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第二声带了点盼望与急切的呼唤响起,阿緹斯这才回过神来,也猛地想起自家主子所交代给他的第一份任务。
「……花珥。」
听见了因遥远距离而显得有些模糊,却也在偌大空间中回盪着地熟悉嗓音的阿緹斯,面色复杂地望着那名为在远处的人,良久的静默,最终以饱含了许多情绪和心中无数话语所交织、浓缩而出的小声呼唤。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声音太小,误以为得不到回应,花珥便没有在发出任何的声音。
心里有些难受地看着远在那处的人,不知怎地,令人有种说不出的淡淡凄凉感。
「……」
怀着上下忐忑与些许不安的心,阿緹斯小心翼翼的踏出了一步,步入了那无比洁白的空间中,冰凉感一闪而逝,随之而来的淡淡暖意笼罩在了他所踏出的那隻脚上,令他相当惊讶。
更加令人意外的是,他一踏入,悬浮于空间四处的术式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彷彿是为了此地所设立的某种机制。
然而,一心只有任务与同伴的他,一改起初来到此地的轻率,按捺着心中的不安,他一脸肃然地走入了此地。
鼓起勇气一步又一步地笔直走向了同伴的所在,越是靠近,阿緹斯的心便跳得越快。
没走几步路,原本看起来相当远的距离,双方的距离便迅速拉近,也变得可以看清那人此刻的模样,见人被一层术式綑绑在泛着虹光的水晶椅椅上,乖巧的坐着,不吵不闹。
见状,阿緹斯立即加快了前行的脚步,不一会儿,他就已经来到了他一心想找的人的身前。
望着眼前的人,阿緹斯心底涌起一股酸涩,鼻头也不由得一酸,很快地他的视野便笼罩在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之下,所见的一切皆是如此的模糊。
「是谁?」
双眼受到同样泛着虹色光丝的白布掩盖的花珥,他抬起头,在一大部份感知受到特意隔绝的情况下,花珥警惕地喊了声。
「……」
阿緹斯难掩心中的强烈酸楚,潸然泪下,他连忙抬起袖子,拭去了脸上了泪水,依然不发一语。
「是族长吗?」
花珥又轻轻的呼唤了声。在这不同于先前阿緹斯见到的……在面对族长时的激烈抗拒态度,他整个人乖巧如猫般,温顺的相当可以,彷彿是一株被去除了尖刺的玫瑰,再无任何的反驳之力。
透过感知,阿緹斯也发现了花珥在来到此地与这座岛上的人有所争执的所有记忆都受到了消除,消除的量多到几乎都把来此的记忆都抹去了,若不说,花珥可能还会以为他是刚踏入此地不久的人,透过一定程度的洗脑,以及记忆上的空缺,营造出了另一种风格不同的记忆。
也就是说,花珥现在有关这座岛屿的记忆,只有从在老家的事件之后,到在此地醒来,受到此地的人治疗,告知其失衡的原因,并带到这个空间暂且以多方疗癒术式进行特殊『调养』这一部分。
「……米耶大人?」
不知是经由大长老的特意,还是经由契约力量所各自挑选出彼此能够相合的关係,在先前毫无意识下,不知不觉自动与契约力量所挑选而出的人有了灵魂上的一丝共鸣的米耶缔结了契约,花珥犹疑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喊出了某个人的名讳。
「是我,阿緹斯,我受到族长的要求,把你带到他的家中。」
从中意会到了什么的阿緹斯强忍着伤感,也压抑着自己嗓音中的哽咽,尽可能地想以平时没两样的嗓音回应对方,只是这么做,他的声音听来反而多了些沙哑生硬与不自然感。
「阿緹斯,你没事了?」
终于认出了人的花珥,粲然一笑,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他一脸关切地关心起了对方来了。
「没事了,之后的事等我们到族长的家中再来谈,在那里,你的米耶大人也会在的。」
或许是怕自己前来这个特殊用地的事情曝光,阿緹斯语带急切地说着,一边想解开花珥身上的术式,却又不知道将术式解开后,是否会连动响起通知他人的警报。
毕竟,族长交付给他的任务,是这种有如强盗般的指示,也不是不能理解阿緹斯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可以见到面了,不知道我的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透过一段名义上所谓的特殊「治疗」,又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花珥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出来。
对此,阿緹斯尷尬地笑了笑,稍微转移了一下话题,一边苦思着将人给解开的方法。
「我记得听其他人说过,他好像是族长的伴侣……所以我想我们会很常看到他们的。」
「原来如此……」
花珥微低下头,随之响起先前不知道是谁曾向他说明过此事,当他实际遇上之后,更是感到惊讶。
「他们有说过,等我的治疗结束,会有人把我带出去,没想到来的人是你,真是意外。」
可能是很想把人尽快带离此地,却又不想把害人连同自己一起被其他人给当场抓包,所以阿緹斯在心中纠结地斟酌了一下,才硬着头皮泼了对方冷水。
「……嗯,所以让我想想,该怎么把它给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