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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9)
  水鹊有点儿尴尬。
  虽然没有听清楚两兄弟在吵什么,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兰听寒伴随在他身侧,对走出来的李观梁一点头。
  “小黑它走丢了。”
  水鹊嗫嚅了一阵,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
  李观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小黑是那只小鸡苗。
  水鹊盯着自己鞋尖,好像做错了事情一般,解释道:““知青院的篱笆有个角落围得太稀了,它钻了出去,我找不到了……”
  李观梁问:“屋前屋后没有么?或许是在屋后吃虫。”
  水鹊摇摇头,“没有,找不着了。”
  当时是李跃青帮忙捉的鸡苗,李观梁并不清楚是哪一只。
  他只是看水鹊眉眼耷耷,像霜打过之后无精打采的小茄子,李观梁便安慰水鹊:“再挑一只鸡苗回去吧?”
  水鹊抿了抿唇,没有因此而重振精神。
  他把唇肉压得红洇洇,上唇中央嘟着的唇珠好似覆有水光,李观梁视线顿在上面,头脑忽地发热转不过弯来,本就私底下不如何活泛的脑筋更是生了锈迹一般。
  水鹊仰起脸来,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小黑可是观梁哥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再找一只黄黑绒毛的小鸡,也不是小黑了。”
  李观梁耳畔一直听到闷雷似的响动。
  是不是打雷了?
  原来是从他胸膛之间传来的,嘭嘭嘭地直响。
  “那怎么办?”
  李观梁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哄他打起精神来了。
  李跃青受不了了,他快步走到院中地坪上去。
  矫健身手,猛地从一重重瓜架子底下找到那只跑回来的小黑,背曲腰躬手一捞,拢在手心里。
  他动作迅疾狠厉,像是在池子里投了一个□□,四周围一圈的鸡群炸起,扇着翅膀逃窜。
  “……”
  李跃青拢着手里好端端的小黑,空中三黄鸡的鸡毛飞舞。
  他臭着一张脸,把手心里的鸡苗放到水鹊双手上。
  “在这。”李跃青皱着眉头,“关好了,别叫它再跑回来。”
  待会儿他哥就要茶不思饭不想,头脑发蒙了。
  水鹊不明白他怎么脸色冷冰冰的,他迷茫了一会儿,还是凑前认真观察了小鸡,果然是走丢的小黑。
  他惊喜地对李跃青笑,“谢谢!”
  唇边有个小梨涡的旋儿。
  笑这么甜?
  故意的吧?
  李跃青如临大敌,神色变了又变。
  他可不会像他哥那样,被迷得七荤八素,神志不清,五谷不分!
  李观梁见水鹊转身要走,赶紧叫住人,让把代买的鱼苗带回知青院里去。
  水鹊看了一眼大水桶里的鱼苗数量,密密麻麻的,在水里扑腾,空间太小,得赶紧放进池塘里去。
  只是……
  他好奇地问:“是不是买多了?”
  李观梁摇头,闷声道:“那个鱼塘老板同我认识,多的是送的。”
  为了让水鹊没有心理负担,他半真半假地说了。
  水鹊没有起疑,他对这些本来就不了解,也看不出来桶里的到底多少斤两。
  礼貌地嘴甜道:“麻烦观梁哥了。”
  兰听寒挽起袖口,手腕遒劲,自觉地提起那一桶的鱼苗。
  ………
  回去的路上,兰听寒忽而道:“李队长……是不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水鹊双手小心捧着小黑,不明所以地问:“嗯?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兰听寒走路稳当,保持步速的同时,桶里的水和鱼一点儿也没溜出来。
  他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刚刚李队长家出来的大娘,你没留意到吗?”
  水鹊当时还在纠结要不要对李观梁说小鸡不见的事情,确实没留心,“那个大娘怎么了?”
  兰听寒换了一只手提桶,手背骨节发力绷白,右手空出来扶了扶镜框。
  “那是伍大娘,我听村里人说她是附近各个大队有名的媒人。”
  他淡声说着,眉眼压得沉沉,不露声色。
  只用余光去打量水鹊的反应。
  水鹊担心小鸡会掉下手里,他把鸡苗转移到自己的衣摆,捏着衣摆两边,兜出一个小兜来,装住小黑。
  掀起的衣摆正好露出一点儿腰腹的柔软肌肤,太阳底下白生生得晃眼。
  青年眸色渐沉,黏腻潮湿的视线盘踞在那点肌肤上,很快又转移。
  他作出判断:“这样想来,伍大娘应当是要给李队长介绍对象吧。”
  听闻兰听寒的话,水鹊表情微顿。
  等等……
  给观梁哥介绍对象?
  真要成了,那他上哪儿刷剧情进度?
  兰听寒将水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也纳入眼底。
  他缓声分析:“不过按照李队长的性格,应当不是他主动要求的。走的时候伍大娘心情看起来也不大妙,大约是李队长回绝了吧。”
  水鹊松一口气。
  又心里生了点小小的恼怒。
  到底是谁要阻拦他刷进度?
  他心头浮现一个猜测。
  男主……?
  毕竟李跃青刚刚看到他来,就摆着冷脸。
  水鹊犹豫。
  男主总不能这么快就猜测出来他要骗他哥感情和钱吧?
  他这还没完全开始行动呢……
  眉尖秀气地蹙起来了。
  水鹊决定抓紧行动,剧情进度要快快地刷。
  ………
  谷莲塘作为大村庄,从中央祠堂的规模就可以看出来,村内相当注重宗族,修了族谱,家家户户就是不识字的,家里除却那糊窗的废报纸,剩下有字的纸就是一份留存的族谱了。
  因而清明时节,加上下雨,生产队放了工,让各家找各家太奶太公的坟头祭祖。
  这件事情当然和知青院的异乡人就没有关系了。
  他们趁雨天,可以在屋子里筛糠,照顾自留地的蔬菜,鞋子坏了还能自己试着补一补。
  不捡柴的天气,就到水圳和江流源头之处,捞回来大把大把的丝草,披蓑衣赤脚下到门前不远的池塘,把水草插到里面养,既给自家鱼苗提供了食物养料,又能够等到盛夏让鱼儿遮阳。
  陈吉庆捞水草的时候,还顺便摸了好些石螺。
  兰听寒钳掉石螺尾,用水盆放盐浸泡等石螺吐出泥沙,这样简单处理过。
  加水在锅中煮开,又把石螺捞出来。
  等用油滋滋地热了锅,撒入尖椒姜蒜,再下石螺和紫苏。
  外头在下雨,灶房里大火噼啪,锅铲铿铛。
  一锅爆香。
  兰听寒怕烟火气呛了水鹊引起哮喘,不让他进来。
  他只好扒拉在门边,央央地盯着兰听寒。
  兰听寒利落地用锅铲将石螺掀入盘中,就瞥见了门口和小猫儿等食一模一样的水鹊。
  “快了。”兰听寒温声道,“再炒一个小菜,就开饭。”
  水鹊的手按在门边,脸颊又贴在手背上,挤压出颊肉来,点头像小鸡啄米。
  “听寒哥做菜好香。”
  兰听寒倒入水,稍微清理了锅内,避免食物串味。
  再炒一个青菜。
  “家里以前都是我做菜。”
  兰听寒的母亲走得早,而父亲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五谷不勤,后来受了些迫害,精神出了问题,国内在那方面的医疗水平达不到,兰听寒不得不从小照顾家里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