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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童还沉浸在任务即将完成的喜悦中,满脑子都是:谢谢大哥。
  感谢谢哥大恩大德。
  直到脖子上的白布被陆匪收得更紧了,他才堪堪回过神,抬眼看向谢由。
  思索片刻,温童决定尽一下炮灰工具人的义务,发挥最后的光和热。
  “没关系的,谁都会死,我就是……先走一步。”
  “你们要好好的。”
  陆匪稍好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被放弃了,死到临头了还要反过来安慰谢由?
  他脸色陡然阴沉,冷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童:“当然知道。”
  他在为主角攻受的爱情道路添砖加瓦。
  陆匪骂道:“你他妈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见他一直哔哔不动手,温童忍不住说:“你管我,还杀不杀了?”
  陆匪眉宇之间尽是阴鸷,阴测测地说:“杀,当然杀。”
  “杀杀你的恋爱脑。”
  温童:“……”
  陆匪没有对他开枪,甚至都没有做出上膛的动作。
  他眼皮跳了跳,转而看向身前的吕帽。
  吕帽哈哈大笑:“好,谢二少选白越。”
  他侧了侧身,手枪枪口对准了白越。
  温童眼皮猛地一跳,不会是要对白越动手吧?
  由于有前车之鉴,他不敢掉以轻心,眼看吕帽要按下扳机了,他连忙侧过身,在开枪的瞬间撞了下他。
  枪口一歪。
  “砰——”
  原本对准脑袋的子弹射进了白越右臂。
  白越身形微晃,右胳膊的白衬衫逐渐被血染红。
  温童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你杀错人了!”
  吕帽恶狠狠地看着他:“我是让谢二少选一个。”
  “可没说是选一个活,还是选一个死。”
  温童愣了愣。
  谢由沉下脸:“你不讲信用。”
  “信用?”吕帽冷笑道,“我现在就他妈的讲。”
  “拿钱,放人。”
  陆匪看着谢由,见那双黑沉的眼睛闪烁着怒气与杀意。
  但不见一丝一毫的震惊诧异。
  他心底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谢由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们会什么似的……
  温童看着站在白越身旁的两个绑匪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要放人的动作。
  下一秒,头顶传来铁制品摩擦的声响,不等他反应过来,硕大的黑影自上覆压而下,卷起一片尘土。
  悬在吊机上的集装箱坠了下来,直直地砸向正下方的谢由。
  他们说的放人根本就不是放人,而是他们放集装箱的暗号!
  集装箱掉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温童瞳孔骤缩,一个音节都没来得及发出。
  万幸的是,在被集装箱砸到的前一刻,谢由一脚踹开地上的手提箱,往侧边翻滚,避开危险,躲到另一个集装箱后。
  温童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吓得脸都白了白。
  紧接着,又吕帽说:“去抓人。”
  “谢由必须死。”
  说罢,他再次提枪对准白越:“我今天就送你们几个有情人去当一对亡命鸳鸯。”
  温童瞳孔一缩,正想冲过去白越挡枪。
  耳边“嗖”的一下,一记消音枪子弹打在了据吕帽的胳膊几厘米的地方。
  吕帽脸色一变:“谢老二找了狙击手。”
  “找掩体。”
  一声号令,几个绑匪纷纷散开。
  温童被陆匪拎着后领往后退,连忙看向一旁的白越。
  白越看了他一眼,陡然起左手,指尖银光闪动,铁丝直直地刺向陆匪脖子大动脉。
  陆匪反应速度极快,在被刺到的前一瞬当即歪过身体避开要害。
  白越指尖的铁丝没有戳进他的身体,只刮破了他的衣服,在他胸口划出一道血痕。
  陆匪看了眼他那不知什么时候解开的手铐,脸色一沉,正想开口,远处房顶又射来数枪,他被迫后退了两步。
  站在白越边上的一个绑匪则被爆头击毙。
  另一个绑匪想对白越动手,反被白越左手的铁丝戳进脖子大动脉,捂着脖子抽搐着倒下。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仅过了不到一分钟。
  温童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白越一拉,拽进了一旁集装箱与集装箱的缝隙之中。
  “白越!你他妈的——”
  温童听见身后陆匪破口大骂,继而又是一阵子弹打到集装箱铁皮上的声音。
  陆匪没能追上来。
  温童被白越拉着穿梭在集装箱中,不知过了几分钟,码头的枪声停了。
  白越脚步顿住。
  温童一头撞在了他后背,鼻尖疼得发酸,差点飙出了眼泪。
  白越压低声音对他说:“现在听不见声音,不能确定其他人的方位,小心行事。”
  温童点了点头,看了眼他的伤势。
  右臂的枪口没有处理,鲜血流满了一整只胳膊,白衬衫被血浸泡的鲜红,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温童连忙提醒:“你的伤。”
  白越微垂着眸子,取下他颈间的白布,套到自己右臂上,单手打结止血:“我没事。”
  他看了眼温童微红的眼眶,又说了句:“别怕。”
  温童不知道他以为自己要哭了,解释道:“我不怕,我是在担心你的伤。”
  骨折还没处理,右手又中了一枪……主角受真是命途多舛。
  白越微微恍神,轻声重复他的话:“担心……”
  他抿了抿唇,对温童说:“抬手。”
  温童乖乖抬手。
  白越左手指间的铁丝插入手铐眼,他手指稍微一动,手铐便解开了。
  温童微微睁大眼睛,虽然在厂房的时候猜到了白越会开手铐,但亲眼看到了这一幕,还是很令人诧异,白越的动作是在太熟练了,熟练到和他贵公子的气质有些不符。
  白越扔掉他的手铐,解释了一句:“在来的车上捡的铁丝。”
  温童回过神,不再纠结他开手铐的事,轻声说:“我们先去找谢由吧。”
  白越疑惑:“为什么要找谢由?”
  温童被他问得一愣,茫然地问:“为什么不找谢由?”
  白越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绑匪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谢由,我们俩是被他牵连的。”
  “现在谢由露面了,他们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谢由。”
  温童心想,对啊,所以我们不得去帮谢由吗?
  白越:“所以现在是我们逃跑的最佳时机。”
  温童怔了怔,就不管谢由了?
  这、这是“我们先走,不要拖谢由后腿”的委婉说法……吧?
  忽地,前方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温童眼皮一跳,白越朝他摇头,示意他噤声。
  他点了下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几秒后,一只运动鞋鞋尖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
  白越猛地抬起左手,手肘狠狠地撞向对方的太阳穴。
  寸头绑匪猝不及防,被一击击倒在地,正要爬起来,白越又是一脚踢向他的喉结,生生的将人踢晕。
  白越瞥了眼他的脸,见是打过自己的面熟绑匪,眼神一冽,抬脚踩上他的手,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
  左手一抬,一记枪响:“砰——”
  子弹近距离的冲击力直接射穿了绑匪的颅骨,炸开他左半个脑袋,可怖模糊的缺口往外吐出一堆红白相间的液体。
  白越开枪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冷血机器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