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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鼎浚大步走来,面色凝重:“今早吩咐去井中投毒的土兵,至今未归,城中百姓也未见异样,咱们怕是已经暴露了。”
  高炳象眼底杀机四现,狠狠一拍桌,叫来侍卫,吩咐他去找焚火堂堂主,告知行动可以开始了。
  事到如今,前头就算是死路,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熊熊火把燃起,几乎照亮半边天,骁骑营与郡守府官兵将太子殿下所在的院落围了个密不透风。
  萧寒烨慢悠悠地替自已斟了一杯茶,笑得有些嘲讽,似乎早就一眼就看穿了高炳象内心的想法,此刻见着叛党过来,依旧不慌不忙地喝着茶,还有闲心唠嗑:
  “高大人可知道,上一个像你这样对孤发动兵变的官员,他是怎么死的吗?”
  尉迟盛抚着刀柄,主动接下话茬:“挖去双眼,剁掉双手,再慢慢千刀万剐。”
  高炳象不敢距离萧寒烨太近,站在庭院中,与他隔了些距离,森然一笑,不欲多言,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枚木哨,放在嘴边吹出声,音调怪异刺耳,紧接着,从院外涌。入数百个全身干枯又遍布褶皱、满身恶臭面色狰狞的野傀,如同刚从坟里爬出来一般,仿佛索命的恶鬼般,毫无生气而又阴森恐怖。
  玄虎卫悍然迎上,手中兵器在野傀与身上碰撞时擦出串串火光,却不见半分血。
  乖乖,还真是个难杀死怪物!
  与此同时,一袭白衣站于屋顶之上吹笛子,斗笠白衣,是焚火堂的右护法。
  数千只吸血蝠从天边密密麻麻地压来,露出尖牙,如同苍蝇见了腥肉,双目赤红,挥动翅膀飞扑而下。
  暗卫单弓满弦,利箭带着火光腾然飞起,瞬间蹿起数丈高,着火后的吸血蝠震动双翼满天乱飞,无意间引燃更多同类,爆发出刺鼻又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海东青可是有过不少战场上厮杀的经验,此时一双鹰眼愈发锐利,仿佛许久没能痛痛快快杀一场了,仰天兴奋一叫,利爪张开,身形迅猛,与两只狼打着配合。
  官兵挥着银枪朝狼刺去,又不防被海东青抓了满脸血污,疼得想要刺向海东青时,却让狼有了可乘之机,张开大口直接撕下一大块肉。
  见三只畜生在混战中居然能无比配合地进攻着,邹鼎浚目光一鸷,拿过两只淬了毒的箭,搭弓拉弦,双箭齐发,对着海东青射过去。
  破风声尖锐呼啸,箭矢却在半空被拦了下来,掉转方向,携着森森剑气劈头盖脸袭来。
  邹鼎浚反应极快,猛地避向一旁,沈庭珏身形如同猎鹰,每一招都是夺命杀招,被内力贯穿的追影剑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卷起呜咽寒风。
  邹鼎浚心中震惊,未料到这小子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对战数十招之后,他便渐渐处于弱势,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半尺剑刃没入血肉,几乎能听到骨骼被穿透的清晰声。
  沈庭珏抬起掌风直击他腹下三寸,将人从剑上拍飞出去,回身之时又干脆利落地杀了几个扑上来的骁骑营土兵,血珠滚滚滴入雪地里。
  风吹起几缕头发贴在沈庭珏脸上,他看了眼单手扭断叛军脖颈的太子殿下,飞身上了屋顶。
  野傀指甲锋利,一爪下去就能掏出人心,时不时发出刺耳的怪叫声,动作僵硬,出招却快得诡异,且十分耐砍,比铜墙铁壁还硬。
  无数官兵一波又一波地涌进来,玄虎卫和暗卫光顾着对抗那些野傀,无暇分心,太子身边失了防守,官兵如窝蜂地涌向他,其中还有一些是郡守府暗中豢养的死土,武功极高。
  萧寒烨纵起一跃,扫出掌风挥飞冒火袭来的弹丸,挥剑于叛军中,所过之处惨叫不绝,空中喷出一道又一道的血柱。
  黑色衣袖卷起一道强大内力,将漫天飞雪扫出一片裂痕,直接震飞了一大片叛军,场面犹如排山倒海般,十分磅礴威武。
  萧寒烨抽空朝沈庭珏看了一眼,见他正在屋顶上同焚火堂右护法交手,一身白衣似雪,脚下踏风,身形潇洒利落,举手投足间虽染上血气,却有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与平日里那副纯情羞涩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是只有对着别人,才会露出的阴狠。
  萧寒烨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真想把人抱怀里好好亲一顿。
  可惜,因着场面不合时宜,太子殿下只好自行脑补一番亲吻着小暗卫的画面,不满意地叹了口气,一掌震裂死土的颅骨,足尖踏过野傀与官兵的头,迅速掠至高炳象面前,掌风凌厉,携雷霆之势扫荡开挡在他面前的官兵。
  剑气深寒,蛮横地穿透进了骨髓里,几乎要将穴位都冰封住。
  高炳象浑身一抖,有了片刻失神,海东青趁机俯冲过去,利爪大张,精准地扎入他右眼里,差点就能将眼珠子给钩了出来。
  高炳象痛呼出声,又被死土和官兵给层层护了起来。
  高炳象捂着右眼,血不断从指缝间流出,剧痛和愤怒令他表情扭曲,阴狠出声:“杀!给本官杀了他们!”
  这边厮杀正酣,锦绣布庄一样也是“乒乓”战成一片,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百姓躲在屋中胆战心惊,不晓得这又是怎么了,有好奇的想要开门出去瞅一眼,被自家媳妇凶神恶煞给踹回房里——这档头还想着瞧热闹,活腻了吗?
  冯管家和吴德全皆是老人家,又不会武功,在下午时就被太子殿下赶去了良栖客栈,同武林盟弟子待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