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什么宿命?”
“传说每一个萨满圣女的身上都背负着一个诅咒,身为圣女,她就肯定活不过25岁。也就是说你只要找到这个时代的圣女,还是有希望救你的女人的。”
听了涟漪的话我震惊不已,因为我从不知道丁佳雯竟然背负着这样一个诅咒。怪不得在我原本的世界里她会死,重新去到一个世界,她又会死。
“没有办法破除吗?如果没办法,我就算救活了她,她到了25岁不是依旧会死么?”
“如果我想的没错,这次她就算已经死过一回了,你再救活了她应该就没事了。”
“这个诅咒是怎么来的?”
涟漪幽幽说道:“据说这是萨满圣女自己下的诅咒。传说很久以前,萨满圣女爱上了一个纵横三界的男人,后来她为了救这个男人,用自己生生世世的生命作为代价,换回了这个男人的生命。”
用不用这样啊!我听了之后一阵郁闷,那个男人不是能纵横三界吗?那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了,怎么会靠别人用生命做代价来救命?
一想到丁佳雯的前世曾经那么真切的爱着另外一个男人,我的心里就是一阵的不舒服,而且,圣女的命运似乎就是为了拯救别人而活着。
丁佳雯就是如此,第一次她改变了历史,直接导致了我们全部消失,就是因为救了叶曼珍的命。而这次她更是为了救那些村民而让自己的陷入濒死的境地。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在自己身上下诅咒的圣女很傻?”
“是有点,不过那个男人也是够无能了,怎么能让女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救自己的命呢?”
涟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些都是传说罢了,前人的事岂是我们这些后世的旁观者所能明白的呢。”
*
我们回到涟漪领地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领地里的人正在准备晚餐。这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论男女老少,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真正做到了那种‘有饭同食,有地同耕’的理想生活状态。
无一例外的,这些人对涟漪都充满着尊敬,因为他们之所以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草原上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全赖涟漪所赐。否则这些人只有沦为奴隶一途。
吃过晚饭之后,涟漪把我和阿尔木安排在她自己的蒙古包里面,自己去了另一个包里过夜。
我躺在羊毛毡上怎么也无法入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尽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生活开始不一样了呢?
如果说从我电梯遇鬼那件事开始,之后我遇到了丁佳雯,然后各种诡异的事就一件连着一件,一直到我消失在那个世界。
可是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丁佳雯,并且和她定了娃娃亲。那后来的这些事情岂不是早就已经注定了吗?或者说,没有丁佳雯,我是不是根本就活不过七岁呢?
脑子里越想越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凌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阿尔木见我没睡,便跟我聊起天来。
“没什么,就是刚到这里不太习惯而已。”
阿尔木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凌大哥,下午的时候你跟涟漪姐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相信你说的,一定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哦?你怎么那么相信我?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我相信涟漪姐姐,她相信的事情就一定是真的!”
我苦笑了下,孩子到底还是孩子,判断真伪往往只是因为相信一个人。
“你说你是从八百年后来的,那一定知道这个时候是谁统一了草原对吧?你跟我讲讲他的故事吧!”
看着阿尔木期待的目光,我想干脆就把这些当成一个睡前故事讲给他听就好了。于是我就开始给他讲我所知道的成吉思汗的故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尔木已经睡着了,嘴里却仍然含混不清的嘟哝着:我要做成吉思汗,我要成为铁木真那样的英雄……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刚睡了一会,就被外面的一阵嘈杂声吵醒。我披上衣服钻出了蒙古包,就发现外面来了一个马队。而且从服饰上看,这些人是塔塔儿部落的人。
涟漪正站在这些人面前,听着他们说话。
他们全部用蒙语交谈,我根本一句也听不懂,只见他们说完之后,从马上卸下了几个担子。担子上盖着红色的丝绸,然后对涟漪行了个礼转身上马离开了。
这期间涟漪一句话也没说过,全程都在环抱着双臂面色冷峻的听着。
周围几个围观的老人走上来神情激愤对涟漪说着什么,而涟漪依然沉默不语,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几个担子。
“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札邻不合又来找麻烦了?”
涟漪摇了摇头,“不是找麻烦,而是喜事临门了。”
我看了看这几个用红布盖着的担子,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札邻不合不会是来求亲了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求亲队伍
“该不会是塔塔儿来向你求亲了吧?”我小心的问了一句。
涟漪冷笑了一声,“求亲,他也要有那个胆子才行!”
“那这些……”我指了指地上这些担子。
“这些是札邻不合送来的聘礼,他要我帮他向克烈部的头领提亲。”
涟漪口中的这个克烈部我是知道的,在这个时期,克烈部是跟塔塔儿部实力不相上下的大部落,如果这两个部落联姻成功,那么札邻不合就有实力左右草原上的局势。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札邻不合要让涟漪帮他提亲,自己好歹是个大部落的首领,这样的事情不是自己做更加合适么?
“克烈部首领叫巴郎,平时很是看不顺眼札邻不合的作风,曾经放话迟早要杀了他,吞并他的部落。他怎么会把女儿嫁给自己一直看不惯的人呢!”涟漪冷笑着说道。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札邻不合让涟漪去求亲,明摆着是个借刀杀人的计策。如果涟漪不去,那么就是得罪了自己。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这个小小的领地任意施为,如果涟漪去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此激怒巴郎,他们两个人产生冲突,无论哪一方获胜,都是札邻不合所乐见的。
万一涟漪提亲成功了,那么他就和克烈部联姻成功,实力大增,也就是说,无论结果如何,札邻不合都是稳赢不输。
连我都看出了其中的关节,想必以涟漪的玲珑剔透怎么也不会看不出来。
“你没答应他吧?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弄不好要送命的!”我看涟漪一直不说话,出言提醒道。
涟漪叹了口气,“人家根本就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放下礼品就走了。况且如果我拒绝,他就会和这里的人们为难,我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照看着他们。”
“那你不会真的要去提亲吧?”
“没错,这亲事我还真要去提上一提,毕竟成就别人的姻缘也算是功德一件。”
涟漪说完,马上喊了几个人的名字,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蒙古包里面。三个蒙古族姑娘听到涟漪的召唤很快进了涟漪的蒙古包。
片刻之后,涟漪换上了一身青色的衣裙,那三个姑娘也打扮成侍女的模样跟了出来。阿尔木跟在最后,脸上涂了一层黑色的污垢,衣服也破旧不堪,一看打扮就知道他也要跟着去,并且化装成马童的样子。
“把这身衣服换上,跟着我一起提亲去,不然我走了之后这里可就不安全了。”涟漪说着把一身旧衣服扔了过来。
有道是人靠衣服马靠鞍,穿上这身旧衣服把头发弄乱之后,我马上就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苦役模样,随手在锅底抹了一把黑灰涂在了脸上,这形象就更加逼真了。
涟漪看到我的样子后,噗嗤一笑说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像是求亲队伍的一员啊?干脆就装作是个养马的吧!”
这倒好,我跟阿尔木一个是养马的马夫,一个牵马的马童。
涟漪打开了札邻不合的聘礼检查了一遍,整整六个担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金银器皿和丝绸之类草原上稀缺的物品。检查过之后,求亲马队就离开了部落,开始向着克烈部的领地出发。
整个队伍一共十个人,除了我和阿尔木还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老人佝偻着身子,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其余的六个人都是年轻的女孩子,算上涟漪一共十个人。
出发的时候涟漪告诉我,因为我完全听不懂也不会说蒙语,就让我干脆装聋哑人,小心别被人看出来是汉人就行了。
行进途中阿尔木告诉我,克烈部在塔塔尔部的北方,以这个速度行进大概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这个克烈部兵强马壮,如果和塔塔儿部作战的话,塔塔儿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告诉他,塔塔儿后来会分成四部,最后被成吉思汗全部吞并,而这个克烈部却因为和成吉思汗联姻被和平吞并。
阿尔木一听到我说成吉思汗马上就来了兴趣,缠着我让我继续讲成吉思汗的故事给他听。于是这一路上我就成了他的专职播放器,一遍一遍的跟他讲铁木真是如何的英勇,把疆土拓展到黑海沿岸……
涟漪也时不时的跟我们并排前行,听我讲着她从来没听过的故事。队伍行进的几十里之后,涟漪就喊话让大家安营扎寨休息,明天再赶路。
阿尔木和我都吃了一惊,如果按这种方式赶路,估计四五天都到不了克烈部的领地。我问她为什么走这么点路就休息,涟漪却只是神秘一笑,说要等一个客人。
当我再问她客人是谁的时候,她却说了一句标准的神棍专用语——天机不可泄露。
扎下营来我才知道队伍里的老头儿原来是个厨子,埋锅生火做饭这套活儿干的极为熟练,不一会儿锅里就飘出了羊肉的香气。
涟漪身上背了弓箭,招呼阿尔木和我出去走走,说是想打个黄羊回来吃。
于是我们三人离开了营地,信马由缰的跑上了一个小山坡。阿尔木跟我解释说这个季节的黄羊最肥,如果真能打到一只今天就有口福了。
我们在山坡上伫立许久,却连野兔也没发现一只。我心说这黄羊根本就是成群结队的行动,根本就不可能碰到落单的。
就在这时,涟漪突然看准了一个方向,说了声:“来了!”然后便策马向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我看了一眼,那个方向除了一望无际的青草之外什么都没有,阿尔木二话不说,马上跟着涟漪就冲了出去。这个小子,对涟漪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程度。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策马跟了上去,又跑过一个山坡之后,我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黄羊,而是两伙人正在打斗。
地上已经躺了六七具尸体,剩下还有十来个人正在殊死搏斗着,三个大汉紧紧的护在一个瘦小的身影前面,身上已经多处负伤血流不止。对面的人数明显多于他们,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一个大汉发出一声惨叫,胸前被一支长箭射穿,从马上跌落,另外一人回首一刀砍在了那个瘦小身影的马屁股上。那匹马负痛发出一声长嘶,放开四蹄狂奔了出去。
涟漪取下背上的弓箭,弯弓搭箭瞄准一气呵成,一支长箭带着破空的尖啸射在了正要追击瘦小人影的那个骑手的脖颈上。
足足五十米的距离,那个骑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从马上摔落,顿时一命呜呼。剩下的两个人回头看了涟漪一眼。然后高举手里的长刀,冲向了对方的马队。
涟漪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匹发了疯的马越跑越近。
“阿尔木,救下那个孩子。”
阿尔木听到涟漪的话马上拍马冲了过去,很快就和那匹马并辔而行,然后他慢慢的立起,站在了自己的马鞍上,看准时机一下跳了过去,正好落在那匹马的马背上,手里攥住了缰绳
当那匹马跑到我们身边的时候,阿尔木已经稳稳的控制住了马,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这才看清,马背上是一个年纪在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脸上尽是血污,此时双手死死的抱住马颈已经昏了过去。
那两个保护小姑娘的人已经被那五六个骑兵乱刀砍死,只剩下几匹失去了主人的马还盘旋在主人的周围。
这几人抬头看到了位于山坡上的我们,其中一人扬起了手里的弯刀,大声喊了一句。双腿一夹马腹向着山坡冲了过来。
涟漪快速的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几乎都没有瞄准便射了出去。
这一箭正射在那个喊话的人额头之上,将他的头整个射穿。
那人张开双臂,手里的弯刀跌落尘埃,翻身从马上坠下。
剩下的四个人猛地勒住了坐骑,惊恐的向涟漪看来。
涟漪的弓上早已经又搭上了一支箭,面沉似水的瞄准了这四个骑兵。
短短五十米的距离,那几个骑兵却怎么也不敢再向前冲锋了。以刚才涟漪射击的速度,绝对可以在五十米之内将这四人统统射翻马下。
四匹马盘旋不前,想冲不敢冲,想走却又不甘心。
涟漪用汉语大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我涟漪把人救走了。如果他想要人,只管带兵过来就是,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那几骑兵显示愣了一下,紧接着拨马就走,转眼间就跑远了。
涟漪这才收起弓箭,下马走到那个小姑娘的马前。我和阿尔木合力把小姑娘从马上抱下来,平放到地上。涟漪蹲下来翻了翻小姑娘的眼皮,说道:“她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