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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年对所有人脾气都不好 ,只有司祯是唯一的例外。
  钟知齐当然是打不过妖主的,所以他被轻而易举地推出去了,像一个轻飘飘的纸片,晃悠悠就飘到了曾木柔的面前。
  来见曾木柔,钟知齐当然是盛装出席。
  他像个花蝴蝶飘飘,恍惚着想到了最开始,他最初见到司祯和佘年这两个年轻人的时候。
  那日司祯从剑宗拿了剑,把整个剑宗都搅地天翻地覆。
  目送司祯离开的时候,他看出了佘年的心思。
  他告诉佘年,像他们喜欢上了这种注定会走上修炼一途顶峰的人,是不能伸手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像是看青鸟高飞,目送她们飞上青天。
  他看出佘年喜欢司祯,当然也看出了佘年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嘴里。
  钟知齐看向佘年,眼下他正微微笑着,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眼神像是能掐出水来。
  妖主只有在司祯面前,才是一只乖巧无害的狐狸。
  他就这样保持适当的距离看向司祯,可拉着司祯的手从没松开过。
  看着司祯和佘年交握的手,钟知齐觉得,或许自己之前同佘年讲的那些也并不全面。
  远远望着是不会有羁绊的。
  曾木柔被突然冒出来钟知齐吓了一跳,但短暂惊诧后,嘴角又微微弯起。
  “师兄。”
  一声师兄,消弭了钟知齐和曾木柔之间几千年的时间鸿沟。
  她还是那个天才小师妹,他也依旧是跟在天才小师妹身后,拿符笔符纸的师兄。
  钟知齐听这一声“师兄”,差点听得老泪纵横。
  格梦在一边探头:“别哭了,钟师兄,柔柔这次不会走啦。”
  看到钟知齐在听到“柔柔不会走”,鼻子微红的时候,她又看看曾木柔的脸补充道:“别哭呀,给柔柔的老鹅汤也分你一碗,很肥的大鹅呢。”
  京妙仪和小五勾肩搭背看着这一幕。
  京妙仪:“啧,真好。”
  小五:“啧,真幸福。”
  本着这温馨的场景不能浪费,小五竭力拍上司马屁:“多亏长老,我才能过上这般舒坦的生活。”
  有京妙仪在,他虽没什么实力,在合欢宗也能横着走。
  京妙仪拍拍小五的肩膀,一副寄予厚望的模样:“哪里的话,楼里还需要你帮教出听话的男人呢。”
  小五也并不全然无事可做,曾经京妙仪和司祯初见,并把小五送给司祯的那个楼里,如今已然是小五在管了。
  小五是真的不擅长修炼,也不喜欢修炼。
  他也不像其他男人一样,觉得被压一头就丢了男人的尊严。
  小五一角踹飞面子,表示面子哪里有舒坦的生活重要。
  他可会讨好人了,他要把这个技术给发扬光大。
  毕竟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可是连天道都追到了。
  “咚咚咚——”
  一声敲门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禁术才刚解开,就有人来了?”
  格梦刚把老鹅汤摆上桌,看着木达层,那这么多年和摆设一样的门,挠了挠头。
  京妙仪作为客人,也并没恋爱需要谈,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五扯了扯京妙仪的披帛:“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京妙仪面无表情把被拽下去的披帛拉上去:“你这也太小看我们的天道了。”
  司祯如今给小果子很大方,她们的姐妹情坚不可摧,拍马屁当然是顺手的事。
  京妙仪:“还有,我这披帛是神蚕丝做的,你给捏皱了,很贵。”
  小五一脸忐忑放开了京妙仪的披帛衣角,欲盖弥彰抚平上面的一个皱角:“嘿嘿。”
  木达层的门开了,京妙仪看到了老熟人。
  “哦吼,大忙人出缥缈宗了?我还以为这修真界没你这个人了呢。”
  顾云飞一张阴鸷的脸难得带了点和善的味道,也正是因为这点和善的味道,这次顾云飞没有跟京妙仪计较。
  他往门内看了看,直直看到了司祯。
  隔的不近,他手里扔了一个盒子,稳稳落到了司祯的手里,然后言简意赅:“谢礼。”
  司祯挑眉:“谢礼?”
  顾云飞身后出来了一个款款倩影,她微微一笑,如大雪初融,雪山上都落上一层微光。
  这是谨云兰。
  她曾被挖了灵根,变成梦魇婆。
  现在所有雷灵根者都复活了,尸身未损坏的谨云兰自然也复活了,像是从冰棺里出来的一样,依旧年轻。
  谨云兰对着司祯颔首欠身:“多谢。”
  司祯扬扬眉:“顺手的事,留下吃个便饭?”
  顾云飞目光落到谨云兰的身上,嘴角终于带了笑。
  他捏了捏谨云兰的手,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现在的谨云兰没那么活泼,也不是很爱外出,他担心谨云兰不喜欢热闹。
  谨云兰:“那恭敬不如从命。”
  京妙仪探头看向司祯手里的盒子,嘴上不忘了损人:“抠抠搜搜的,谢礼就这一个小盒子。”
  曾木柔目光也跟了过去,鼻子动了动。
  好像是草药,还不是一般的草药。
  这就是格梦擅长的领域了,格梦虽然和顾云飞不熟,但还是开口帮他说了句话:“这是缥缈草呢,缥缈宗的命根子,现如今这么多年,一共只有两根。”
  小五:“缥缈草什么用处啊?”
  格梦:“简单说,你想知道些什么,缥缈草就能帮你看到些什么。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行。”
  小五“哇哦”了一声。
  司祯眼里带着明显的兴味。
  挺有意思。
  佘年小指在司祯手心挠了一下,用眼神询问:你想看什么?
  司祯没回答狐狸。
  狐狸有点闷闷地不高兴,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变出了一个耳朵。
  司祯一把捏住。
  狐狸偷笑。
  “哎,门别关,姐姐姐姐,还有我呢!”
  一声姐姐让佘年把嘴角压下去了。
  他对姐姐这个词很敏感。
  花拙拿着一个小瓶子跑进来,身后跟着的大人也跟着迈大了步伐。
  如今花拙已经长大了,去了点稚气,但眼睛依旧单纯。
  他大约是十七八少年的模样,因为路赶得急,脸上有微微红晕。
  佘年如临大敌。
  他的单纯是装的,但这小孩儿的单纯是真的。
  在他小时候,司祯去剑宗山洞里救他的时候,他看司祯的眼神就亮晶晶的。
  小时候叫姐姐就罢了,现在叫姐姐,就不合适了。
  佘年默不作声,把司祯拉紧了。
  花拙身后是花音。
  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母子,更像是姐弟。
  在这之前,司祯是没有看过花音的样子的。现在看来,花拙和花音很像。
  花音在花拙身后,看着花拙的目光带着慈爱。
  花拙看着司祯,这个在他幼年的时候就救了他一命的女子,言语间多了几分因为紧张而带来的小心。
  “姐姐,这是我和母亲给你的谢礼。”
  司祯看着花拙,依旧像是看一个小孩儿。
  她把小瓶子接过,有些感慨:“长这么大了。”
  然后司祯像个长辈一样询问:“有没有好好修炼啊?”
  花拙乖乖的,还带着点天之骄子幼年期的骄傲:“有!”
  “真棒。”
  佘年在背后扣司祯的手。
  怎么不夸他棒,他也有好好修炼呢。
  司祯拍开他的手,差点因为佘年的醋意笑出了声。
  她眉眼弯弯,用眼神和佘年交流:你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花拙和花音也一并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