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狩猎的事差不多打点妥当了,说是狩猎,其实是去京城外的一处行宫避暑,狩猎只是其中的一项活动而已。
可以携带家眷,皇帝也带了皇后与几位嫔妃。
太后她老人家难得有出宫的机会,她想见三个小家伙了,于是也答应去行宫避暑。
“去问问太皇太后,她去不去?”
没理由帝后与太后都去了,问也不问太皇太后一句的。
本以为以白羲和的性子,多半是拒绝,毕竟往年去行宫避暑,她就没一次同去的。
谁料程公公来报:“太皇太后说好。”
太后微微愣了下,倒也没说啥,只吩咐皇后那边将诸事打点周全。
“我也要去嘛!我也要去嘛!京城热死了!”惠安公主窝在太后怀里撒娇。
太后看着她带着绷带的胳膊,以及缠着纱布的右脚,无奈地点了点她额头:“你呀!”
惠安公主展颜一笑:“嘻嘻!”
卫廷官复原职,卫家的家眷理应也能前去避暑。
卫老太君却道:“算了算了,我这把老骨头,懒得折腾了,你问你几位嫂嫂去不去。”
李氏等人表示要留在府上陪卫老太君。
苏小小是要去的,她还没见过帝王的行宫呢,她怎么也得去转转。
就在出发的前一晚,护国公府来了消息:抓住司空云了。
苏小小握拳:“这个老神棍,躲了这么久,可算被抓住了!”
她立马与卫廷赶去了护国公府。
书房内,司空云狼狈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抓着一个用帕子包住的冰块,敷着嘴角的淤青。
秦沧阑大刀阔斧地坐在他对面,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司空云叹气:“下手没必要这么重吧,你是习武之人,我又不是……”
秦沧阑冷声道:“留你一命,都是因为你还有点儿审问的价值,不然早杀了你了!”
司空云无奈地说道:“多年老朋友了,不至于如此绝情吧……”
秦沧阑怒不可遏道:“你少和我打马虎眼!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秦沧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背地里捅刀子!”
“我那不是……唉……”司空云只剩下叹息。
“祖父。”
苏小小与卫廷迈步入内。
二人看了眼司空云,司空云也看向他俩,这下是连叹都叹不出来了。
苏小小淡道:“跑呀?怎么不跑了?”
司空云长吁短叹:“你这不是埋汰我吗?这么多高手,我一个文弱监正,哪里跑得掉?”
苏小小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你当初还逃?”
司空云道:“有些事明知道结果,却还是会去试一试,就好比有人明知自己考不上状元,却依旧十年寒窗苦读,你觉得是为什么?”
苏小小在秦沧阑身边坐下:“我又不是他们,我怎么知道?”
卫廷叫了声祖父,也坐下了。
一屋子三位大佬,司空云今日注定是插翅难飞了。
苏小小正色道:“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老实交代,留你一具全尸。”
司空云的神色一言难尽:“不是吧?我交代了还这么惨?”
苏小小道:“你不交代会更惨,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司空云苦大仇深地问道:“真有必要这么凶残吗?”
“你的幕后主使是谁?是不是慧觉师太……大长公主?”
司空云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你……”
苏小小道:“很意外我能猜到,是吗?她为何对付卫家?是因为她对武安君爱而不得,又被迫落下腹中骨肉,因此怀恨在心,决定杀光武安君的后人,是不是?”
司空云错愕地看向苏小小:“你连她与武安君的纠葛也知道了?”
苏小小一针见血道:“你不用顺着我的话说,你提供不了任何新的有价值的消息,留你也没用,祖父,把他带下去,慢慢折磨致死吧!”
司空云脸色一变:“丫头!太凶残了不好!”
两名暗卫入内,架住司空云的胳膊。
司空云忙道:“我有个消息!”
秦沧阑抬了抬手,示意两名暗卫退下。
司空云长呼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脑袋还在,他说道:“这个消息,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留我一命。我向你们保证,我的命是有价值的。”
苏小小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那得看你提供的消息值得你活几日?”
这丫头……真是半点亏也不吃啊。
司空云把心一横,叹道:“好叭好叭,我说了。当年那个胎儿……没死。七月落胎,本是活不了了的,但那孩子命大,硬生生扛过来了。”
“是谁?”卫廷问。
司空云闭了闭眼:“赫连邺。”
第520章 520 药房的威力
这瓜有点大,着实把所有人都给噎住了,就连秦沧阑这个老妖孽都半晌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司空云无辜地扫了几人一眼,那表情仿佛在把自己摘干净:是你们让我说的,被瓜噎死了别怪我。
秦沧阑意识回笼,皱眉开口:“你再说一遍,大长公主与卫威的孩子是谁?”
“赫连邺。”司空云毫无感情地重复。
卫廷眉头紧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要把他盯出两个窟窿来。
司空云又是一叹:“你就算看到海枯石烂,我也没第二个答案了。”
苏小小出去了一下,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听诊器,她将耳塞戴好,把听诊头塞进他衣襟。
司空云身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卫廷:“喂!光天化日!你媳妇儿对一个大男人上下其手,你也不管管!”
卫廷冷冷地看着他。
苏小小又把方才的问题颠倒顺序问了一遍。
司空云每个问题的回答都与先前一致,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率除了苏小小刚靠近的一霎有剧烈的波动,后面被审问的过程里反而没有太大起伏。
诚然,他是老神棍,撒谎手到擒来,脸不红心不跳也不奇怪。
但听心率只是鉴谎的其中一种方式,还有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呢,他但凡有一点儿破绽都不可能瞒天过海。
所以,在赫连邺的身世上,司空云没有故意诓骗他们。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小小收回听诊器,说道:“赫连邺的事先放在一边,是真是假我们自会去查证,眼下还有另一件事。”
司空云装傻充愣:“还……有什么?”
苏小小淡道:“你说呢?”
“没什么了吧……”司空云属于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抓现行不招供,你不把一二三四五说明白,我就给你打马虎眼。
对付这种人,用诈的不行。
但苏小小也不是诈他,她是有确凿推断的:“你是不是对我和卫廷做了什么,怕被我们发现,所以才连夜逃出京城?”
司空云张了张嘴。
丫头,太聪明了不好。
苏小小冷声道:“我劝你不要狡辩。”
秦沧阑拔出了大刀。
“我说我说!”司空云算是怕了这几人了,他的目光落在卫廷的脸上。
卫廷眯了眯眼:“是我?”
他反而心头一松。
司空云问道:“你近日……可有困乏之兆?”
“没有。”
“体虚无力?”
“不曾。”
“头晕眼花?”
“也不曾。”
“不对呀……”司空云一脸迷茫,他起身来到卫廷面前,仔仔细细地端详卫廷的脸,又从怀中掏出一颗奇怪的小铁盒子,让卫廷握在手里。
卫廷依言握了。
盒子里没动静。
苏小小的眼底掠过一丝冷燥:“你到底对卫廷做了什么?”
司空云清了清嗓子:“咳,我给他下了蛊。”
唰!
秦沧阑的大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司空云吓得一个哆嗦:“等等!等等!先别杀!让我把话说完!他身上没有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