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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拍桌子。
  “那城峥都去了!”
  “听说定下一门亲,攀附权贵的狗东西,还真让他得逞了。也不知谁家女娘这般不长眼!什么狗杂碎都要收。”
  “那城铮前头分明是有婚约在身的。”
  沈婳的身子微微坐直。
  “瞒的极好,也是我亲眼所见,他让他阿娘速去解除婚约。”
  姬霍还记得那妇人,面色一喜,毫不犹豫道。
  ——哎呦,这可是好亲事,我儿前途不可限量。这清娘在咱们家待了三年,虽没摆酒,可你们也有了夫妻之实,不过,她父母早亡,一个人如何也闹不起来。回头我认她做干女儿,再给她寻个亲事嫁出去。总不能留着害你。
  沈婳呷了口茶。
  “将你适才所言,去王夫子面前重述一次罢。”
  姬霍不解:“为何?”
  姬纥:“我知你厌烦王夫子,可到底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乐伽:“你好歹做点好事。”
  沈婳没好气:“你嘴里那个不长眼的女娘,就是王家女娘。”
  姬霍蓦地沉默了。
  也不知是谁的话,打动了姬霍。
  不等几人再言,他急冲冲朝外而去。
  沈婳趴在窗上往下看,就见姬霍环视一周将过来用膳的胡鉴平从马上扯下来,强盗似的翻身上去,扬长而去。
  一路,姬霍思绪繁多。
  他怕王夫子不信他。
  毕竟他莽撞生事,而城峥太会蛊惑人心。
  于是,在他见了王夫子后,姬霍的神情很凝重。
  第508章 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
  “你怎么来了?”
  王夫子没太纠结:“既然来了,为师就考——”
  “夫子!”
  姬霍喊的很是凄厉!
  往前他都是喊老头的,王夫子:……
  “我实在忍不了了!有件事我便是不要脸了,也不得不说!”
  姬霍悲戚:“你可知我为何屡屡看不上城峥。”
  王夫子:……
  因为他哪里都比你好。
  姬霍:“我刚入书院,他就缠我,此事夫子可知?”
  王夫子蹙眉:“他是怕你在学院待不惯……”
  男生女相,势必搞臭城峥的姬霍打断。
  “那是他想要得到我!”
  “他有龙阳之癖!上次我揍他,也是他有错在前,谁让他偷看我沐浴,还要来摸我!”
  “夫子!你也是男人,此事换成是你,你可能忍?”
  夫子:!!!
  他很惊恐。
  即便不信,可姬霍他教了这么久,虽不着调,可却不是恶意之徒。
  他也有世家子弟的骄傲,怎么可能专程恶心自己,来诓骗他!
  见夫子这般,姬霍更放一剂猛药。
  “夫子也知,我整日被你锁着,好生生怎么会和别的学子再生冲突,可整个学院的人,有几个是愿意同我交好的?其实那并非我之过往,也是有原因的。在我早早就拒绝了他的求爱时,他就放话。”
  夫子拧眉:“什么话。”
  “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
  ——
  往后的几天,沈婳的药就没断下。
  可……好像没效果。
  她的身体还是经不住雨打海棠。
  有一点能明确开方子的大夫是个庸医!
  亏她当时坐在外头听那大夫说的头头是道。
  “枸杞治肝肾阴亏腰漆酸软。鹿茸壮肾阳,益精血。芡实益肾固精,补脾止。淫羊藿补阳……。”
  相对于阳陵侯府,这淮安王府实在冷清。偌大的王府,除了奴才,就她和崔韫两个人。
  大半夜,她拉着崔韫去了房顶赏月。
  沈婳手里端着精致的白瓷釉玉兰碗,里头是牛乳燕窝:“往后,我们是住此处,还是侯府?”
  这事两人还是头一次提过。
  民间流传一句话。生身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
  可崔韫这种情况,皆无以回报。淮安王府并非弃他,这才交给阳陵侯府养的。
  取舍两难。
  不同于她的柔弱无骨,崔韫坐姿笔直,月色下愈发的矜贵无双。
  “你想住何处?”
  沈婳还真想了下。一番计较后,这才不确定道。
  “都在盛京城,两处来回也算不得多远。两处轮着住。”
  崔韫喉结滚动一下:“嗯。”
  他垂下眼眸,月色皎皎,周身都透着一股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常年在大理寺,崔韫在旁人眼里淡漠又冷血。
  有些人提到他时,说他没尝过颠沛流离之苦,永远有人护着,尊贵不凡。
  却没多少人经历他所经历的痛。
  并非所谓的靠着淮安王府,阳陵侯府和姬誊。眼前的郎君本来就是天子骄子。
  沈婳清楚,这个人瞧着凉薄如斯却比谁都重情。更有一颗比谁都赤忱的心。
  能为人之不能为敢为人之不敢为。
  崔韫修长的指尖玩着她懒得挽起,还披散在腰间的发。
  淮安王府的宗谱上,是姬誊亲自提笔写的‘邵韫’二字。
  “我也算认祖归宗,祖父得知此事曾言,让我往后随生父姓。官家没应。他道我身上留着的是淮安王府的血,这是事实,也尽够了。得崔家庇护多年,若一味去计较姓氏,倒成了不知恩情的俗物。”
  沈婳听后,久久震撼。
  她抿唇,没忍住的摸了摸小腹。两人房事激烈,也不知何时会有孕。
  她悄摸摸的动作,崔韫看在眼里。他没忍住的弯了弯唇。抬臂把人搂在怀里。
  两人都没说话,却已猜透了对方的心思。
  其实,成亲前,韦盈盈专门来寻过沈婳,就提过这件事。
  “真算起来,这阳陵侯府就剩崔绒这一个血脉,偏偏她是女娘,回头是嫁人还是招婿,如今尚说不清楚。”
  也不怪她这般言语。
  毕竟,在大祁,入赘是件相当丢脸,让祖宗颜面扫光的事。别说是勋贵子弟,便是寻常百姓也很是忌讳。
  而崔绒的姻缘,崔家绝不会为了香火去逼她。
  韦盈盈狐疑的问:“回头你若有了身孕,孩子是姓邵还是姓崔?”
  “女娘尚无碍,若生了小郎君,只怕世人会有闲言碎语。”
  沈婳当时听后却笑。
  “他姓崔是养恩。被叫了二十载,也习惯了。可我日后的子嗣还姓崔,是什么道理?”
  “小鬼的祖父,父亲用命打下来的荣光和爵位,总要后继有人。嫁人也好,寻人入赘也罢,无非是她喜欢,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崔家上下谁舍得让她不如愿?她若看不上,便是品行再好,也无用。”
  女娘永远是最清醒的。
  “若真要评头论足,入赘的郎君,我反而更看不上。人性复杂,谁说得清那人是看上小鬼舍得抛下一切,还是趋炎附势看上了阳陵侯府?”
  “而世家子弟中有出息的,都是重点培养。就指望这些人光耀门楣,怎会去做倒插门?”
  韦盈盈沉默半响恍然:“也是,那小祖宗出嫁,生了孩子也能选个姓崔。”
  沈婳当时浅笑一声:“你信宿命吗?”
  “啊?”
  沈婳嗓音很轻,却也字字有力。
  “崔老侯爷和崔家兄长,当年没做逃兵,不是他们凭着肉体之躯就能阻挡万千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