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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都市生活 > 硬骨头 > 第144节
  严岱没听到那女人后面的话,但想也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他皱了皱眉,眼里浮上杀意。
  严岱的茶刚煮好的时候,马秋寒出来了,看到正跪在桌前煮茶的人,她第一时间皱起眉头:“这就是你找来的茶师?”
  “寒姐,怎……”
  那女人的话直接被马秋寒打断,她抬起胳膊,似笑非笑的盯着严岱:“你还挺有本事的。”
  她能这么快认出严岱,严岱也有点出乎意料,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停下动作,为了不浪费自己的辛苦,他还慢悠悠的喝了口自己煮出来的茶。
  “眼睛还挺好使啊。”严岱站起来,拍了拍膝盖,抬手扯掉了假发。
  马秋寒身边的那个女人第一时间拿起枪对着严岱。
  但严岱熟视无睹,看着马秋寒:“咱俩的账,总要算一算的。”
  “怎么算?”马秋寒冷眼盯着他,忽的一笑,示意身边的女人放下枪,她慢吞吞的走到沙发那边坐下,一只手撑着脑袋:“算你爸的死?”
  严岱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马秋寒。
  “你爸自愿的。”马秋寒等不到他说话,索性自己开口了:“对了,他还给你留了封遗书,你应该收到了吧?”
  “以他做的那些事,早就该死了,但他不应该死在你手里。”严岱终于开口,带着层层冷然:“他犯了法,自然有华国的法律惩罚他,但你马秋寒,算个什么东西?”
  “我算个什么东西?”马秋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严岱,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走到最后吗?”
  严岱眉头一皱。
  “因为你们都觉得,女人算什么东西。”马秋寒嘲讽的看着他:“看不起我,却被我耍的团团转,这种感觉好受吗?我反正看着是挺好玩的。”
  “所以,你们这个团伙,是个以女人为首的犯罪团伙,是吗?”
  “当然,你应该看的 很清楚了,我身边,都是女人。”
  “你是什么时候盯上严氏集团的,或者说,什么时候盯上我爸的?”
  “那可就早了,钦城是个好地方,啊,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我的初恋就是钦城人,所以我对这个地方有种特别的感觉,你爸虽然不是什么好父亲,但还好吧,我伺候的他很舒服,总而言之,我骗的他团团转。”
  严岱冷笑一声:“你很清楚,他不是爱你。”
  “我当然清楚了。”马秋寒耸耸肩:“各取所需而已,你不会真觉得爱能战胜一切吧,我亲爱的小儿子。”
  严岱眼里闪过厌恶,但却不得不承认马秋寒真是活的通透又明白。
  ***
  江疑的车子开的很快,但因为是周五,路上堵车堵的严重。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是,单枪匹马就去干了,做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后果。”林错气的发抖,甚至带着隐隐的委屈。
  一个小时前,林错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定时短信,正是严岱发过来的。
  “我会给你一个结果,让这些事情结束。”
  车宇迅速查了短信手机所在的位置,一行人急匆匆的赶了过去,确实一个高级茶馆。
  林错和江疑迅速想到了去严家的时候严志远茶桌上的那一副高级茶具,很明显是有专人为他煮茶的。
  一番询问才得知有人高价请了茶师上门服务,再一问,才知道这茶馆的老板跟严岱是好朋友。
  可对方的地址是什么,马秋寒那边小心的很,林错和江疑没有任何线索。
  林错的手机上,又来了一条短信。
  这一次什么内容都没有,只有一个地址信息。
  林错把地址在江疑眼前一晃,江疑很快就朝着那个地址而去。
  公寓之中,无声的枪声闷声响起,素白衣裳的男人倒在血泊之中,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窗户的位置。
  冷风摇曳,双目无神,满是遗憾。
  真遗憾啊,林错。
  严岱用尽全身的力气,抬手把耳朵上的银色耳钉取下来,紧紧握在手中。
  江疑和林错刚赶到那间公寓的门口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林错心里猛猛一沉。
  “物业呢,快来开门!”这里的门都是特殊制造,江疑就是再有蛮力也破不开门。
  物业来的就是再快,在林错看来都感觉度秒如年。
  在物业破门的时候,江疑收到了警局的电话。
  “马秋寒跑了,偷渡。”
  “立刻联系国际刑警。”江疑一脸肃然,抹了一把脸,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个挑衅。
  “等等!”就在江疑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林错几乎是凄厉的喊了一声:“别开了!”
  江疑瞬间看向林错,见她脸色苍白,甚至带着几分颤抖的慌乱。
  “有炸弹!”林错扶住墙,深深的看了江疑一眼:“快,组织所有人撤离,速度要快!”
  “他妈的!”江疑捶了一拳墙,忍不住低骂了一声,迅速拨通了电话:“联系最近的警力前来支援,速度要快,要快!”
  林错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早已经泪眼婆娑。
  “错错,别进来,有炸弹。”
  那是十几秒前,严岱从里面发来的消息。
  第二百七十三章 江疑
  “我有拆弹经验,江疑,你相信我,我得进去,我得救严岱。”林错看着江疑:“你应该看过我的卧底履历,站在一个领导的角度,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让我进去是最好的选择。”
  “我想我也有这个能力。”江疑直接打断林错:“我们都很清楚时间有多紧张,我不希望在这个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江疑!”林错急切道:“让我进去!”
  “放心,活着回来是我的承诺。”江疑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神情严肃:“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四个字出来,林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腔情绪只能退下。
  谁都不知道里面的炸弹是什么情况,对他们而言,时间就是一切,多说一句话,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我随时接应你。”林错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嗓子眼被火烤着一样,即便心里千言万语,甚至想要把他打晕了自己去,但她最后能做的只有快速撤离,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直升飞机盘旋在大楼外,天梯放下,冷风肆扰中江疑渺小的身影在空中孤独的盘旋,林错透过望远镜看到他的身影,一颗心紧紧的拧着。
  找对位置,找准时机,江疑破了窗户,得以进入公寓,林错松了一口气,很快又提起一口气。
  他跳进去,很快解了身上的绳索,迅速上前摸了摸严岱的颈部,眉头瞬间一拧,同时向外面汇报:“医生和救护车随时到位,我会尽快。”
  林错哽咽着:“收到。”
  满目狼藉中,江疑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炸弹的位置,就在门口,可想而知,如果当时他们破门而入,将会发生怎样的悲剧,严岱当时应该是用了全力才发送了那条信息给林错。
  可是电话在哪里?江疑迅速想到了这个问题,因为严岱身边并没有可供他发送短信的手机,但当先这个问题并不是江疑应该关心的,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拆除炸弹上。
  看到炸弹的那一刻,江疑的心就狠狠一沉。
  “林错,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必须完全实行,听到了没有?”他的呼吸似乎都带着沉重,听的那一头的林错心中骤然一紧。
  “两分钟后,我会把炸弹从这个公寓拆除下来,你必须让直升机快速接应我,我知道这一处地产不远处就是钦江,然后你破门,尽快抢救严岱,他还有救。”
  林错的心仿佛停止了,她的腿无意识的一软,幸好被身边的寻一诚和薛文博拽住。
  “林队,我去协助江支!”就知道马秋寒这种女人不会给他们留有余地,却不想他们这么心狠手辣,薛文博红了眼眶,他们如今不能前进,更不能后退,全然进入了对方给他们设置的死局!
  “寻哥,任远,接下来的行动由你们俩主导,薛哥,车宇你们配合。”林错说话的时候已经放下望远镜往外走,边走边跟外面的人说:“我去接替机长,让他做好准备。”
  “林队!”寻一诚他们听到这话顿时就变了脸色:“你想干什么!”
  林错已经在穿防爆服了,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减缓,而是看向寻一诚他们,神情严肃:“生死攸关的时候,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劝阻上,执行命令。”
  “林队!”即便如此,薛文博还是忍不住:“你想自己开直升飞机?”
  “这是最快的方法,我有这个经验。”直升飞机已经按照要求降低幅度,天梯放下来只等着林错上去,虽然穿着防爆服,但林错动作依然迅速,在这个时刻,所有的人竟然说不出其他阻止的话。
  机长很快就顺着天梯下来,直升机再次盘旋而上,与此同时,江疑严厉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直升机!”
  林错的声音很快也传了出来:“直升机已就位。”
  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那一头江疑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先大家的心在一瞬间都提了起来,但那一头便再也没有了声音,只看到一个渺小的人影艰难的上了天梯,而此时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允许江疑登上直升机了。
  因为直升机并未将天梯升上去,而是迅速的调转方向,朝着最近的钦江飞过去。
  “林队这是做什么?”有人发出一声惊呼:“这要是有什么情况,江支队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寻一诚他们迅速的对了个眼神,大家一起共事这么久,很清楚林错和江疑此时的选择。
  江疑怕的不过是不想林错冒险,如果没有在期望的时间内将炸弹扔进钦江,如果此时林错和江疑都在直升机里,到时候如果时间上慢了一秒,那就是机毁人亡。
  在江疑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所有人都已经考虑到了机毁人亡这个可能性,林错当然也是,她之所以在一瞬间就做出自己去开直升机的打算,是因为她并不想让直升机机长去做这个似乎已经预支到结果的悲剧。
  寻一诚他们那边在江疑上了天梯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去解救严岱了,伴随着救护车响彻天际的声音,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也在震动了众人的耳膜。
  所有人的心都是提起来的,包括林错的。
  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呼吸间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显得那么明显,那一刻她听不到所有的声音,只能听到一句话。
  “林错,低。”
  “林错,走!”
  她的脑袋仿佛已经是空白一片的了,只能听到那熟悉却又机械的指令,而她仿佛回到三年前的时间,只是服从指令,没有任何情感。
  “江疑,江疑,江疑。”巨大的爆炸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升机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落脚地,林错才堪堪回神,她发出声音,语调嘶哑,仿若火烤一般疼。
  “江疑。”她的胳膊颤抖,机械的操作着仪器,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江疑的名字。
  终于,哭腔渐起。
  放声大哭。
  “林队长,你要不要先把我拉上去?”一道声音缓缓响起,带着轻轻的笑意。
  哭声戛然而止。
  “林队,我受伤了,请你拉我上去。”
  他的声音又传进林错的耳朵:“回去我们再好好算账。”
  哭声和笑声同时在狭小而又轰鸣的机舱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