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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宗野抿唇:“后来你就去爬树了?”
  沈画:“曹均卓在打完那个新人之后,明显有了生理反应……”
  她顿了顿,“当时那些人看着他,起哄说让他赶紧上楼去享用美味。曹均卓也极其兴奋地转身上楼,并且告诉其他人,谁都别来打扰他。”
  她冷笑:“他助理却追着他,不断重复地跟他说悠着点,明天是发布会,已经说了沈恋饰演的那个角色会跟大家见面,没办法再推,他直接一把推开助理,压根儿不予理会。”
  贺宗野咬牙:“我他妈……”
  沈画说:“如果他上楼去找不到我,肯定会搜整个别墅。他一定会怀疑我装醉,怀疑我看到了他们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我没办法,就开了直播。”
  “曹均卓在客房没找到我,就去了别的客房,我趁机回到原本的客房,开了直播。”
  “我继续装醉……”
  “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攀着窗台爬到窗户外面,沿着窗户外面用来做装饰的仅有20厘米左右宽的边沿。”
  “我开着直播,跟网友们互动,给他们表演喝醉之后能干出来点啥。”
  “我沿着窗台边沿,抓住了院子里种的那棵非常大的古树,顺着大树侧伸出来的枝干,爬到了古树的主干上,又继续往树冠上爬……”
  贺宗野显然看过那个视频。
  沈画笑了笑:“后面大家都知道了,我醉酒状态下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搞了直播,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爬墙爬树,看直播的网友被吓得不轻,有人报了网警。”
  “而我,在网友们询问我在什么位置时,醉醺醺地把影帝的别墅地址说了出来,只说了大概范围。但因为影响太大,还上了热搜,警察一定会过来。”
  “我账号被直播平台封杀,属于危险直播吧。本来我在网上口碑就不好,这次这么好的把柄,更不会被放过,爬树梗热搜不断。”
  沈画淡淡地说:“警方过来的时候,除了那个被打的,其他人全都恢复了衣冠楚楚,正在树下无比关切地叫我下来,生怕我摔。消防也赶到了,还在树下放了救生气垫。”
  贺宗野扶额:“你怎么想出来的。”
  沈画摊手:“当时惹不起啊,只能出此下策,后来也没报警或者向媒体捅出来,说我自私也好怕死也好,都行,事实。”
  邢聿看她:“我倒觉得这是上上之策。你当时若真的报警,或者露出什么马脚,恐怕就活不到现在了。我们鼓励正义,但首先得保护好自己,量力而行不叫自私。”
  沈画笑了笑:“我对曹均卓的了解也就这么多,后来我更是躲着他,甚至不惜退圈。这些,也是我在听到曹均卓牵涉到大案时完全不吃惊的原因。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抓紧时间吧,我去见见曹均卓。”
  贺宗野忽然拽了她胳膊一下,凑近过来,目光严肃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是沈恋之后,上网了解了沈恋,也看了网友们私下传播的这段爬树视频,但我不知道这段视频背后竟然……抱歉,贸然把你拉进来。你不必勉强,若不想再见到曹均卓我们也能理解,我找顾深来。”
  沈画眨眼:“我的确不想见到曹均卓,但我并不怕见到他。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再说了,都到这地步,曹均卓还有出去的希望?”
  邢聿:“绝对没有。”
  沈画:“那就是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贺宗野抿唇:“那我跟你一起。”
  沈画笑:“不用,单独对着我这么个老熟人,我们两人的境况天翻地覆,某种情绪的刺激之下,说不定他能多说几句呢。至于说安全问题,更不必考虑。在不怕得罪他的情况下,他动不得我分毫。”
  贺宗野还是有些不放心:“门不锁,我和安全人员就在门外,如果有事立刻叫我。”
  沈画点头:“好。”
  在进门之前,沈画脚步又顿了顿,回头看向贺宗野和邢聿:“你们对曹均卓的审讯,卡在哪里?”
  邢聿沉默几秒,像是在权衡应不应该跟她说。
  但最终他还是回答:“他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已经用了一切办法,始终没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沈画挑眉:“一切,办法?”
  邢聿轻咳一声:“当然是除了刑讯逼供之外的一切手段。”
  沈画:“吐真剂呢?”
  邢聿立刻说道:“吐真剂违规,当然不可以用!况且,他还有心梗。”
  沈画若有所思。
  她推门进去。
  再见到曹均卓,已经算是时隔一百多年了吧。
  当初的自己,委屈、害怕、愤怒、痛恨,却又不得不忍,各种情绪简直要把人逼疯。
  但现在,什么都淡了。
  经过层层守卫。
  邢聿示意门口的安全人员打开门,跟沈画说:“嫌疑人就在里面。”
  沈画点头,推门进去。
  躺在床上的曹均卓,没有起身,甚至都没有回头:“我要见我的律师,在见到律师之前,你们不必白费功夫。”
  沈画走了过去,伸手按在曹均卓的颈部。
  曹均卓睁开眼睛,在看到沈画的第一时间,他愣了一秒,紧接着猛地坐直身体,表情管理有些失控:“恋恋?”
  他立刻转头看向周围,又重新看向沈画。
  “你怎么来了?”
  “不,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曹均卓的警惕性果然很高。
  沈画:“曹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医生。听说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还出现了心梗症状,可临床上的检查单又找不到原因,他们就想找个中医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曹均卓愣了一秒,接着就皱起眉头:“你在玩什么?你以为剪个头发换身打扮我就认不出你了?”
  沈画面色淡淡的:“麻烦曹先生伸一下舌头,我看一下你的舌苔。”
  曹均卓盯着她,目光深沉:“就那么看不上我?我这辈子第一次那么认真追一个人,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只要你要,资源随你挑。你一次次拒绝我,把我的脸面往地上踩,换做是别人……”
  “你以为退圈,所有一切就能一笔勾销吗?”
  “我本来想着不着急,想着再给你一点时间,叫你明确一下心意。倒是没想到,我这边先遇上了些麻烦事,倒是没空找你了。”
  曹均卓上下打量她一眼,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出道前是医学生,现在真回去当医生了?不错,白大褂挺适合你,你穿什么都好看。”
  沈画看着他,若有所思:“你竟然真的没吸毒。”
  曹均卓挑眉:“你怎么会以为我吸毒?我演过瘾君子,因为演的太好还被人举报,警察到酒店给我做过测试……当时闹的还挺大,你不知道?”
  沈画没多说。
  曹均卓笑:“我只是喜欢你,你倒好,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洪水猛兽?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对你一直都小心翼翼,说是捧在手心也不为过,你怎么就……那么抗拒我?”
  沈画的情绪出现明显波动,好像是在压抑着怒火一般。
  她咬牙:“喜欢?谁稀罕变态的喜欢,恶心还差不多。”
  曹均卓一愣,他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盯着沈画看了半天,低声说道:“恋恋,你说谁变态?你……知道什么?”
  沈画紧抿着唇,拳头也攥紧:“你变态,恶心!”
  曹均卓开始回想。
  片刻,他目光陡然锐利:“恋恋,那次聚餐,在别墅,你醉酒爬树……都是装的?你……看到了?”
  沈画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往事一般:“对!你,还有那些人全都是变态,恶心到极点。我一直都知道娱乐圈很肮脏,我也一直觉得你是值得敬佩值得尊重的表演艺术家,果然,果然是表演艺术家啊!所有一切都是演出来的,真实的人,比臭水沟里的臭虫还要恶心!”
  曹均卓脸色微微一变,他看着沈画:“你听我解释。”
  沈画愤怒:“所有一切我都亲眼所见,你有什么好狡辩的?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说追我,实际上却通过公司、通过我经纪人,不断向我施压!我但凡大意一点,恐怕就像那次在你别墅一样,被弄到你床上,成为你们这些蛆虫的一员了吧!”
  曹均卓还想说什么。
  沈画却又说道:“你的喜欢算什么?前面还在追我,我一退圈,你就跟宁柠萌暧昧起来,你说巧不巧,宁柠萌宫外孕是我接诊的!孩子是谁的?呵呵。”
  曹均卓看着愤怒的沈画,眼中带上了些许笑意,用一种宠小女孩般无奈的语气说:“恋恋,宁柠萌跟你不一样,她为了资源可以拿一切交换,入会是她自己选的。事实上,除了你,到目前为止没人会拒绝加入我们。”
  沈画冷笑。
  曹均卓看着她,笑着说:“你以为宁柠萌的孩子是我的?吃醋了?呵呵,不是。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身体有点毛病,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激起我兴趣的。对那些女人,我压根儿就无心也无力。明白了吗?所以,不用吃这种醋。”
  沈画还是冷冷地盯着他,不说话。
  曹均卓的笑容越发温柔:“宁柠萌自以为拉踩你,能博得我欢心,她哪是在讨我欢心,她是在一次次往我心肝儿上捅刀子,疼死我了。我怎么可能叫她好受?死,倒是便宜她了。”
  沈画有些震惊,不敢置信一般看着曹均卓:“宁柠萌自杀,是你做的?你……是为了我?就因为她经常骂我黑我,你就杀了她?”
  曹均卓笑了笑:“我早就说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是你一直不信,一直把我的心意踩在脚下。乖,过来……”
  沈画好像被感动到了,她微微咬唇,靠近曹均卓,“我以为你是在骗我。那次你说要带我去你的岛,真正认识你,可后来你再没提过……”
  曹均卓目光更加柔和:“没骗你,等我出去就带你去,那是我的岛,更是你的岛。”
  沈画看着他,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摄像头,故意背对着摄像头,压低声音跟曹均卓说:“长话短说,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待会儿我会借口给你检查,给你针灸,我只是随便扎一下让他们看的,到时候你立刻催发心梗,我会说情况特别严重,必须立刻送医,到医院后再传达消息就方便了!”
  飞快地说完这些话,她甚至不给曹均卓反应的时间,就后退一步。
  她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相信?反正我不是你的沈恋,我只是给你做检查的医生。你根本没有心梗,完全就是装的,但你头痛头晕的症状,我可以通过针灸医治!你敢让我给你针灸吗?”
  沈画已经取出了针灸包。
  她直接伸手抓住了曹均卓的胳膊。
  曹均卓刚想说什么,却没有反抗。
  当沈画在他头上扎下第一针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是律师找的她,叫她进来传话的?
  但是律师为什么会找到她?
  她说所有事情都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
  曹均卓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沈画第二针就已经扎下来了。
  门外,正时刻盯着监控的邢聿,在看到沈画忽然动手时,脸色大变,立刻就要冲进来,却被贺宗野拦住了。
  邢聿脸色阴沉:“如果曹均卓在这儿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后果!”
  贺宗野说:“她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死。”
  邢聿:“为什么?”
  贺宗野没说话。
  当初产科的郭主任,被五胞胎孕妇的丈夫砍杀,歹徒近距离中枪,原本应该手术台都下不来的,可沈画却愣是把歹徒的命给救了回来,只是“没能”治好他脊椎神经的伤,那个歹徒已被确定,将终身瘫痪。
  那个案子现在还没开庭,流产后的五胞胎孕妇就要闹离婚,她婆婆当然不肯,五胞胎孕妇也不肯伺候歹徒丈夫,任由他大小便糊一身……一家子现在鸡飞狗跳,一天安生日子都甭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