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彝:“……”
朱棣道:“是也不是?张安世,你来说。”
在朱棣的瞪视下,张安世硬着头皮道:“这个,臣不知道啊,得问伊王殿下。”
朱棣于是怒目看向伊王朱木彝。
朱木彝:“……”
久久听不到回复,朱棣似是耗光了耐心,厉声大喝:“是也不是。”
朱木彝吓了一跳,忙道:“是,不是,是的,是的……臣弟病了。”
朱棣于是冷笑,道:“好一个病了,怎么病的?”
朱木彝道:“操劳无度……”
张安世这时道:“也有骄奢淫逸的可能,陛下您看伊王殿下,这两年纳了三个妃不说,印堂还发黑……”
朱棣又瞪张安世一眼道:“朕没问你。”
伊王朱木彝只好道:“是……是……原因都有,臣弟身子欠佳……”
朱棣则是阴沉着脸看着朱木彝道:“你这病,一定已经寻医问药很久了吧,是不是还去医学院看过,医学院那边,也治不好?还找了张安世看,张安世也没办法?”
伊王朱木彝听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对张安世道:“接下来咋说?”
张安世几乎要怒骂:“别问我,我不知道。”
朱棣冷笑:“接下来应该说,所以才来见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见朕一面?”
朱木彝道:“啊……对,对,对。”
朱棣道:“再接下来,该是不是朕要说一句,朕这儿,恰好有两个仙人,能炼仙药,或可给你看看?”
朱木彝道:“皇兄怎么什么都知道?”
朱棣于是看向张安世。
张安世给看得浑身发冷,只好又硬着头皮道:“陛下,伊王殿下……确实身子欠安,臣……也确实听闻……有两位仙人……”
朱棣冷眼看着他,怒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叫朕来称一称这两位仙人的斤两吗?”
张安世道:“陛下圣明。”
朱棣冷哼一声:“看来你们是合起伙来了!太子,还有你,有伊王,甚至还有亦失哈……”
这话已是极严重了。
伊王朱木彝吓得魂飞魄散,毕竟来的时候,张安世不是这样说的,可没说合伙的事,只说来装个病。
他若知道,这事……牵涉到了结党,他是死也不肯来的……
朱木彝下意识地开始垂泪,呜咽道:“不……不敢,皇兄……臣弟只是病了,又听闻有药方,所以想要见识一二,除此之外……是想见嫂嫂,长嫂为母,臣弟打小是嫂嫂身边长大,现在臣弟可能时日无多,所以……所以……”
朱棣见他哭的认真。
也不知是吓坏了,还是演技又有了精进。
可他提到了徐皇后,却不免让朱棣脸色缓和起来。
亦失哈是朱棣身边的人,太子是他的亲骨肉,伊王是他与徐皇后一起养育成人的,张安世自也不必说。
若说这四人当真联手,想要觊觎什么,对朱棣而言,实在是匪夷所思。
于是朱棣盯着朱木彝道:“朕看你的气色,确实不好。”
张安世心里想,在锦衣卫里,天天在值房里熬夜,对各种情报进行分析,这气色能好才怪了。
熬夜没前途的!
朱木彝便战战兢兢地点头。
朱棣道:“是该找人给你看看。”
说着,朱棣落座,看着这四个战战兢兢的人,道:“亦失哈。”
浑身发抖的亦失哈忙道:“奴婢在。”
朱棣瞪了他一眼,才道:“召两位仙人来吧。”
亦失哈此时在心里长长松了口气,终于感觉身上回暖了许多,那高高悬起的心也缓缓落了回来。
他此时不得不钦佩张安世了。
哪怕是合谋,张安世这家伙竟把伊王殿下也能拉扯进来了,实在是棋高一着。
伊王这种稀里糊涂的混球,他没有这种能力好吧。
此时,亦失哈忙是叩首:“奴婢这就去将两位神仙请来。”
朱棣阖目,便再也不理睬其他人了。
伊王朱木彝跪在张安世身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微微侧头看着张安世,低声追问:“皇兄这是消气了吧?”
张安世对于伊王朱木彝今天的表现,无语极了,平日极聪明的一个人,到了陛下跟前,智商就直线下降了。
张安世咬着牙槽,心里愤恨,却还是不得不耐心地轻声道:“你行行好,别说话。”
第509章 水落石出
等了片刻。
随即便有道人徐步而来。
朱棣一直板着脸,等到道人走到了殿中,他瞥了那道人一眼,依旧不作声。
道人行礼,口称见过陛下。
一旁的张安世,则是细细打量起这道人。
这道人身段修长,眉眼淡漠,一身衣袍飘逸,确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在行了大礼之后,开口即道:“陛下,小道……”
他话音落下,目光却是在伊王的身上打量起来,随即道:“这位贵人,似乎身子有所不适?”
朱棣道:“真人所言甚是,确是这个小子……身子不适,求医无果,所以求到了朕的头上。”
这真人叫徐金凤,乃灵济宫的道人,当初给朱棣献药,因而获得了朱棣的赏识。
灵济宫所供奉的,乃是南唐时的两位道家高士,虽和正一道比起来,只是道家支脉,可在福建布政使司,却颇有名气。
朱棣笑了笑道:“真人倒颇有观象之术。”
徐真人微笑道:“非也,陛下,实是贫道来时,听小宦官说的。”
张安世原本跃跃欲试,等着这徐真人露出马脚呢,谁晓得这家伙,倒是实在的很。
打算落空,于是心里不免失望。
朱棣此时道:“真人先给这个家伙看看病吧。”
徐真人颔首,他一副淡漠之色,只在朱木彝的身上打量。
良久,方才慢条斯理地道:“陛下,这位贵人……无病。”
此言一出……
朱棣下意识地瞪了伊王朱木彝一眼,朱木彝打了个寒颤。
张安世也不由得心里一惊,这道人……居然……还真擅长医术?
张安世便笑了笑道:“你如何确定无病?”
徐真人道:“贫道擅一些观气之术。”
张安世显出几分惊讶,道:“这也能看出来吗?”
徐真人道:“自然,不过……”
他凝视着张安世:“倒是这位贵人,似乎……身子应当不适。”
张安世听罢,瞠目结舌,这好好的,居然点到他头上来了。
定了定神,张安世随即道:“我身子好的很。”
徐真人看着不甚高兴的张安世,反是微笑道:“好与不好,慢慢就知道了。”
听了徐真人的话,朱棣和太子朱高炽却俱都紧张起来,两双眼睛定定地打量着张安世。
朱棣道:“真人可看出他得的是什么病?”
徐真人道:“贫道见此贵人虽气色尚好,只是似有隐疾,这样长久下去,只怕……是要折寿的。”
张安世:“……”
朱棣脸色越来越铁青。
朱高炽也一时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张安世道:“我……我怎么听你像骗人?”
徐真人依旧神色自若,微笑道:“信与不信,都只是贫道的一家之言,贵人也不必介怀,平日里吃好喝好便是。”
张安世皱了皱眉,不由道:“你就说我得了什么病吧。”
徐真人道:“贵人就不要为难小道了,小道其实并不擅医术,至于小道的那点道理,只怕说了贵人,贵人也不懂,与其云遮雾绕一般将就去听,倒不如不要去细究。”
张安世:“……”
张安世莫名其妙的,竟有些慌。
有一句话叫做,但凡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别人说啥,自己也是不信的。
可对方直指自己,倒是教张安世有几分心虚了。
因为这道人,看着委实不像有什么破绽。
朱棣此时却更为在乎张安世的身体,不禁皱眉道:“真人……可有解救之法?此朕之子弟,定要全力而为。”
徐真人似乎意外于,朱棣会说全力而为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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