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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说,周围顿时一片安静。
  沈美云也跟着沉默了下去,她突然问道,“舅舅,这么多年来,你在等我妈吗?”
  陈荷塘想了下,他叹了一口气,在这一刻,他向来凶凶的面容,都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难过。
  比起等儿子回来,他等母亲和妹妹更久,从他十岁出头开始。
  等到了结婚,丧夫,丧妻,一直到丧……子。
  当然,这话是陈荷塘最不愿意承认的,就像是他一直相信妹妹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他也同样的坚信,他儿子也还在这个世界上。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能活下来的唯一支撑。
  听到这一声长长的叹息,沈美云一切都明白了,她上前,轻轻地抱了下对方。
  “舅舅,等我妈过来了就好了。”
  那么多年的苦,其实也算是苦尽甘来。
  这一抱,向来糙汉的陈荷塘,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别开头,不想让沈美云看到。
  沈美云也装作没看到,但是在她身后的位置。
  陈荷塘抬起袖子在抹泪。
  他一个人孤单太久了,也太需要亲人了。
  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个能推开门就说话的人。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简单的要求,对于陈荷塘来说,却是可望不可即。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送你下山,下山的路不好走。”
  陈荷塘收拾了情绪,提出要送沈美云。
  沈美云拒绝了,“乔知青在等我。”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舅舅,我们的关系先别让外人知道了。”
  这话一说,陈荷塘脸上带着黯然,他以为沈美云是嫌弃他天煞孤星的命。
  哪里知道。
  沈美云解释说,“我爸妈那边还没定性,如果他们去私底下思想改造不好的话,认了你,倒是连累了你。”
  陈荷塘听到这,顿时皱眉,“我不在乎。”
  只要妹妹能够回来,他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沈美云语重心长,“舅舅,我知道您不在乎,但是一旦您也被盯上,你平日想帮下我爸妈,是不是不容易?”
  “咱们做两手准备,如果我妈那边真的不好了,您到时候在暗处,多少能帮衬下我妈不是吗?”
  听到这个理由。
  陈荷塘倒是没有拒绝。
  “我攒的有钱。”
  这么些年,靠打猎也是攒到一些的。一些是给儿子的,一些是给妹妹的。
  但是,其实陈荷塘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妹妹和儿子,会不会回来。
  沈美云知道他是好心,她轻声劝对方,“等到时候缺钱的时候,我一定和您开口。”
  彻底稳住了陈荷塘后。
  沈美云这才提着一只活的野鸡,被装到麻袋里面,还有一只则是收拾干净的。
  待下山后。
  乔丽华就在那等着了,她看到沈美云过来提着的东西,她很是惊讶。
  但是,她却很聪明地没有细问。
  “都好了?”
  沈美云点了点头。
  “那就回去。”
  到他们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其他知青看到乔丽华拿的野鸡,并不意外。
  一看就是从独眼猎户那买的了。
  倒是沈美云——
  不少人的目光都移在沈美云身上。
  沈美云若无其事,“我家绵绵要补身体,所以我单独弄了一些。”
  说完,她看向候东来,“候知青,我会单独炖鸡汤,欠的柴火,从我工分里面扣。”
  这话一说,其他知青还想皱眉的,“那工分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而且,你用了柴火,我们就少一些。”
  “你也知道现在大雪的天气,山上不好砍柴,等你还回来的时候,大家也不一定需要了。”
  这是实话,这个季节的柴火总归是比其他季节更稀罕的。
  沈美云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住集体就是这点不好,东西不是自己的,要商量,大家意见不统一。
  正当她想着对策的时候,外面的门就被敲响了。
  “沈知青在吗?”
  是陈荷塘的声音,听到他的话,沈美云心里一惊,他们不是刚才分开吗?
  怎么他这么快就再次来了。
  沈美云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一看。
  就见到陈荷塘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身上挑着一担柴火,他冲着沈美云笑,“沈知青,你要的柴火,我给你劈好了。”
  那么凶凶的一个人,这一会却笑的憨厚,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生怕沈美云骂他,不是说好了,不在外面相认相见的吗?
  看着那一担的柴火。
  沈美云忍不住鼻子一酸,就好像是小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刚好大人就来撑腰了。
  那种靠山,让她心里也跟着踏实了起来。
  靠山这两个字。
  这让沈美云心里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轻声低喃,“舅舅——”
  喊到一半,意识到周围有不少知青都在看着,她便又把话给咽回去了,“您怎么来了?快进来。”
  陈荷塘知道她喊到一半的意思,他特别高兴,连带着笑容都跟着大了几分。
  “你不是说急着要,我就直接从家里柴房给你担来了。”
  其实,哪里是沈美云急着要呢。
  她压根都没想到要柴火,是陈荷塘自己想到一半,想起来沈美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
  怎么去上山砍柴,他怕她砍不了柴,在知青点被人欺负。
  这才把自己用的柴火,挑了一担子来。
  不要小瞧这一担子柴火了,两大捆子,量很足,他怕沈美云不够用,特意把柴房里面好柴火。
  那种硬柴,好烧的全部给沈美云给挑过来了。
  他自己用的那些则是软一点的,细一点,或者说是带刺的那种。
  只是,这些沈美云自然是不知道的。
  看沈美云欢迎他,没吵他,骂他不该来。
  陈荷塘心里是真高兴,他挑着一担子的柴往屋内去。
  柴火很重,压弯了他的肩膀,但是他心情却是极好。
  看到向来凶凶的陈荷塘,竟然在笑。
  这让周围的知青都忍不住惊讶起来,新来的知青可能不知道,但是老知青们,尤其是候东来是和他打交道比较多的。
  他在清楚不过,陈荷塘的性格的,那看谁都是没好脸色的,再加上生了一副凶面孔。
  以至于,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笑啊。
  可是,他这会竟然在笑。
  这让候东来哪里能不惊讶呢。
  “独眼叔——你。”
  陈荷塘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你养伤。”
  还是惜字如金。
  这才是候东来认识的独眼叔嘛,他竟然不觉得奇怪。
  在他发呆的时候。
  陈荷塘已经进了隔壁小柴房了,不少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陈荷塘把两担子柴火给卸了下来。
  他捆的太过紧实,以至于骤然松开的时候,那柴火直接装满了半个屋子。
  待收拾完,摆放整齐后。
  他还特意走到了沈美云前面,朝着在场的知青说强调,“沈知青以后有柴火。”
  不会用大家的。这几个字没说,但是大家都明白。
  显然,之前他们的谈论都被陈荷塘给听了进去。
  大家顿时有些尴尬,“独眼叔,我们不是故意不让沈知青用的。”
  只是柴火是大家的,那都是定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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