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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夜宁走过去把垃圾桶扶了起来。
  随即他的视线定格在垃圾桶内。
  “怎么了?”卫南星察觉到他的神色有异,往前跨了一步走到顾夜宁身后。
  顾夜宁弯下腰,将垃圾桶里的东西捡了出来,拿在手上。
  ——那是一把钢尺。
  钢尺很薄,比顾夜宁以往见过的还要薄一些,所以边缘的棱角就显得更突兀和尖锐,他用指腹稍微摩挲了一下,边缘蹭在皮肤上,只要不刻意并不会留下痕迹,但如果加上一点力气,还是能微微感觉到疼痛,指腹也随着力度凹陷下去。
  这把钢尺出现在这里,像是巧合,又不太像。那个瞬间,顾夜宁甚至下意识把它当作了一种……
  提示?
  他握着钢尺,后退了一步。
  他后退的步子太大,撞到了身后的卫南星,卫南星扶了一把他的肩膀,循着他的目光一起看着钢尺,随即说:“你想到什么了吗?”
  顾夜宁用钢尺的一角对准卫南星,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方向。
  卫南星之前注意到了顾夜宁珍珠耳饰上增添的图案,他刚才隐约听到练习生们说贺天心在顾夜宁的耳环上作画,但细节并不清楚。此时他看了看顾夜宁的手指,又去看钢尺,沉默了一小会儿,脑内的线索就串联在了一起。
  “贺天心给你的耳环作画不是心血来潮?”
  顾夜宁:“当然不是。他像是心血来潮的人吗?”
  卫南星:“不是像是,是他完全就是。”
  顾夜宁:“……你说得对。”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讨论起了贺天心,他把话题转了回来:“我的耳环上留下了一些奇怪的黑点,是用不知道什么尖锐的东西蹭掉了表面的那层漆,露出了里边的黑色。”
  卫南星飞快地做出了反应:“你觉得这可能是给你的珍珠留下了“痕迹”的工具?”
  顾夜宁说:“是我多想了吗?”
  “不是。”卫南星斩钉截铁地说,“后台的东西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是服饰和配饰,珍珠表面的漆没那么容易被普通的东西蹭掉。”
  钢尺却不尽然。
  这样薄且锋利的尺子,稍微用点力气,绝对是能给饰品上留下点什么的。况且钢尺出现在垃圾桶里这件事本身也很可疑。
  那个瞬间,顾夜宁觉得自己俨然侦探上身,马上就要开始根据钢尺出现的地点和耳饰被人为制造了“小问题”的时间场合开始破案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卫南星问,看着顾夜宁把钢尺攥在手心。
  顾夜宁扭头看了一眼,刚才他鬼使神差注意到的摄像监控镜头,正对着这个方向。
  他问:“你觉得,我如果和节目组申请调监控,是理智的行为吗?”
  卫南星斩钉截铁地说:“在有明确证据之前别这么做,就算有证据能证明,也还是要考虑清楚。”
  不用他说,其实顾夜宁也明白。
  “刻意损坏其他练习生的道具”这件事,在选秀中依旧是可大可小,顾夜宁如果真的认真追究起来,找不到明确的证据只会被说“委屈人”,说不定被爆料出去还会影响风评——
  黎昼刚才带着他在直播镜头前的那番话原本是上好的虐粉素材,他在里边这么一操作,反而显得咄咄逼人了。
  而就算真的这个画面被拍摄到了……
  接下来的一系列麻烦事也只会消耗精力。
  一公的时候齐继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鞋子里石子是谁放的吗?真的完全没有怀疑对象吗?也未必。但显然齐继出于类似的考虑,也不想追究。
  卫南星给他分析:“这件事其实不是根据你的意志来决定的,简而言之就是不是看你“想不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而是看森晚整理如果真的继续追究下去,利弊情况如何。”
  “顺利的话,利处是你知道了始作俑者,节目组对他或者他们进行了处理,让外界知情,最后可能会像是陈冰一样退赛,但更大的可能是成为下一个史桐,在节目里等着被淘汰。”卫南星说,“弊处是,你可能会花费一些时间来和节目组周旋,看监控的时间,和工作人员谈话的时间,还有你受到了这件事影响后的精神损失……”
  “不顺利的话,压根不用考虑,弊端太大,只会影响你的风评,甚至名次。”他又说。
  顾夜宁将刚才黎昼“英勇”的所作所为,简单地和卫南星说了一下。
  卫南星的第一反应:“那更不需要你在这件事上纠结了。”
  “那就把审判的权力交给观众和粉丝吧。”他顿了顿,像是怕顾夜宁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补充说,“让他们来为你冲锋陷阵,把压力给到节目组,看事情接下来怎么发展,再考虑要不要真的循着现在“钢尺”的这条线索来继续追究。”
  卫南星这番话中那些“利用粉丝”的部分昭然若揭,但顾夜宁知道他说的对。
  他把钢尺藏在袖口,回到化妆室后找到自己的包,和洗漱用品一起塞进了塑料袋里包好。
  静观其变。
  在录制场地外,幸运抽中了二公舞台现场票的粉丝们,还没有入场。
  大家刚刚相互凭借各式各样的类似于“超话等级”的凭证领了自己心仪或者pick的练习生的应援物和周边,许多粉丝躲在风小一些的位置刷着手机,等待着进场的时间,还有些去买来了热乎乎的奶茶,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