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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被带了进来,见满院子寒光暴现,众人都持剑侍立在沈庭珏身边,甚是吓人,不禁让他有种进了龙潭虎穴的错觉。
  想跑。
  沈庭珏面若寒霜:“何事?”
  少年看着像是大户人家里头的小厮,他在寒光包围里,额头淌着汗珠,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颤抖着手递过去:“小人奉我家主子之命,将此物交给侯爷。”
  话音刚落,沈庭珏已猛地上前,一把夺过玉佩,掐着对方的脖子,眼中生寒:“殿下在哪?”
  少年:“……。”
  不是,上来就掐脖子的吗?这让我怎么说?
  沈庭珏松开手。
  少年脸都憋红了,大喘了几口气,压着咳嗽:“在相城,主子临走前交代,要小的三日后来找侯爷,免得您相思成疾。”
  说得好听,所以为何要三日后才来?
  沈庭珏冷笑一声,眸光微眯:“你家主子是谁?”
  少年有些怵他,默默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我家主子做好事向来不喜留名,就一大善人,您若想见殿下,小的可为您带路,但需得隐秘,不能让外人知晓,免得惹来麻烦。”
  这主子一听就不太靠谱的样子,东宫暗卫都不放心让沈庭珏去,一致表示他们去就可以。
  少年回答:“主子说了,须得小侯爷前去。”
  暗二目露凶光:“为什么?”
  “主子说……”少年感觉自已就是一小羊羔,弱小又无助,干咽了下:“他想瞧瞧,能迷惑殿下的……小妖精长什么样。”
  众人纷纷一噎,唯独沈庭珏被整笑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那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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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里的溪水淙淙,花草树木被养得很是精致,挂在廊底下的鹦鹉无精打采地打着盹,忽闻长廊有动静传来,懒洋洋睁开眼睛,一袭白衣翩翩入了眼前,虽然脸被兜帽遮着,但绝对是个美人。
  鹦鹉霎时就来了精神,扑棱着翅膀飞到笼边,鸟眼放光,字正腔圆:“小美人,小美人看我,小美人。”
  沈庭珏吹了声哨,在天上盘旋的海东青迅速俯冲下来,凶猛地凑到鸟笼旁,吓得鹦鹉一个哆嗦,直挺挺倒下,闭眼装死。
  这处宅院是谢少裴花了大价钱买的,打算当作落地生根的家宅住着,因而精心打理得很气派。
  谢少裴早就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太子的眼,如今见到了,心中暗自啧啧,还真他娘的好看。
  沈庭珏扫视一圈:“殿下呢?”
  “急什么,死不了。”谢少裴用轻佻的目光打量着沈庭珏,饶有兴味:“这般轻易前来,就不怕我设了陷阱害你?”
  沈庭珏皱起眉头,再次重复一遍:“殿下呢?”
  谢少裴恍若未闻,笑了笑,用折扇去挑沈庭珏的下巴:“好一个君子如玉,生得如此标致,要什么良人没有,怎么就瞧上了太子,图什么呢?”
  沈庭珏用“你不配知道”的眼神看他,攥住抵着下巴的扇子,稍一用力,扇骨自他手中寸寸断开。
  “......。”谢少裴沉默一会,“啧”出声:“这扇子名手题字,价值不菲,弄坏了得赔的。”
  沈庭珏揪住他的领子,眉间冷然,却作一笑:“今日烧了你这院子,本侯也赔得起,要试试吗?”
  谢少裴本来想逗弄他一番,但看着沈庭珏这张“再惹我你就得死”的脸,很显然根本没法愉快地聊会天。
  啧,美则美矣,可惜浑身都是刺,感觉下一刻就会掏出把刀,弄得血流满地脑瓜子乱飞。
  但这种美人更能激起征服欲。
  难怪狗太子喜欢。
  “瞧你急的,果然像殿下说的那般,你没了他就不能活。”
  谢少裴依旧笑得风度翩翩,示意沈庭珏跟着自已走,见他一路上都冷着脸,不禁想起萧寒烨得意炫耀有对象的事,忍不住挑拨几句:
  “好歹我也是殿下的救命恩人,不说谢就罢了,也理该对我笑一笑,板着张苦大仇深的脸做什么?啧啧,难怪殿下还说你脾气差,跟个祖宗似的,难伺候极了,从不见半分温婉可人之态,毫无可取之处,也就只有一张脸看得过去。”
  沈庭珏拢着袖子:“老管家同我说过一句话。”
  谢少裴原本还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已,闻言笑意一深,侧眸看去:“嗯?”
  沈庭珏道:“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谢少裴:“?”
  沈庭珏眼神透着股睿智,一针见血:“你好像个妒妇啊,是因为没人爱吗?”
  顿了下,他忽然变了副和善的嘴脸:“此番你救了殿下,大恩大德,我必定相报,等回京后,我便去请皇上召集天下名门贵女让你挑选,要贵公子也可以,我定将你的终身大事办得风风光光。”
  “……。”谢少裴看着他虽然变热情了,但出口的话却没一句中听,皮笑肉不笑:“不劳费心。”
  沈庭珏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还是说……你不想成家,是因为有隐疾?”
  谢少裴顿时脸都绿了,非常后悔为何要招惹他说话,咬牙道:“想见殿下就闭嘴。”
  你他娘的还是当高岭之花吧。
  沈庭珏却不乐意了,一边指责对方刚才嫌自已冷淡,一边又孜孜不倦地筹划着谢少裴的终身大事,像是个生怕自家儿子讨不到媳妇的老母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