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碰了一鼻子灰,握拳道:“有内力了不起呀?相公!揍他!”
卫廷正色道:“我去接祖父!别让祖父等急了!”
苏小小黑了黑脸,仰头望向屋顶:“程心!你来!”
程心无比夸张地往瓦片上一趴:“哎呀,受、伤啦。”
苏小小:“……”
硬的不行来软的,明的不行来暗的!
苏小小悄咪咪来到门口,从门缝里偷偷往里瞄。
瞄不着,又改为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哑巴也过来贴。
二人听了半晌没动静。
方才把人气走,这会儿又把媳妇儿追回来了,俩人到底是真和好还是假和好呀?
苏小小好奇得不行。
哐啷!
她太用力,把门给撞开了。
哑巴一秒退开,唰唰地写完亮出小牌牌:“让你别偷听!终于抓到你!”
苏小小:你可真是个好哑巴。
哑巴告完黑状,果断开溜。
苏小小讪讪地爬起来,悻悻一笑:“路过,路过。”
她说着,就要趁着某大佬大开杀戒之前溜掉,不料对方开了口:“她要走。”
“嗯?”
苏小小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看向江观潮。
江观潮望着熟睡的云霜,寂寂地说道:“她为什么,要走?”
苏小小的气势上来了,拍了拍手,漫不经心往他面前走:
“谁让你那么戳宫主娘肺管子的?”
江观潮皱眉:“我……戳她……肺管?何意?”
苏小小一只脚威武霸气地踩在凳子上,手肘搁在膝盖上,鼻子一哼道:“你一口一个她要嫁给姬明楼,醋话当成气话讲,我是宫主娘,我也走!”
江观潮捏紧了手指:“你什么都不知道。”
苏小小双手抱怀:“我是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宫主娘现在生气了,你要是不好好把她的心追回来,就等着错过一辈子吧!”
江观潮没有说话。
苏小小爱莫能助地睨了他一眼,要这个大杀器去追求一个女人,比杀了他还难吧。
苏小小摇摇头,把凳子擦干净后,叹息着朝门口走去。
“要……怎么做?”
江观潮问出了口。
第1199章 1199 追妻火葬场
“你确定这样……能行?”
江观潮深深地怀疑。
苏小小拍拍小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去打听一下,来京城之前,我可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红娘!”
江观潮皱眉道:“不是恶霸么?”
苏小小一噎:这就不用提了吧!
苏小小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准备,记得一定要按我说的做!”
江观潮迟疑:“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靠谱?”
苏小小忙道:“靠谱的靠谱的!卫廷当初就是用这几招把我千辛万苦追到手哒!”
江观潮纳闷地问道:“不是你们家捡了卫廷做上门女婿么?”
苏小小炸毛:“还想不想追我娘的?!”
-
云霜睡了三个时辰还没醒来,江观潮不由地对哑巴下的迷药产生了怀疑。
哑巴以小牌牌立誓,自己真的只下了迷药,没有下毒药。
好在苏小小是大夫,及时道出个中缘由:宫主娘是累的。
至于怎么累到的,江大盟主自行体会去吧。
哑巴捡回一条小命。
酉时,云霜在一阵蝉鸣中苏醒。
她望着熟悉的帐顶,知道自己又回到了江观潮的别院。
咚咚咚。
屋外传来叩门声。
但没有随之而来的说话声。
云霜会意,拉了拉帐幔外的绳子。
廊下风铃转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哑奴进来了。
这回他手中没有端着汤药或食物,只抱着一个他的专用小牌牌,上面夹了一沓剪裁整齐的白纸。
他老老实实地站在床前。
云霜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哑奴从腰间挂着的特制笔筒里抽出毛笔,唰唰唰地写完,亮给云霜看。
“对不起,我下错药了,害你晕倒。”
云霜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不是给你下的,是给渣——”
哑奴敷衍地划掉“渣”字,接着写道,“盟主。”
云霜不是头一次见识哑奴的胆大包天了。
在千山岛,敢给江观潮下药的人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吧。
比起哑奴为何给江观潮下药,云霜更疑惑哑奴与江观潮的关系。
哑奴有错在先,对云霜有问必答。
绝不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江观潮当年被关进十狱水牢时,曾有一个弟子替江观潮求情。
他也是老盟主的亲传弟子,但并不受老盟主器重,因为他心肠软得不像一个杀手。
比起杀人,他更愿意待在杀手盟练功。
他根本不想做杀手。
但杀手盟的弟子每年都会有必须完成的任务,若是完成不了,就会受到老盟主的惩罚。
有一次,他被派去暗杀一个江湖侠客。
那侠客有个病弱的女儿,望着那双无辜的眼睛,他下不去手。
结果,他被那个江湖侠客反杀了。
哑奴是他的下人。
一个残缺之人,别的弟子是不屑看上一眼的。
等待哑奴的下场是被逐出杀手盟,流落街头,朝不保夕。
江观潮将哑奴要了过来。
那会儿哑奴还小,十二、三岁,江观潮带着他行走江湖,后来在大周遇到了小罗刹,便让哑奴留在了这边。
原来如此……云霜道:“如此说来,你这些年一直住在大周?”
哑奴翻了一页,笔走飞龙地写道:“是啊,他在大周的所有麻烦都是我处理的,包括他带回来的那些女人!”
……
江观潮历经天人交战,打死了内心一百个傲娇反抗的小人之后,终于鼓足勇气来到了云霜的门前。
为了让他深度发挥,苏小小已经带着程心与熟睡的卫小宝走得远远的了。
江观潮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有话想和你说。”
等了片刻,不见屋内有回应。
“我娘在气头上,没那么容易搭理你,我娘这人吃软不吃硬,你多说几句好话!”
脑海里闪过小丫头掷地有声的叮嘱,江观潮再次在心里打死了一个反抗的小人,羞耻地说道:“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之前的事。”
然而云霜依旧不理他。
江观潮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抬手推开房门。
屋子里坐的却并不是云霜,而是鬼鬼祟祟的哑奴。
哑奴见到他,无比神速地将桌上的小牌牌藏到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