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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穿越历史 > 大明嫡长子 > 第307节
  这其实是朱厚照想出来的,虽说他不是什么军事大家,但这一点关乎到军队的服从性,这种基础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演武的第二项内容则是急行军,五公里的长度,谁先谁后分出个一二三来。
  其实在朱厚照看来,这个年代的军队,如果能在这两点上做得好,听指挥、有体能,那打几场仗以后就是战斗力颇强的军队。
  演武的第三项内容才真正关乎到战斗。
  战斗以小组的方式进行,每组三人,不玩阴谋诡计,就是三个人硬碰硬打斗。不过这个事情提前很久就开始了,因为每个卫所有五千六百人,都来参加,小组实在太多,来不及。
  所以军中规定各卫所先自己内部挑选,每个卫所挑最强悍的三十人,十个小队。这十个小队的成绩也是积分,积分的和就是本卫所的积分。
  所谓积分都是新词儿,全是皇帝的主意。
  由此也可见,皇帝对上直亲卫的建设非常重视,
  除此之外,还让军学院、能识字的学生充实中上层军官,而且对于各卫所的训练、建设往往都是亲自关心、亲自安排。
  今年,或许是正德元年的关系,皇帝更加重视。
  其实当年永乐皇帝就一直比较注重军队的战斗能力的保持,他会通过地方军和京军的比试来进行操练,但自从那时到现在,京中尚武的风气也就偶尔燃起来过。
  现如今除锦衣卫外,上直二十五亲卫的指挥使任命,朱厚照全都一一过问,而经过几年时间的过渡,所有的指挥使都是军学院出身,
  这是皇帝亲领的军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合适还是不合适。
  以前会有些卫所有老弱病残的现象,后来也慢慢汰换掉,不仅是皇帝的旨意,各指挥使自己也受不了,因为这样的人多了,战斗力上不去。
  战斗力上不去,平时吃亏的地方太多,因为除了大演武,还有其他的一些比试,所以真要吃亏,那就是永远吃亏,这哪个指挥使受得了?
  大家都是军学院出来的,凭什么有些人能成甲级卫指挥使,而自己就只能是丙级卫?
  这其中不仅是军饷差得多。
  各方面差得都多。
  其中有些人还是勋贵出身,贫民的那些人都爬到他们头上去了,丢人不丢人?
  另外,朱厚照还在计划,最近他也要到这些京卫之中走一趟,带着二十五个将军把自己的军队拉出来看看。
  这个词叫演习。
  万一有什么变故,这十四万人马能不能马上到位,这是个问题。
  但军机处、六部九卿中大部分人都不同意。
  一来,没什么要紧的军事行动,闲着没事召集十几万部队干什么?二来皇帝尚武,文人天生的就抗拒。
  但朱厚照始终坚持。
  这就让几个官员心生疑虑了。
  梁储和韩文去找了兵部尚书王炳,
  “大司马,是否近来有甚变故?陛下并非任性的性格,群臣如此相劝,陛下还是要武服宣威,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因由?”
  王炳摇头,“在下知道的事,没有一点多过两位。只能说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
  这要是换个人,他们还好说是少年心性。但当今圣上绝对不是。
  反正闵珪始终觉得是有什么目的,“忽然宣示军威,或有大事也说不准。”
  上直亲卫经过几年投下银子、汰换人员,现如今已经今非昔比。皇帝手握十四万精锐部队,还要大大展示出来,什么意思?
  这样的行为当然有政治含义在里面,但朱厚照从来不单为了政治做一件事,因为政治只是手段,关键是要什么目的。
  这件事本身也有其军事意义。
  毕竟是十四万的人,就是十四万头猪全都赶出圈,那也不容易。
  而为了体现今年的特别,这二十五卫,分出各十二卫进行第四项演武,相互之间进行演习作战,作战内容也很可怕,正面野战!
  这不是想不出好办法,而是明军接下来在面对鞑靼的时候,最关键的战役可能就是正面野战,不是不提倡军事谋略,但朱厚照想要让明军即使在摆开阵势硬碰硬的时候,也有战斗的勇气!
  剩余的一卫作为皇帝的护卫,保证皇帝在宫外的安全。
  朱厚照是有计划的训练自己的直属亲卫,他就不信,在保证军饷和他持续关注的情况下,磨不出一支精气神好的精锐步卒。
  皇帝的战甲是哗啦啦作响,他对自己的武服也有点兴趣,命人搬了铜镜给他照,
  “自古帝王都有文治武功,文治朕不担心没有。但开疆拓土,还没有过呢!”
  刘瑾在边上拍马屁,“陛下赶得上秦皇汉武,小小的鞑靼必定会臣服于陛下君威,依奴婢所言,他们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饮马瀚海,封狼居胥,朕总有一天也要做到!”
  这些历史名词以往和他都没有关系,但他现在有了机会。
  而且有些地方,
  汉人很久没去过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南方造船、北方剿套!
  大朝会后一个月,即便离京师较远的地方官员也都基本回到了衙门驻地,四川巡抚费宏着手茶马互市事宜,这两年以来,朝廷对于地方治理明显下了功夫,同时部分地区的商业繁华让货物运输更加频繁。
  由此而来,马的需求定是旺盛的。
  王守仁跟随王鏊先来到杭州,他们要在梅记所属的青正源造船厂开走刚造好的六艘四百料福船。所谓料,是当时的一种计量单位,
  后人研究明史,对于一料到底是什么概念,也只有一个大约数,即一料应0.33吨排水量左右。
  四百料的战船就是排水量一百三十吨左右的船只。
  换算成长度,大约就是长二十多米,宽四五米。
  二十多米的船其实不小了,当然了,在明中期,伟大的祖先们也可以建造四千料的大船,也就是所谓的封舟。
  史书记载嘉靖之后,有官军乘坐封舟出使琉球,来回四五次一次事故都没有,可见这样的船只在海上航行足够安全。
  但封舟至少47米长,12米宽,露出海面的高度也要有12米多,三四层楼那么高,实在是个庞然大物。
  其上有‘九桅十二帆’,但凡要是碰上靠岸抛锚,已经达到了‘非二三百人莫能举动’的地步,可以说独步天下。
  也因为封舟实在是太大了,造出来出使他国当然是可以,宣扬天朝上国的武功嘛,但是确实不便操作,据说封舟到达琉球后,因为无风,失去了动力,最后是50多只划桨船将它拖进了港口。
  这样的话,船只大是大了,但笨拙。
  对于王守仁来讲,他稍做研究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战船。
  而且四百料也不小了,三五米的高度也是高大如楼,行于海上可容百人。
  梅可甲也不是造船的专家,他是找来了经验丰富的船工。
  虽说现如今船只紧张,但凭王鏊浙闽总督的身份、王守仁御前红人的资格,先期取船,完全不在话下。
  “此船设帆桅二道,船舱上下一共四层,最下一层不可居,惟实土石,以防轻飘之患;设楼二、三层于上,其傍皆护板,护以茅竹,竖立如垣;最上一层为露台,须从第三层穴梯而上,两旁板翼如栏,人倚之以攻敌,矢石火炮皆俯瞰而发。敌舟小者相遇即犁沉之,而敌又难于仰攻,诚海战之利器也。”
  一行人在造船总工的带领下,上上下下的边听边说。
  王守仁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都看了个遍,并在王鏊身边说:“此船可容纳百人,大是足够大了,只不过却没什么足够的火器,朝廷所能提供的就是些鸟铳、火药箭和弩箭,下官还是想要些威力巨大的火炮。”
  边上梅可甲见多识广,“小人听说,在南洋有夷人所使的佛朗机炮威力不小。”
  登上海船,行使海上,哪怕就是江面之上也能体会到火器的重要。毕竟水面宽阔,人连踏足的地方都没有,不靠火器互射,哪个和你提刀对砍啊?
  “陛下执意恢复神机营,看来也是预见到这一点。”王鏊拍了拍甲板上的栏杆,“可惜大明还没有这种佛朗机炮,现在也只能先这样,朝廷已经下令,今后谁造的火器好,朝廷就花银子买谁的,所以等上一段时间,总归是有的。”
  王守仁也没办法,而且他对船只还有一点不满呢,问道:“便只有六艘不能再多了吗?”
  梅可甲无奈,“王参政,主要是时间紧迫,开海令之前,每造船只都要到官府申请,开海令之后也才没几个月,我这些工人日夜不停,六艘实在是极限了。”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好,那付银子吧。”王守仁也看不出梅可甲在作假,能拿到六艘船,对他目前来说也算堪堪够用了。
  “好。都准备好了,下面请吧,船上到底还是风大。”
  反正看也看了,
  那就收货。
  这个时候的四百料大船,造价大约在八百到一千两左右,如果是其他人来要,梅可甲还要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涨价。
  但王守仁购船,代表的是官方,
  这些船只也不属于个人,而属于朝廷。
  银子倒腾来倒腾去其实就是左口袋到有口袋,算得太清楚也没有意义。王守仁拿的那三十五万两白银花完了也还是要向朝廷伸手。
  所以这几艘船梅可甲都是按照正常的价格,一千两一艘,总共六千两。
  有了银子,他也好给自己青正源的造船工们发些赏钱。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竟然允许少府所属的东方造船厂来高价挖他的工人,这叫什么事?
  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这不是相互之间争斗、浪费钱么?
  但皇帝陛下就是允许。不仅允许,这特么的主意就是皇帝给顾佐出的!
  搞得梅可甲都疑惑,青正源他已经营了两年,一切走上正轨,又恰逢船只需求高涨,正是要赚钱的时候,结果许多工人被挖走,多少耽误些事儿!
  而且,朝廷并没有禁令,明确禁止民间商人自己设立造船厂,那些人的造船工人更加不足,为了开工,所开出的价格更加诱人。
  所以说梅可甲也是硬着头皮向浙闽总督收钱。
  好在王鏊不是个官架子很重的人,反正王守仁领了银子,六千两其实小钱。
  付钱、收据,签字画押,六艘船一起开走,这事儿就算妥了。
  但以后的事还没妥,
  王守仁也不客气,六千两银子算啥,他现在是船不够。
  “梅先生,青正源的工厂可得继续供船,陛下要我招安那些盗匪,驾船海上,宣扬国威,要做这么多事,仅靠这六艘船、六百来人可不够啊。”
  梅可甲为难,“部堂、王参政,不是在下不帮忙。实在是开海之后,浙江民间的出海需求大增,不仅是梅记的生意,还有些王爷、诰命夫人等也参与进海贸之中,他们有的要船,没有船的要搭船出货,梅记现如今至少缺三十艘船只,而且造船需铺设龙骨,光上人手也是不行的……”
  王鏊抬了抬手,“宽限些时间吧,半年,半年后还请务必再提供六艘四百料大船。”
  “部堂,六个月的话……”王守仁还有些不满意。
  “还有少府那边也有船厂,实在没有办法,本官也只能去卖卖这张老脸了。”
  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