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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飘摸了摸下巴,既然小?摊子都要扩展成酒楼了,那他的小?铺子也可?以考虑一下扩展成日?用超市。
  展示货物的货架是够用的,需要扩展的是成员和工位以及仓库,可?以再招些人,然后再租个院子来用。
  一个县府里的绣娘大?多都是认识的,基本跑不过六人定律,基本是通过熟人一个叫一个一个拉一个入的伙。
  林飘便交代了一声?,让她们再找找身边的人,看能?不能?再多介绍一些绣娘进来。
  绣娘们自然齐齐应好,一开?始她们心里还会有点打鼓,明明有做活计的人了,怎么还总是在招人,别是想把她们换掉吧?或者多找些人进来,自己能?分到的活计就少了,每天?就会赚的少?
  但是做到现在,不管多带进来多少人,她们赚的钱也没见着少,反倒是随着绣的东西卖价上涨,她们能?分到的钱越来越多,这里给钱大?方,日?子有盼头,银钱计件发,按月发,到了年底还要给一笔,这样好的活计她们出去叫好姐妹们来,脸上也有光,自然不算什么事。
  林飘看铺子运作稳当?,并?没什么需要他盯着的地方,便先回了家,回到家里沈鸿已?经洗好了澡,他擦干了头发,半干不湿的披在身后,虽然没滴水,但也还是湿的。
  没有吹风机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别被风吹着了后脑勺。”林飘夹了点炭火放在炉子里,堆上厚厚的松针枯树枝,然后放上一些劈成小?块的木头,再放上两根大?点的木头,用火折子从下面的风口?点了火,干燥的松针一下燃了起来。
  “这松针和木头还是二柱闲着绕着山脚捡的,他闲着出去玩也背个背篓,总能?背一背柴火回来,松针放小?炉子里引火,生火容易多了。”
  托二柱的福,林飘在易燃物资源充足的情况下,终于学?会了生火,抬起脚,把炉子往沈鸿的方向推了推:“多烤火别着凉,别以为现在天?气开?始暖和了就不当?一回事,湿冷冷的全靠身体抗怎么行。”
  林飘每次洗完澡都会提前把炕烧好,洗完之后就穿着薄薄的里衣躺在热烘烘的炕上全面烘干。
  沈鸿点头,院长也这样说过他,叫他沐浴之后在他院子里多呆呆,干透了再出去,不然老了风一吹就头痛。
  不见人的时候喜欢常年带着帽子的院长作为前车之鉴如是道。
  院长叫他在炉子边多待会,而嫂嫂会给点炉子推到他身旁。
  “谢嫂嫂。”
  林飘把炉子推过去,绕过桌子的时候在他身后看了一眼,看见他头发浓密,半湿的情况下发缝都不明显,心想这孩子不会营养全在脑袋和脸上了吧。
  一到下午,二狗和二柱回了家,当?即打破了静谧的氛围,他们吵吵闹闹的,一凑在一起就没有安静的时候,二狗和二柱凑在一起就要吵架,和大?壮凑在一起就是聊生意,二柱不管和谁凑一起,都是在聊自己练武的事情,说得?激动还要打上一套拳,等吃饭前看二狗和二柱聊得?热闹,就拉着沈鸿说要教他一套养生拳法,让他在书院的时候可?以每日?都练一练,强身健体清醒头脑。
  他拉着沈鸿的样子就像坚持想卖课的教练,沈鸿保持着礼貌,表示:“不必了。”
  二柱十分坚持:“练了这个拳法你?会变得?更聪明的,我师傅说了,这个拳法强身健体,还能?令人清醒。”
  林飘默默听着二柱这样说,二柱作为这套拳法的实践者,让这些台词变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最终沈鸿依然没有确凿的答应,只是道:“下次吧,天?色亮些看得?清楚。”
  “那我先演一遍给你?看看!”
  于是二柱飞起身,他是站了起来,但在林飘的视角看过去像是突然飞了起来一样,一个猛跃落在院子里,然后开?始打拳。
  一套拳法行云流水,动作悠闲缓慢,二柱平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打起拳来却是充满了力量感和灵活感,有种说不出来的内劲和韵律在身上,最后招式一收,两手往身前一拢,收放有度的美感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
  林飘顿时站起身鼓掌:“好看,二柱你?这拳法真好看,真是行云流水。”
  二柱一收功,又?变成了傻小?子,被林飘夸得?不好意思的挠后脑勺。
  一旁的二狗和大?壮也看傻眼了,二狗清了清嗓子:“那个……有空也教教我们呗。”
  “成!往后天?色就暗得?越来越晚了,我回来有的是时间教你?们。”二柱邦邦直拍胸脯。
  吃过晚饭,林飘把油浸牛肉装上满满一瓦罐,用绳子绕在瓶口?兜住底部,然后把两个兜绳递给了他。
  “还有糖枣,你?不爱吃甜的就少带点,装衣襟里吧,省得?手上废力气。”
  林飘说什么沈鸿自然都说好,点了头将东西收好,带着林飘又?一周的花式投喂离了家。
  将人送出了门,林飘转头回到家里,走进沈鸿房间开?始收拾衣服。
  沈鸿是个很整洁的人,屋子总收拾得?干干净净,穿过的衣服也会简单叠好放在桌上等着被收走。
  林飘把他衣服抓了过来,往家里的洗衣盆里一扔,盆里已?经堆了好几件衣服,二狗的,二柱的,大?壮的,平时林飘的衣服会和二婶子和秋叔的放在一起,几个小?孩的衣服另外放在一起,等凑足了一盆便叫洗衣妇来洗,每两三天?清理一次换洗衣服就够了。
  衣服扔进盆里散开?,林飘一看,掉出来个什么东西,凑上去看了一眼。
  是个香囊。
  上面绣着一行小?字。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注远。
  香囊这种东西,不是恋爱对象送的就是长辈送的,平时沈鸿也不会特别看重这种消耗品,也没见过他特意去购买,估计是哪个先生给他的,怎么换衣服掉在家里了?
  林飘赶紧拿了香囊追出去,推开?门巷子里早已?经没有沈鸿的身影了,林飘紧着往外面追了几步,到巷子口?往外看,依然没在街道上瞧见沈鸿在哪里。
  这么一会居然已?经走不见了。
  林飘拿着香囊回到家里,二婶子见他手里拿着东西回来:“是出去买什么了?”
  “不是买的,沈鸿落下的,我追出去想给他,结果这才?一会人已?经走不见了,这东西看着像是先生给的,凭空不见了恐怕不好,我明天?去书院一趟,把香囊给他送过去。”
  二婶子点点头:“也是,先生送的东西都是要紧的,不然人家还觉得?沈鸿不重视这份心意呢,不过就是辛苦你?了,总这么跑上跑下,我看明天?要是不忙,我替你?去送吧。”
  “没事的婶子,最近天?气暖和了些,窝了一冬天?腿脚都没夏天?的时候有力气了,我多爬爬山就当?锻炼了。”
  “那也行,备点烤肉带上去吗?先前你?说先生们都爱吃,都很喜欢。”二婶子看着林飘,问他的意见,虽然先生们都喜欢吃,但飘儿可?不见得?愿意提,食盒又?重,爬山又?累,现在都是能?托给温家带上去的绝不亲自提上去。
  林飘想了想,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臂力,又?想了想沈鸿的口?福,他今儿才?回来吃到了家里现成的烤肉,想必暂时也不会想这个东西。
  “不带了吧。”林飘扭头看见用过饭之后再次放在桌上的点心盒子:“这盒子不错,比食盒精巧还比食盒小?,也没有食盒重,我拿它?提点吃喝的东西就够了。”
  主要是给自己吃喝。
  爬山的补给。
  二婶子点点头,这个主意就这样打好了,林飘睡下,等到第二天?一早把盒子里剩下的点心几人分着吃了,将空盒子擦洗干净,吃过早餐,在里面装上一大?把糖枣,带上一瓶水,陶瓦罐太重,用油纸折高装了点油浸牛肉,然后在兜里塞上那个香囊,悠闲的出门了,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嘱托。
  “娟儿,帮我多看着一眼店,咱们的铺子可?要靠你?了。”
  娟儿顿时有种临危受命的感觉:“小?嫂子……我……我肯定好好看店!”
  “别光顾着看店,揣点零食在身上免得?饿。”
  娟儿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收两个糖枣在兜里的。”
  林飘带上门,从小?巷子里晃了出去,提着东西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吃了五颗糖枣了。
  过分的甜。
  可?是嘴闲不下来。
  感觉再吃要开?始牙疼了。
  到半山腰的时候林飘找了块石头坐下,喝了点水开?始吃牛肉,吃光之后才?再次启程。
  等到了山上的时候,盒子里已?经只剩下几颗糖枣了。
  林飘回头向山道一看,向下看去满山的春色,虽然爬山让呼吸有些急促,但涌进身体的空气仿佛都带着花朵和嫩纸条甜丝丝的香气。
  林飘这次没有找人问路,轻车熟路的到了沈鸿的寝舍,在他们的院子里看见来往的几个学?生,上前去托他们叫沈鸿过来。
  先前这些学?生都是很乐意帮忙的,甚至有些还要和他说笑两句,结果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学?生全都对他退避三舍,格外尊敬,让他们去叫沈鸿,他们也是托辞自己有事恐怕不能?代劳。
  沈鸿虽然并?不太同人拉帮结派,但在书院里无论?是口?碑和风评都很好,尤其是他年纪小?,天?分拉满,还性子温和乐于助人,书院里的学?生大?多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两分回护之心的,心道他嫂嫂来了,他们怎么忍心去叫,叫来恐怕又?是一顿教训,可?怜啊可?怜。
  林飘心想今天?怪了,没一个叫得?动的,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正想着,旁边又?来了一个学?生,林飘立马换了目标:“这位……”
  林飘话都还没说完,走上前两步,正好对上他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的脸。
  林飘一下就有点傻了。
  我去。
  好帅啊。
  帅得?简直有点不合理了。
  林飘心想还是看过黄历的,居然看见了这种美人。
  林飘这种颜性恋,虽然不至于见色起意,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他脸上多看了好几眼。
  明珠啊。
  简直是明珠。
  这张脸在夜里都能?发光吧?
  这种不合理的感觉和沈鸿不相上下,但这哥们可?不是小?孩,郎艳独绝的少年人,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身高也比林飘高上了半个头,穿着最简单的素色宽袖长衫,简单的衣服都被他传出了谪仙的感觉。
  “是有事吗?”少年人看向他,彬彬有礼的问。
  林飘回过神来:“这位小?先生,麻烦你?能?替我去给沈鸿传个话吗,让他回寝舍来找我。”
  少年微微皱起了眉,目光淡淡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眼:“你?瞧着比沈鸿年长,他正读书的时候,你?怎好如此纠缠。”
  “呃?我是他……额……哥夫。”无论?说多少次,林飘都觉得?这俩字很卡嗓子眼。
  少年人楞了一下,神色错愕的看着他,原本不赞同的神色快速转。
  他还以为是沈鸿在山下认识的人,他瞧他长得?美貌,待人接物也软和,一副好脾气的漂亮模样,想着沈鸿正是读书的年纪,就算与他有情愫,他既年长些也不该来书院纠缠,便不想传这个话,现在一说是沈鸿的哥夫,他错愕得?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他同沈鸿结交,自然知道沈鸿有个哥夫,且沈鸿向来尊称他为嫂嫂,前段时间闹得?纷纷扬扬的沈鸿挨打的事他也听说了,只当?是个严厉的哥夫,虽说总有人说他漂亮,但他心里想的也是一副不苟言笑,总是板着脸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风情的哥儿。
  而林飘穿得?素净,脸庞也素净,像一捧新雪一般,头发松散挽在脑后,整个人像春天?新抽芽的柳枝一样生机勃勃的。
  他浅笑,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原来是沈鸿嫂嫂,韩修眼拙了。”
  “韩修?含羞?”林飘心想这名字起得?真有意思:“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带怯?”
  “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修。”
  “哦哦。”林飘心想他姓韩,还长得?这么好看,估计就是上京来的韩公子了。
  这韩修性格不错,十分有修养,叫了一声?沈鸿嫂嫂之后,林飘顿时有了当?长辈的自觉,从点心盒里抓了两颗枣。
  “劳你?去帮我叫沈鸿,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能?相赠,吃两颗糖吧。”
  韩修正要拒绝,看见这糖包得?奇怪,倒是多看了一眼:“这是什么糖,看着倒稀奇。”
  “你?吃吃看就知道了。”
  韩修微微点头,拿着那两颗糖转身出了寝舍,去外面寻沈鸿的路上打开?了一颗,有些忍俊不禁。
  原来是糖枣。
  倒是包得?很细致,可?见是个细心的人,想必不会有传言那么凶。
  那他将沈鸿叫过去,想来也不见得?会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