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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尘没有不应的:“尽管监督。”
  回味起时白做的饭菜,他唇齿生津,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味道香醇,又带着家的味道,是五星级大厨无法比拟的风味。
  达成共识,时白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
  原著里顾尘的标签是破坏安燃爱情的反派,雷厉风行、手段狠辣,说一不二。
  在这些天的接触来看,时白觉得对方并没有传闻中的难相处。
  交谈告一段落,时白说:“我去趟洗手间,你随意。”
  时白起身离座,穿梭过大厅,左转进了男厕,几分钟后他走出来,大厅右侧靠窗的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
  安燃正坐在窗边,神情沮丧地玩着手机。
  第七章 道歉
  时白身体比脑子快,迅速转身回到原座位。
  安燃怎么会在这里?
  时白回忆了一下原著,这个时间点里,安燃刚与李煊大吵一架,之后又撞见李煊偷吃,两人彻底闹翻。
  时白并不关心主角的拉扯,但安燃分手后使劲闹腾,他这个舔狗也自然而然地成为情绪垃圾桶。
  想到这里,时白一脸抗拒。
  炮灰难当,舔狗炮灰更难当。
  对侧的顾尘正吃着小蛋糕,见时白直勾勾盯着他,一脸沉思。
  他将蛋糕朝时白面前一推,说:“试试?味道还可以,不是很甜。”
  时白被拉回现实,顺手尝了一个,确实不错,但他不爱吃甜食,还是有点偏甜。
  吃完,时白喝口咖啡冲淡满嘴的甜腻,顾尘仍专心地品尝着小蛋糕,一口半个却不见粗鲁。
  时白心中生出奇异的感觉。
  外表气场强大的大佬喜欢吃甜,这一刻,顾尘不是一个渣攻贱受文里的纸片人,而是和他一样。
  有血有肉的人。
  时白刚刚穿书见到时潭那一会儿,大脑充血,不敢相信。
  他经常睡觉睡到一半,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地起身,然后站在时潭的门前,直到天亮。叩门的手几度抬起又落下。
  他似一个无家可回的孩子再次找到亲人,想要触碰却又担心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直到后面,他照顾因破产后身体孱弱的父亲,与年龄越大越发童真的父亲斗智斗勇,两人会为为多吃一口红薯而拌嘴,这些生活中的温暖,一点一滴抚平了他心中的不安。
  一直悬在半空的那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他再一次拥有了亲人。
  与此同时,他的世界也变得狭隘,心甘情愿地困在老房子里。
  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原著里扮演角色的人,他还是以书中人来看待对方。
  安燃是贱受,未出场的李煊是渣攻,而顾尘,是反派。
  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对应着各色的标签,在书中世界勤勤恳恳地生活着。
  所以时白不会因为安燃的自私冷漠生气,不会沦为绿帽‘男友’遭人耻笑而心生不忿。
  荧幕里的演员们能区分开现实与戏剧,他也做到了。
  可书中一笔带过的胖子喜欢拿boss帅照网恋,瘦子最喜欢和胖子斗嘴,贱受安燃很会讨时潭喜欢,就连书中的反派大佬也拥有着嗜甜的小癖好。
  顾尘强势插足他的生活,时白终于从厚厚的龟壳中爬了出来,见一见老房子外的世界。
  书中世界,也是他的现实世界。
  咖啡厅里散落着一些衣着光鲜的客人,伴随着低沉的大提琴伴奏,品尝着下午茶的餐点。
  顾尘吃完碟子里的蛋糕后,用方巾擦拭掉嘴角的碎屑。
  他见时白碟子里的蛋糕几乎未动,了然问:“不喜欢吗?”
  时白还沉浸在刚刚的思绪中,只是点头。
  或许是咖啡厅里的气氛太过悠然,口腹之欲也得到满足,对面的同伴心性颇合他的胃口,顾尘难得生出谈兴来。
  他轻抿加糖的咖啡,放下咖啡杯后,这次慢悠悠地说:“原来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和李煊是最小的孩子,又是男孩子,院长很喜欢我们。”
  时白微微睁大了眼睛,顾尘孤儿出身,原著里自然有提到,但顾尘本人却不怎么会向外界提到。
  但时白在此刻选择安静地望着顾尘,黑眸里透出一股安宁平和,与他本人淡然气质相得益彰。
  顾尘恍然间差点沉溺在那双淡然倾听的眼眸中,他有意地挪动目光,停在桌上繁复的花纹上,继续讲述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每一次遇到有领导来孤儿院时,院长就会叫上我们。我们可以吃上平时难得的饭菜,运气好时还会有一颗糖。
  那些糖大多是外面小摊上几块钱一斤的,很甜腻、入嘴后全是低劣的糖精味,但对于那时候的我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
  “当我长大后第一次用上班的工资,买了甜品点的临期蛋糕,也花了我兼职的一半工资。
  我当时坐在天桥下,尝着蛋糕,特别甜。那是我吃过的第一块蛋糕,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从那以后,我很喜欢甜品。”
  时白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少年,他坐在六月的星幕下,夜风温柔地拂过脸颊,珍惜地品尝着巴掌大小的蛋糕。
  “那是什么蛋糕?”时白突然问。
  顾尘:“嗯?”抬头望向时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