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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用的浴衣款式大众,已经看到不止一件甚尔同款的藏蓝色样式,但身高和体型都对不上。
  早知道会有走散的风险,还不如穿便服,起码便服在找人的时候更好描述一些。
  “甚尔君——”
  理乃逆着人流往回走,边走边喊。
  没有,没有,没有……
  终于来到了人群毕竟稀疏的地方,理乃不停的左右张望。
  突然,余光瞥见树林里走去的熟悉人影。
  “甚尔君!”
  她顺着旁边的小路追了过去。
  树丛中的身影一顿,她刚追出一段距离就不见了人影。
  手电筒的光照亮前面的空地,理乃的脸瞬间煞白。
  ……
  “谁让你把这种脏东西的带回家的?”
  偷偷养在院子角落的小狗还是被发现了,刚刚放学赶回家就被震怒的继父打了一巴掌。
  理乃把目光投向母亲,却得来了同样厌恶的眼神。
  “脏死了,院子还要重新打扫,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没有那只狗携带的病菌。”
  继父用力擦了擦掌心,母亲谄笑着给他递上毛巾。
  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站在他们身后,带着被娇纵的蛮横,“你是脏兮兮的乞丐,不许进我们家。”
  理乃抱着那只小狗站在门外,院子的门被默许着关上了。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夏季,从捡到小狗的那天起就没有见过晴天。
  被关在门外,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
  理乃把小狗装进书包里,带着它找避雨的地方。
  经常被以各种理由赶出家门,她对周围的环境已经很熟悉了,轻车熟路地找到附近可以避雨的桥洞。
  雨下的太大,就算抱在怀里书包也被打湿了,小狗的毛发也是潮乎乎的。
  她抱着小狗相互依偎着取暖,脸上的疼痛渐渐有些麻木。
  小狗的体温比她还要高,抱着很暖和,理乃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小狗的叫声惊醒。
  小狗很乖,似乎知道一旦被发现就不能留下,所以从见了第一面后理乃几乎没有听到过它的叫声。
  但现在它却叫得很凶。
  理乃睁开眼就被吓到了。
  桥洞下可以行走的廊道上遍布了青蛙,它们源源不断的从河道里、草丛里爬出来。
  密密麻麻,挤占在一起。
  被逼近,被包围……
  没有人来找她。
  一整个夜晚只有小狗不停的狂吠,帮她吓退那些东西。
  这几乎成为她之后十几年里每一个雨夜都会回想起来的噩梦。
  ˉ
  拦路的青蛙还直愣愣地停在路中央,伸长四肢挪动身躯。
  面向她。
  呼吸不自觉地停止。
  想后退,但脚已经不听使唤,好像身后有冰凉的桥壁将她禁锢在原地。
  就算害怕也不敢闭眼,就像那一整晚没有合眼的雨夜,只有死死盯着它们,才不会被脑子里被爬到身上的景象吓到哭出来。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会有人来找她,有没有家人从来都是一样的。
  她是不被欢迎的存在从母亲嫁入新家庭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明白。
  但小时候的她还是会抱有一丝期望,直到一次又一次被赶出家门。
  把小狗带回家时就知道被发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想着会被晚一点发现呢。
  原以为长大了会有什么变化,结果都一样啊。
  [还有十分钟放烟花]
  [还有十分钟放烟花]
  祭典的广播响了。
  这个祭典简直糟糕极了。
  烟火大会也糟糕极了。
  神奈川更是糟糕极了。
  理乃死死地咬住唇瓣。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你怎么了?”
  面前的树丛里传来熟悉的问话。
  “甚尔君……”
  忍到现在的眼泪在看到甚尔出现的那一刻终于掉下来。
  甚尔三步并两步地大步跨了过来,见她瑟瑟发抖、泪眼婆娑的样子眉头高高皱起。
  没等她要求,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我在。”
  “要放烟花了。”她委屈巴巴的抽噎着。
  “我知道。”
  所以才会想回来看最后一眼。
  甚尔将她往胸口按了按,准备带她从青蛙身上跨过去,直接走到山顶。
  看不见地上东西的恐惧微微消解,但心立马又因为他的动作瞬间提起。
  “不要!”误入到它附近十米都会腿软、做噩梦,更不要说从它头顶过去。
  理乃扯着甚尔胸口的衣服,“换、换路。”
  “这么害怕?”
  理乃把头埋进他脖颈处,声音虚弱,“……甚尔君你再多说几句,我就要晕倒了。”
  [即将开始放烟花]
  [再重复一遍,即将开始放烟花]
  理乃顿住。
  换路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多久?”
  “一分钟。”
  一分钟从这里赶到山坡顶部都有些困难,更何况这还是附近最近的一条路。
  “跨过去吧,甚尔君。”理乃的声音从他脖颈处传入耳中,小小的。
  环绕在脖颈的手臂微不可查的缩紧,甚尔笑了下,“搂好我。”
  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