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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乐齐鸣,攘来熙往,语笑喧阗。
  77号喜气洋洋地道:【宿主!剧情进度80%了!】
  水鹊点头。
  怕男主发现他要跑,他东西都没收拾多少。
  衣衫也只有身上这一件,不过也算是把各种他和旁人勾勾搭搭的证据留下来了。
  男主肯定能发现他是个嫌贫爱富、骗钱骗感情的黑月光,到时候了解真相后就断情绝爱,青云直上。
  水鹊的角色和男主的官场升级流没什么关系。
  那么,下一阶段的目标是,备受冷落,郁郁而终!
  水鹊握拳,给自己打气。
  只是,魏琰看上去好像不是要冷落他的样子。
  他和一只大狗似的,围在他身边转悠,时不时抱一抱,亲一亲,不过没有水鹊允许,他也就是只能亲亲脸颊。
  夜风微凉,魏琰挡着风口,长州县的津渡逐渐远了。
  魏琰忽地忿忿道:“真是没想到,你这什么远房表哥,竟然对你存了这样的心思,要同你成婚!”
  难怪水鹊之前火急火燎地同他商量,八月十五夜便要上京。
  要是待过了今夜,那个什么齐二还不知道灌了水鹊合卺酒,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啃啃水鹊粉白的脸蛋子,和吹枕头风似的,说:“我一看他,这人面相分明是满肚子坏水,虽说你们是远房表亲,可表兄弟,这可是不伦之恋啊!”
  第76章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25)
  安远侯府是个五进四合府邸,中央带了花园,雕梁画栋,红墙黄瓦,推光朱漆,但到了魏琰这一代,已经是人丁稀薄。
  魏琰的母亲去世得早,府中没有旁的女眷,应当是由祖母管事,但祖母年事已高,住在京郊的大庄子里,傍着显宁寺,成日礼佛养性。
  而父亲安远侯驻扎北疆常年戍边不曾回京,如今偌大的侯府,除却一众家僮侍奉打理,只剩魏氏两兄弟住。
  魏琰住的东侧院,魏二魏昭住的西侧院。
  两兄弟感情算不得好,魏昭也省得找魏琰的不痛快,因此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一个日日要进皇宫上朝述职,一个在外头放歌纵酒声色犬马的,半个月也难碰上一次面。
  魏昭对自己大哥在府邸里悄悄养了个小郎君这件事,是全然的一无所知。
  父亲不在,皆是魏琰作为长兄,对魏昭严加管教,要是魏昭从外头带人回家宅来,魏琰能将他的一条腿打折,再修书一封,马递到北疆,叫安远侯将军千里迢迢地回来,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折。
  魏二哪里想得到,顶上的兄长,在东侧院养了个人不说,还把自己住的正房也拱手让人,自己住到厢房去。
  水鹊住进来已有月余。
  虽然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魏琰不情不愿地同他分房睡,但还是半分没见对方有冷落他的架势。
  每日一下了朝,就往他这边跑,和狗皮膏药似的黏人。
  这不符合剧情啊,水鹊发愁。
  愁得他直接跳过备受冷落的步骤,开始装抑郁。
  他才装了半天,把魏琰吓得够呛。
  本来就每天都给他带稀奇玩意儿回来的男人,这下估摸着是向圣上讨了什么赏赐,犀玉方胜、玳瑁、琥珀、黄绫紫罗、金花银器,数不胜数的物件送到水鹊这里来。
  魏琰先前剿匪有功,升了官,一跃到殿前司副都指挥使,顶上的都指挥使是空缺的职位,实际上他就是统御禁军的一把手了。
  每日里不仅要教习检阅禁军部队,还要操练御驾亲临的仪式规范。
  每旬方才放一日休沐。
  他刚升职,忙了好些日子,但有让家僮时刻关注着水鹊的情况。
  长随打马来禀报口信。
  早膳少喝了半碗粥!
  晌午饭竟然也没怎么吃?
  这怎么行?
  魏琰下了值,骑马风驰电掣地赶回来。
  水鹊:“……”
  魏琰分明是一上午没见他,结果好像水鹊绝食了三天一样。
  甲胄来不及换下,匆匆上前来,握住水鹊的肩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得出结论,声音低低的说:“下巴都尖了……”
  水鹊:“……”
  监察者冷嘲:【傻狗。】
  这次水鹊没持什么反对意见。
  太夸张了……
  魏琰。
  太夸张了。
  这人怎么和患有分离焦虑的大狗似的,半天不见,就心焦地回来绕着他直转圈。
  水鹊眼不见为净,懒倚着红酸枝木阔榻。
  他决心再不要给魏琰好脸色了。
  既然魏琰不冷落他,那他就反过来冷暴力魏琰!
  监察者捧场:【好聪明的宝宝,还会一招反客为主。】
  水鹊不大好意思。
  他最近确实是在研读什么三十六计……
  方一开始应用,01就夸他。
  他只是两餐没好好吃,当然不像魏琰口中说的什么下巴都饿得尖了。
  是他本身不长肉,脸小小的,懒倚的时候手掌挤压脸颊,软肉只有那么点。
  外头秋凉,在室内温度却还好,穿着对襟宽袖的花纱衫,璎珞圈由颈后佩戴到胸前,肤肉玉雪,披罗戴翠地养着,好像比之前还要愈加娇贵了。
  哪怕不理人,摆着小臭脸,也很招人疼。
  品种为魏琰的大型犬,心头鹿撞,扒拉着木阔榻的扶手,凑上去问:“怎么不吃饭?是没胃口?可是因为府中的厨房吃食不能叫你满意?”
  水鹊抿抿唇,不搭理他。
  就不信魏琰能够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他不回答,魏琰自己越来越来劲。
  “那我遣散了现在的厨房,重新招厨子进来可好?”
  水鹊有些犹豫。
  其实现在的厨子做菜很合他胃口的。
  “难道不是饭菜的问题?”魏琰察言观色,看水鹊的表情有所松动,便趁热打铁问,“怎么了?是不高兴?我惹你不高兴了?”
  他倒是很自觉地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水鹊抬眼瞥他,神色恹恹的,“反正不想吃饭。”
  魏琰想办法哄他开心,“京城最近有各地的戏班子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哦还有那个写骑驴河山游记的松山居士,近日也归京了,你不是喜欢他的游记?我让府里的人递拜帖去,上门拜访,好不好?”
  如果说起这个,那水鹊就有点精神了。
  反正刷剧情进度也不急于一时,他这个世界已经刷到及格分了。
  水鹊唇角翘翘,明明相当期待,还要慢吞吞地说:“这样会不会有些叨扰人家?”
  他的心思全写在那张清清纯纯的脸上。
  “怎么会呢?”魏琰信誓旦旦道,“松山居士肯定很高兴自己的游记受人喜欢的。我后日休沐,检阅完金明池水军训练,约摸巳时便可以同你一道去拜访,现在让巧山去递拜帖,如何?”
  水鹊:“嗯嗯。”
  魏琰见他心情好了,乘时乘势,说:“我去找大相国寺里边占卜卖卦的道士算过好多轮了,我们的八字特别贴合……”
  水鹊几乎能猜出来他下一句要说什么,无非是让自己给他一个名分之类的话。
  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次集市交易,每逢开市了魏琰就去,去了回来便会和他说大师们算的八字如何如何,算得不合的全是神棍,算得合的、夸得天花乱坠的是大师。
  接着问他准备什么时候选良辰节日。
  水鹊听得耳朵快要长茧子了。
  赶紧按住魏琰的嘴。
  熟练地摆出小臭脸,“此事以后再议。”
  剧情里可没说要成婚。
  水鹊感觉魏琰身后的尾巴好像都不摇了。
  不对,魏琰是人,不是狗。
  魏琰讪讪地闭上嘴。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耳朵贴到水鹊腹部,呆头呆脑地问:“你最近没胃口,不会是……”
  隔着花纱料子,腹部温软,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脐眼儿,腰那么细一把,养了这么久,也没见什么肉。
  魏琰耳根发烫。
  他刚支起脑袋来,水鹊抓住机会赶紧踹了他一脚。
  雪白的小脸绷着,骂起人来一字一顿的,温温吞吞:“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亲嘴不会怀孕。”
  魏琰给他踹了胸口,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