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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沈画又立刻打电话给顾深,叫他也过来一趟,顺便把需要炮制的药材说给他,让他准备好一并带来。
  十分钟后,直升机降落。
  若非是头颅,甚至无法相信那一个血红的肉团,是个人。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大家不是没见过这么严重的伤,而是这么严重的伤,伤者往往都当场死亡,或者送到医院后也会很快被宣布不治身亡。
  但眼前这个,即便你都摸不到他的呼吸心跳,也不敢有人宣布死亡。
  沈画只愣神了一瞬间,就飞快取出准备好的金针。
  在电梯里就已经开始行针。
  手术室早就准备好。
  除了给霍延行针,这还是沈画第一次全力以赴,精神力和异能并用。
  止血、麻醉。
  她下针的速度很快。
  柔软得轻轻一捏就断的金针,在她手中格外听话。
  一根十六寸的金针被她刺入贺宗野的太阳穴。
  她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能听得到,别放弃,相信我,一定能叫你恢复如初。”
  贺宗野没有任何反应。
  手术已经开始。
  整整16个小时,高强度。
  做完手术,医生护士全都累瘫了。
  外面是焦急等待的医院领导,卫生局领导,还有贺宗野公安局那边的领导。当然还有匆匆赶来的贺宗野父亲,一个在电视新闻上很常见的人。
  手术室的灯灭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
  虽然之前不断有护士过来告知进展,可谁都知道,以贺宗野的伤情,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哪怕上一秒还好,下一秒死亡也不稀奇。
  手术室打开。
  容臻走在最前面,一脸疲惫:“手术成功。但接下来的24小时,才是最危险的。”
  容臻又看向顾深:“顾大夫,沈医生跟病人一同从内部电梯去icu了,让你把东西带给她。”
  顿了顿,容臻又跟眼前的领导们,还有贺宗野那位高管父亲说了一句:“伤者的情况极其严重,若没有沈医生行针为伤者麻醉止血,伤者根本连手术台都不用上。现在虽然手术成功,但术后并发症才是最难的。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贺父眼眶红着,却还克制这情绪,“我知道,谢谢。”
  顾深低声说:“贺伯伯,我们过去看看宗野。”
  贺父点头,跟顾深并肩走着,其他人一大群领导们也要陪着,被贺父的秘书给劝阻住。
  到了病房那边,沈画已经从icu出来了。
  她目光从那个跟贺宗野长得有点儿像的男人脸上扫过,就落在顾深身上:“药材都带来了?”
  顾深:“全都在这儿。”
  贺宗野跟他也算是发小,从小都在一个大院里长大,贺父他们也都很熟。
  他看了一眼icu里面完全不像人的发小,心揪得很紧。
  就贺宗野现在那样子,怎么可能喝得了中药。
  沈画点点头:“你来帮我制作药膏。”
  顾深一愣:“做药膏?”
  沈画:“对,能防止他感染,尽量减少术后并发症。”
  顾深:“……”
  贺父立刻看向沈画:“你好,你是……”
  顾深微微抿唇,立刻解释道:“贺伯伯,这是沈画,是,我师叔。”
  贺父愣神了一秒,惊讶无比。
  但下一秒,他眼中就涌出喜色,连忙问:“真是喻老亲收的徒弟?那……那小野他……”
  沈画说:“他的命百分之百能保住,但身体素质大概只能恢复到从前的80%。”
  贺父难以置信。
  顾深也不由得皱眉:“当真?”
  沈画点头:“当真。”
  贺父十分感激,连忙说:“那你们快去制作药膏,我在这儿等着。”
  沈画带顾深去了药房。
  顾深面对沈画,竟然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是师祖亲收的弟子,是我师叔,就算治不好小野,也不会怎样。贺伯伯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会迁怒于你。”
  沈画笑了:“你觉得你师叔我,是在吹牛?”
  顾深不想回答。
  贺宗野的情况有多严重,他已经充分了解。
  可沈画竟然说百分百能救活,还能恢复到原来的八成。
  她以为她是神吗?
  沈画:“你可以不相信你师父,但你要相信你师叔,以后记住了啊。来,我教你制作这药膏……”
  半小时后,药膏制成,一盆粘稠的黑乎乎的药膏,味道倒是不难闻,药香,还带点薄荷的味道。
  可就在沈画要把这药膏涂在贺宗野身上时,又被拦住了。
  “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这什么药,怎么可以随便涂?”
  容臻检查了贺宗野的各项指标,都在安全范围内,刚没松口气,就看到沈画要拿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涂病人伤口。
  沈画说:“这药膏能防止感染,尽量减少术后并发症。”
  “有科学实验数据吗?”容臻问,“口说无凭。我并非不相信中药,你看他现在这情况,这些东西涂上去才会直接引发他感染。情况恶化,谁负责?他现在命还没捡回来呢。”
  沈画:“你现在从数据上看他的情况很稳定,但实际上他体内的炎症已经要爆发,信不信最多再有一个小时,他就会急性肾衰竭,进而并发全身器官衰竭,真到那会儿就晚了。”
  容臻抿唇:“这些就是术后最危险的情况。如果他能扛过去,就能脱离危险期,如果抗不过去……”
  他就会跟大部分病人一样,全身器官衰竭而亡。
  容臻压低声音:“你要知道,不用你的药,就无你无关。用了你的药……”
  沈画瞬间明白过来。
  容臻这是在替她开脱呢。
  如果用了沈画的药,最终贺宗野死亡了,那绝对会把一切错误都归于她的药,毕竟此刻贺宗野的各项指标都正常。
  相反的,如果不用她的药,只常规手段,该用的抗生素等等全都用上,最终病人死亡,那就跟谁都没关系。
  贺父是什么人,能走到这个位置上,容臻的这点儿小伎俩可瞒不过他。
  贺父直接看向沈画:“麻烦沈大夫给小野用药,所有后果我们自己承担,与沈大夫无关。”
  容臻闭嘴了。
  顾深看向沈画。
  沈画笑着点头,“顾深,你跟我一起去给贺队长上药。”
  两人消毒之后换了无菌防护服,进去icu里面,给贺宗野上药。
  容臻站在外面,紧抿着唇。
  贺父同样站在外面,眼神直直地望着儿子。
  给贺宗野涂药,沈画忍不住叹气:“你可快点好,好了请我吃饭。只是叫你下次要缝针了再找我,可没叫你弄成这样来找我,太费劲了……”
  第27章 大老板的朋友
  之所以让顾深帮忙涂药,是沈画太累了。
  手术中,别人只看到她给贺宗野用金针麻醉、止血,却不知道她还动用了异能。
  手术后,又要亲自给他配药。
  此刻沈画的精神力和体力都严重透支。
  勉强给贺宗野涂完药,沈画就说:“我去睡会儿,他大概要4个小时后醒来,你到时候提前叫我,我再给他行一遍针。”
  顾深也看出来沈画累得狠了,赶紧说:“叫人给你安排个病房。”
  院长秘书早就安排好了,不光是沈画,另外几位医生也都安排的有休息室。
  沈画一进去,就瘫在床上不想动,头疼的厉害。
  她找了那首最初霍延唱给她听的歌,也是她觉得效果最好的,单曲循环播放。
  渐渐的,头疼减弱,她也沉睡过去。
  除了医院安排的医生之外,顾深、贺父也一直守在病房外。
  贺父问:“喻老什么时候收的弟子?”
  顾深:“前不久。”
  “难怪。”贺父点头,又有疑问:“是怎么回事?”
  喻老的身体状况大家也都知道,肯定不可能自己出去找个弟子,而一般人也别想见到喻老。
  顾深有些尴尬:“早前我提过,想收个资质好点的徒弟。周幕去平江基层工作,遇见沈画,本来是觉得她天赋好,想推荐给我做徒弟的,没想到被我老师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