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满面桃花也就是听着好听,实际上却是宫里面的一种酷刑。
行刑的时候用的是特制的牛皮板子,板子也就二指宽内里中空,里头灌满了水银。抡圆了力道相当的大。
这样的板子抽在了人的脸上,却并不能将人的皮肤给抽破,只会留下艳红的一道伤痕。打的多了,整张脸都通红鲜艳,便如桃花一般。是以,才有了这个满面桃花的名字。
而受了这个刑罚的人,起先几日也就是脸上红肿。实际上脸上的皮肤早已经被水银和牛皮给抽的烂了,过不了几日便会从内往外的溃烂,而且非常难以愈合。那人一张脸也就此毁了。
这刑法一般都是后宫里面用来处置犯了罪的宫妃的。
如今萧芷晴要给萧妩用满面桃花,足见萧芷晴已经狠毒了她。
“是。”桂平垂着眼眸,手腕一转便将牛皮板子给准备好了。
“你们要干什么?”玉环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数个宫女的钳制,再度扑在了萧妩身边。
桂平也是个身手利索的,身子一缩便躲开了玉环。玉环显然不死心,劈手便要去夺桂平手里面的板子。冷不防撞在了桌角上,哗啦一声桌案上的茶盏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哇。”的一声,摇篮中的小殿下终于被这巨大的动静给弄醒了。
没有睡饱的婴孩哪里能就此善罢甘休?于是,扯着嗓子哭的手脚乱蹬,以此来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请娘娘莫要闹了。”萧妩皱了眉,眼底带着一丝心疼:“小殿下醒了,臣妾得去瞧瞧他。”
“萧妩,你少要在这里花言巧语。今日无论如何,这一顿板子是少不了你的!”
萧妩也冷了脸:“娘娘若想要处罚臣妾轻便,但此刻还请准许臣妾去瞧瞧小殿下!”
“什么殿下!”萧芷晴皱了皱眉:“不过是个叛贼之女生下来的贱种,哪里有资格称得上殿下!”
“萧芷晴!”
男子冷凝而阴沉的声音自大殿门口陡然响了起来,便如一道惊雷一下子在所有人头顶上炸响了。
“太子殿下到!”福禄阴柔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但这个时候这句话显得异常多余。
“殿……殿下!”萧芷晴面色一白,脖子僵硬着转过了头去。
“萧芷晴!”宗政钥一把扯住萧芷晴的胳膊,直视着她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怒火:“你说本宫的儿子是贱种?!”
“臣……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萧芷晴自小在云山书院生活,也算是自幼给养成了一幅高傲的性子。但这时候却是真的怕了,觉得浑身都是冷的。
“殿下,臣妾是在说柳明萱。她……她的爹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她……。”
“柳明萱的儿子也是本宫的儿子!”
萧芷晴张着嘴半晌没能发出声音来。
这么一来萧妩便给解脱了出来,三两步跑在了小殿下身边将他给抱了起来,嘴里面不住哼着歌哄着他。
“小殿下大约是饿了,请殿下准许奴婢去给小殿下准备牛乳。”
玉环身子挣了半晌始终没有能挣脱桂平,只得出声向宗政钥求救。
“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行凶?还不撒手!”
宗政钥瞧的心头火气,不由分说抬脚便朝着桂平的心口狠狠踹了过去。桂平哪里敢躲?结结实实受了这一脚,哇一口便吐出了口血来。
玉环这才脱了身,三两步便朝着内殿去了。
宫里面的人都是人精,萧芷晴带着的宫女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于是,一个个扑通扑通就跪了下去,吓得噤若寒蝉。竟是连请罪的话都说不出了。
“滚!”宗政钥吸了口气朝着萧芷晴挥了挥手。
“殿下!”
宗政钥别过了头,显然是不打算搭理她。
“殿下。”萧芷晴反倒抓住了宗政钥的手臂:“臣妾的本意并不是这样,臣妾只是想要替您和母后分忧罢了。”
“你就这么替本宫分忧么?” “我……。”萧芷晴闭了闭眼:“臣妾这些日子,既要替母后处理后宫各位嫔妃娘娘的大小事务,还要顾着东宫。天气冷了添置新衣,月历银子的考量还有……臣妾实在是忙的晕了头了,臣妾也是瞧着殿下日日郁郁寡欢才想着要替您分忧,这才……还请殿下恕罪。”
宗政钥瞧了她一眼:“既然你这么忙就好好在你的宫里面歇着吧,从今天开始,后宫的事情不需要你处理了。本宫会请母后下旨叫萧良娣协助打理。”
“什么?”萧芷晴心中一颤手指的力气便越发大了几分,连宗政钥的衣袖都给抓的皱了。
宗政钥瞧的皱了皱眉,胳膊一甩便将萧芷晴给甩的远远的。
“太子妃累了,还不送她回去休息?”
宫女们立刻反应了过来,立马上前搀起了萧芷晴。
“放手!”萧芷晴瞪着眼,不许宫女触碰她的手臂:“为什么?”
她怒吼着说道:“我萧芷晴原本是个高傲的人,最不屑去模仿旁人的做派。如今我已经做到如此,几乎将自己的尊严都给踩在了脚下,同样都是学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你却只愿意看到这个冒牌货,独独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我?”
萧芷晴指着萧妩,眼睛却瞪着宗政钥:“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贱人?她就是个野种!”
“啪!”
一声脆响,萧芷晴脸上多了个清晰的五指掌印。四下里一片惊呼,萧芷晴捂着自己半边面颊已然呆了。
“萧芷晴,注意你的言行。你是太子妃!”
“呵呵,我是太子妃么?”萧芷晴地笑着:“居然还有人记得我是太子妃么?”
宗政钥皱了眉:“送太子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