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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脉气就相当于人的生机、经脉之间的精气。”
  沈画说:“甚至可以这么说,能截取到足够多的有用脉气,哪怕是胃癌晚期,也确实可以治疗。即便癌细胞还在体内,但在充足脉气的疏通调理之下,这些癌细胞的生存将会被压缩到极限。”
  “一旦脉气不足,癌细胞就会反扑。”
  沈画:“所以说,李仁表若真是利用这种手段延续生命,确实是有可能的。前提是,真有人能帮他从他儿子身上截取到脉气。”
  左尘升:“那位先师?”
  沈画:“有些不太好说。”
  付云中道:“原本我们怀疑那位先师可能是杜家人,杜家和喻派的恩怨你应该也清楚吧,当年杜家老祖被逐出喻派自立门户,后来喻派落难,杜家老祖拿到了喻派的半部典籍。”
  沈画点了一下头:“听说过。但老师对此并未有多在意。”
  付云中点头:“喻派金针学习门槛极高,杜家老爷子当年就试图想要重归喻派,想要学喻派金针,但被喻老拒绝,两人见面一次,就不再提这事儿了。倒是后来,杜老的孙子杜远新,对喻派金针十分执着。几次想要拜师无果,甚至提出把他们杜家手中的那半部典籍还给喻派作为拜师礼,都不成。”
  沈画点头。
  付云中又道:“按理说,那半部典籍在杜家手中。那韩医协会的那个上半部,又是从何得来的呢?”
  左尘升也跟着点头:“以喻老的身份地位,想要从杜家手中拿走那半部典籍,压根儿不需要犹豫算计。”
  沈画:“我也觉得奇怪。关于杜家的事情,老师并没有跟我多提,我师兄孟怀跟我简单提过。如果这件事非常重要,老师肯定会交代的。”
  付云中迟疑了一下:“喻老压根儿没管过杜家,会不会是因为……杜家手中的,是假的?我们在调查杜家的时候,详细调查了杜老爷子的治疗过的病患,并没有很引人注目的地方。倒是杜远新,应该自学了一点皮毛。”
  左尘升:“杜家人的能力,比起韩医口中那所谓的先师来说还差太多。他们可能连作假病例都做不到,更别说堪称神仙手段的截取脉气了。但杜家中医诊所也是名声在外,杜家祖上又是从喻派分出来的,应该很容易成为韩医讹诈的对象,偏偏……韩医没动杜家。”
  “我们猜测,那位先师应该是跟杜家有渊源,但应该不是杜家爷孙。具体的还没查到,暂时也就没动杜家。”
  沈画:“杜家和韩医都有半部典籍,那肯定会有一个是假的。等李宪坤的拿来就知道了,我能分辨得出。至于杜家……只要他们跟韩医没有沆瀣一气,就不必去管。杜家人我不是完全认同,但也不能否认,对于他们收治的患者来说,杜家人也是良医。”
  杜家在患者心目中口碑很好,但凡被杜家收治的病人,治愈率都特别高。
  原因其实很简单,杜家只收治他们有把握的病人,没有把握的病人不收治,甚至会主动为病人指明方向,他们会坦言自己对这种病不擅长,去某个医院更好。
  换言之就是,杜家人并不避讳承认自己医术上的缺陷,他们只治能治的病例。
  对于病患来说,杜家人绝对是良医。
  被杜家收治,那几乎就等于说告诉你病能治好。
  杜家就算不收治,也会给你指路,告诉你哪儿最好,病人也可以免走弯路,不像某些医院医生,为了业绩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收治了,先治了再说,等治了没效果的时候再跟你说转院……
  因此杜家在患者们那边口碑的确是好。
  给治不了的病人指明方向,让病人免走弯路,这点沈画是认同的,所有医生都该如此。
  她不认同的是,杜家,尤其是杜远新,经常会用这一点来标榜自己高尚,甚至以“中医从业者”的身份来贬低中医。
  比如他最经常挂在嘴边的言论就是:我就是中医,但我也要说这种病中医就是治不了,谁告诉你这种病中医能治,都是在骗你。
  这种言论为他吸粉无数。
  但实际上他口中的这种病,换成西医也毫不违和:这种病谁告诉你西医能治,都是在骗你。
  能适用这句话的病可太多了。
  但如果用西医说出口,就根本没办法吸引眼球,换成是说中医,就能引来无数流量。
  沈画不认同他的做法。
  但也不否认他们杜家的贡献。
  杜家如果确实没有跟韩医勾结陷害国内同行的话,有关部门也没权利对杜家下手。
  *
  元旦假期过了。
  对医生来说,假期不假期的真没差别,甚至某些时候假期只会更忙。
  霍延连续几天送沈画上班,接她下班。
  最大的进步就是,第一天的时候还是沈画骑着小电驴驮着他。
  两天之后就换过来了。
  进宝同学顺利学会骑电瓶车。
  本来也没多难的事儿,被沈画这么一夸,就像是多了不起一样。
  不过进宝同学用鲜花表达了对女朋友夸奖的开心程度。
  晚上吃过饭,两人窝在沙发里。
  沈画拿着手机在跟裴锦湖聊天,裴锦湖把她的新画拍给她看,还邀请她有空到家里吃饭,看画。
  沈画一一答应。
  霍延坐在她旁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在聊工作,另一只手揪着她家居服上的一个小绒球捏来捏去。
  小招财就趴在沙发扶手上,懒洋洋地眯着眼,咕噜咕噜地。
  两人一猫互不打扰。
  片刻之后,霍延看向沈画:“有点工作上的事,需要跟负责人见个面。”
  沈画看了一下时间,这会儿才8点。
  “怎么留到晚上了?”沈画有些奇怪。
  霍延:“那个负责人是从京市过来的,明天又要去g省。”
  沈画点点头:“约在哪儿,大概要多久?”
  她没驾照,得抽时间去报名考个驾照了,不然有时候临时出门真的不方便。
  “就约在我们公寓小区对面的……肯德基。”霍延。
  沈画:“……我说进宝同学,你这地点选的也太随便了吧。人家不嫌弃你选的地点不好?”
  霍延:“只是一点工作,她也还要赶飞机,过来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还要特地选什么严肃点的地方吗?”
  沈画失笑:“行吧,只要人家不嫌你寒酸。待会儿谈完回来给我带杯热的柚子茶,再要一个小吃拼盘。”
  霍延看她:“柚子茶带回来就不烫了,小吃拼盘打包回来也不酥脆。”
  沈画眨眼,忽而忍不住把头抵着他肩膀笑了一会儿,才又抬头看他:“想让我陪你去呀?”
  某人羞恼地别过头去不看她,耳根红了一片。
  沈画笑得不行,伸手把某人的俊脸给掰过来,正视她:“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就陪你去。”
  某人红着脸,盯了她几秒钟。
  沈画连忙捂住自己额头:“亲额头不算!”
  话音刚落,腰间忽然一紧,一只大手扣住她,将她拉近,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沈画眨了眨眼。
  进宝同学,要进化了吗?
  可下一秒,他那捂着额头的手背上,就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
  迎着沈画震惊的目光,霍延红着脸,拉下她那只被亲的手说:“它也是你。”
  他笑得很浅,眼底是一片温柔星沙。
  沈画不得不承认,她心跳得有点儿快。
  某位同学进步神速啊。
  沈画哼了一声,冲他扬了扬眉,在霍延的浅笑中,把手送到唇边,自己也亲了一下。
  果不其然,某人的脸已经从耳根烧到脖子里……
  天气已经冷了。
  出门要穿外套。
  沈画是不怕冷的体质,她里面穿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外面罩一条薄风衣即可,霍延已经穿上了毛衣,外面还要穿一件羊绒外套。
  沈画怕他感冒,还给他加了一条围巾。
  约的地方不远,直接下楼走出小区过条马路就到了。
  一出门,他就习惯性地抓住沈画的手,而外面的确有点儿冷,沈画也自然而然地带着他的手一起揣兜里。
  到地方,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女子,修身的毛衣加长裙,外面是一件毛呢大衣,手边还拎着一个行李箱。
  沈画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霍延。
  那个女子也已经看了过来,看到霍延和沈画,女子还微微惊讶了一瞬,接着就笑着走了过来。
  “沈先生?”女子笑着打招呼,“应该没错吧,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沈画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沈先生?
  某人冲她眨眼,依旧插在她兜里的手,勾了勾她的手指。
  沈画失笑。
  差点儿忘了,某人当初第一次跟她到医院的时候,碰见医院的的同事唐慧时,自称名叫言惑、姓沈。
  她也反过去抠了一下他的掌心,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哼,出来见的是女生啊。
  霍延冲女子点头:“进去聊。”
  他说完,直接带着沈画先进去,那位女士站了几秒,也拉着箱子跟了进来。
  这个时候店里人不多,霍延选了角落里一张较大的桌子,一边是沙发,另一边是座椅,他示意沈画坐沙发那边。
  “就要柚子茶和小食拼盘吗?土豆泥要吗?”
  “都行。”
  霍延直接扫码下单,又看向跟过来的那位女士,点了点头:“请坐。要吃点什么吗?”
  女子微笑:“咖啡,谢谢。”
  霍延顺便在手机上下了单。
  霍延没有介绍的意思,沈画也只冲那位女士笑了笑,继续窝在沙发里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