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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就是玉米棒子打碎了,混着高粱一起的。
  吃下去不止是刺嗓子,而且没有半分的甜,完全像是吃麸皮。
  扎嘴又寡淡。
  沈美云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是看着大家都在吃,她想了下,把绵绵手里的棒子面馒头,又一分为二掰了一半。
  给了她一丢丢的棒子面馒头。
  接着,这才朝着她说道,“剩下的吃的完吗?”
  不得不说,这才是母女二人之间的心有灵犀,绵绵马上跟着点了点头。
  小口小口的吃着,倒是乖巧。
  旁边的姚志军完全不一样,他从来没吃过这种刺嗓子的粮食。
  他以前在姚家的时候,姚家在北京是开商行的,而且还从民国时期就开始了。
  积累了足足有三代人。
  可想而知,姚家的富贵,他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不为过。
  他以为在火车上的日子就够苦了,万万没想到,还要吃这种粮食。
  他便苦着脸,看着姚志英。
  姚志英没办法,她不像是沈美云那般惯着孩子,她手里没钱。
  于是便硬起心肠来,“不吃饱的话,晚上会饿肚子。”
  这话一说,姚志军没了法子,想说绵绵也没吃。
  沈美云很淡定道,“我一会打算离开的时候,和老乡们换几个鸡蛋。”
  她要给绵绵开小灶,那是开到明处的,不可能连带着姚志军一起养活。
  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太大的关系,偶尔的不费力的帮衬可以,但是真要是见真章的时候。
  沈美云第一个顾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
  姚志军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吃,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
  这让,旁边的人也跟着安静了下去。
  都跟着看着他。
  姚志英身为姚志军的姐姐,当即脸上热辣辣的,尴尬到想要抠脚趾的地步。
  但是,不行她逃不掉。
  她不止逃不掉,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去教育弟弟。
  “军军,如果你今天不吃的话,那就饿肚子,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后一直都是这样的伙食,你看你能饿多久?”
  她一说这话。
  姚志军的哭声更大了,是委屈的,也是难过的,他一边吃,一边哭。
  抽抽噎噎,看得怪让人心疼的。
  老支书和胡奶奶叹了口气,“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咱们这里的条件肯定是比不上北京城的。”
  他们这里不能适应的知青还多,只是这种小孩子还是头一次。
  他们这话一说,周围的知青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只有姚志军那伤心委屈的哭声。
  绵绵有些害怕,她往沈美云的怀里钻了几分,小小声说道,“妈妈,我怕。”
  还好她妈妈没逼她吃。
  她吃不下。
  沈美云摸了摸她,安慰好了以后,迅速解决了自己的饭菜,不得不说大人的适应能力就是强。
  三分钟喝了一碗胡辣汤,又吃了一个半的棒子面馒头。
  待解决了自己的五脏庙后。
  她就先去找到了正在收拾碗筷的胡奶奶,单刀直入,“胡奶奶,我想和您换一点鸡蛋,不多五个就够了。”
  这话一说。
  胡奶奶便问了,“你拿什么换?”
  乡下人攒点鸡蛋不容易,平日里面鸡下蛋了都舍不得吃,全部都放在陶罐里面。
  沈美云便说了,“可以用水果糖换,也可以用钱。”
  “您看您的选择。”
  这下胡奶奶思忖了下,“我们平日攒点鸡蛋,偶尔也会拿到供销社去卖,供销社那边收的价格是三分钱一个,五个鸡蛋我算你一毛五。”
  说完这话,她听到外面几个孩子在嬉笑,她便心软了,“一毛五的话,我不要钱,你看着给我点水果糖就好了。”
  乡下孩子没得啥零食吃,他们这里又离供销社远。
  买一次糖不容易。
  想来沈知青是从北京来的,她拿过来的糖也会更好吃一些。
  之前他们就跟那些外来的知青换过。
  沈美云嗯了一声,从棉衣的兜里面顺势抓了一把糖出来,有十来个水果硬糖,还有三个大白兔奶糖。
  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这会刚好派上用处。
  “您看行吗?”
  胡奶奶眯着眼睛,数了数,尽管很舍不得,还是往她那推了下,“多了多了。”
  “你收回去几个。”
  说完,她只知道的,这种水果硬糖要八毛一斤,还要糖票。
  就沈知青拿的这几个水果硬糖,要买的花最少要三毛,而且还要糖票。
  沈美云没收,又推回去,“就当是我给娃娃们的见面礼,而且往后我可能还要和您换鸡蛋,麻烦您帮忙多攒一些。”
  泡泡里面倒是有很多鸡蛋,但是她现在住在知青点,人多眼杂吃东西又在一块。
  实在是不好拿出来。
  她需要把泡泡里面的东西,一点点过到明路。
  比方说,这次的换鸡蛋。
  胡奶奶瞧着沈美云大方,她心里也爽利,便跟她没客气,“成,那我下次攒了鸡蛋,都给你留着。”
  沈美云道了谢,又去找了老支书。
  说起了正事。
  “老支书,我想和您打听一个人。”
  老支书之前瞅见了,沈美云和自家老婆子去换鸡蛋,不过也是睁一只眼闭只一眼,没有打断对方。
  这会听到她的问话,他神色温和了几分,“你说。”
  沈美云,“前进大队有没有一个叫陈石头的人?”
  老支书听完,回忆了半天,“没有,有几个小娃叫石头,但是他们都不姓陈。”
  这话一说,沈美云有些失望,“没有啊。”
  可是,她妈说了,她舅舅就是叫陈石头啊,当年外婆改嫁的时候,陈家不让她舅舅离开。
  所以,她外婆只带了她妈一个人去了北京城。
  “除了叫名字,还有没有更具体的?”
  更具体的?
  沈美云想了下,“姓陈,今年约摸着有四十多岁。”
  她妈妈今年四十二,她妈说她离开前进大队的时候,她哥比她大五岁。
  那算起来。
  “对方四十起岁。”
  老支书还是摇摇头,“没有这么一个人。”
  他们那里有叫陈石头的,还是四十多岁的,完全是没有的。
  “那老陈家,有这么一号人吗?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男人。”
  老支书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们前进大队,以前叫什么吗?”
  “什么?”
  “陈家村。”
  “光姓陈的,中年男人我粗略估计了下,有二十多个。”
  “光我们家就有四个。”
  他四个儿子,可不都是四十岁左右了?
  可是没有一个叫陈石头的。
  沈美云,“……”
  她是万万没想到,找个舅舅竟然还挺不容易的。
  她捏了捏眉心,陷入了头疼,“那成,老支书麻烦您帮我打听下,如果有消息通知我一声。”
  老支书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等沈美云出来的时候,知青点的知青们,几乎全部走完了。
  她一个人耽误了在最后,也不是一个人,倒是还有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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