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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自己本身,真的那么值得人讨厌呢?
  这种无法自我说服,逐渐开始自我怀疑的挫败感,也是上辈子逐步击垮他精神的原因之一。
  “啊,我懂了。”他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
  走廊里还在等待的练习生和穿梭的工作人员纷纷扭头看他,顾夜宁连忙闭上了嘴快步离开。
  刚才谢逅在教他“营业”,说明对方应该也是对此颇为了解的人,那么上辈子是不是自己给谢逅造成了某些错觉,让谢逅觉得自己是在倒贴着他“吸血”炒cp呢?毕竟在有一段时期他们算得上同进同出,还有个热度不差的cp“逅半夜”。
  不,这也太荒谬了,他为什么要给谢逅找借口?如果谢逅上辈子真的因为这些所谓的原因对他产生恶感到要喊出来的程度,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自己曾经试图找他当面谈谈,对方却放了他鸽子,让他独自一人等在未开暖气的练习室一整夜。
  从录制场地到宿舍的路还有些雪融化后的积水未干,顾夜宁不再胡思乱想,只小心避让着那些水渍一路向前,冷不丁在一滩较大的水洼中看见了天上的月亮。
  月亮的倒影落在水中,顾夜宁靠近了水洼,就像是靠近了月亮。
  他停下了脚步,半蹲下身去看水中的月亮,再抬头去看天上的。
  身后隐约传来了快门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远远的在门口方向,还有不少站姐留守,黑夜中只有路灯映出了她们模糊的身影,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呼喊,像是在喊他的名字,又好像不是。
  他于是站起来,冲那个方向用力挥了挥手。
  第25章
  妆容完成的基础:一张好看的脸。
  这样哪怕妆面脏的不行,也勉强能撑起来。
  真的很累。
  “我真的好累啊!”
  有人同步喊出了顾夜宁脑内徘徊着的想法。
  冬天的日照时间短,黑夜长,平均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的练习生们在迷迷糊糊中又被挨个叫起来时,夜色依旧尽职尽责地在天空编织成一张暗色的细网。
  负责叫他们的选管阿姨看起来能做所有人的妈妈,但丝毫没有怜惜和儿子同龄的年轻人的意思,叫人起床毫不含糊,必要时甚至还能用上工具。
  不由让人想起大学时期的宿管阿姨。
  他们在夜色里分散到各个化妆室化妆,坐在镜前继续睡得东倒西歪。
  顾夜宁在自己即将歪倒的前一秒悚然惊醒,他撑着下沉的眼皮左右环顾,不知什么时候他隔壁的练习生已经换成了贺天心,对方的一头短发睡成了爆炸头,黑色背心松松垮垮挂在端平的肩头,身材有多好,脸就有多肿。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恰巧面前桌上放了之前卫南星去超市买回来的黑咖啡,他把咖啡推了过去:“喝两口吧,你都要肿成猪头了。”
  贺天心眯着眼应了一声,伸手接过来,把吸管怼进嘴里喝了两口。
  “好苦。”他的脸皱成一团。
  “黑咖啡能不苦吗?但是这东西能让你消肿。”顾夜宁忍俊不禁,化妆师开始给他上粉底了,他只能斜着眼从镜子里看贺天心,“今天凌晨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变成这样?”
  “备采完有点饿了,就和明烨他们几个搞了点泡面来吃,结果你也看到了。”贺天心倒是想得很开,“但是没关系,正式录制是晚上的事,我那时候早就消肿了。”
  平心而论,顾夜宁不喜欢早上录制,但也并不喜欢晚上。
  早上录制意味着前一天必须注意饮食,喝水和睡眠,否则容易水肿,被骂“发面”,但晚上录制,早早化完的妆可能斑驳出油不说,还面临着经历了一天蹉跎,到晚上整个人萎靡不振的糟糕状态。可如果在这之前抓紧时间睡一觉,则又有因为睡觉导致的水肿。
  水肿和花妆在循环往复,此题无解。
  “以后别吃了,你水肿体质,明烨又不是,这么一吃受罪的是你。”他最后也只是笑着提醒了一句。
  然后感觉化森晚整理妆师的刷子在他脸上顿了顿。
  顾夜宁睁开眼往镜子里看去:“……姐?”
  女性化妆师努力收敛了表情,不让自己“嗑死我了”的表情做的太明显,表情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扭曲,旁边的贺天心替她问出了她想问的:“你知道明烨不水肿啊?”
  那瞬间顾夜宁的大脑飞快地天人交战,秒速在“装营业”和“懒得营业”之间做出了选择:“我们毕竟以前一起参加过节目,那时候他青春期长身体,每天晚上吵着要吃东西。”
  他选择了继续营业,装也要装得像,要知道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里时不时会有人去网上爆料些有的没的,不做到镜头内外一致,很容易被批“双面人”,他上辈子就被这样骂过多次。
  贺天心和女化妆师同时发出了“喔”的赞叹声,意味不明,然后佯装无事各自转过头去。
  顾夜宁则继续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生怕化妆师一个失手,给他化个不合适的妆。他作为主题曲的c位,在这个舞台讨论度必定最高,一旦有一丁点失误就会被追着狙上一辈子——上辈子陈思燃表现得无可挑剔,但妆容假白配红色眼影,在论坛被骂出三千楼之高。
  后来过了很久,提到他还有人说“那个主题曲丑到不行的c位”,几乎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甚至有人把没看《星》2的锅也丢给陈思燃背,说“被他的丑劝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