼底划过了抹自嘲。
下一秒。
他面色沉暗疯执,抓着那串佛珠用力扯断!
“哗啦——”
一颗颗断开的佛珠应声坠落在地上,凌乱地散开了一片。
“岑总,找到少夫人了!”
收到信息的徐康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心惊,“那边颁奖会场的主办方刚回复了,少夫人就在那里。”
站在黑暗处的男人动了动。
他攥紧着手中的信,黑沉沉的眼底一点余温都没有。
喉间的嗓音像是含了血般,低沉又沙哑。
“备车。”
第138章 黑夜压城,来到她的位置
这次服装设计颁奖仪式在南城举办。
受隔壁京城天气的影响,临近傍晚,雨势仍然绵密,时不时有几声闷雷在乌云里响起。
酒店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像是一座皇家宫殿,里里外外都延伸着高雅典贵,气派宏伟。
周边无数媒体都站在伞下,拍摄报道着今晚每一位受邀前来的嘉宾。
宴会厅里到处一片觥筹交错,衣香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