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新娘扭过了头去,再也不肯说一个字了。
麻姑到了这个时候便如同一个锯了嘴的葫芦,只管小心翼翼搀扶着新娘走了出去。
“啧啧。”唐韵咂了咂嘴:“白羽啊,你到底怎么人家了。叫人家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这么恨不能杀了你?”
“不知。”
好吧,唐韵瞧了眼白羽。也没打算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可是……你说废话的时候,可以不要用这么认真的表情么?你这样子真的叫人……很想打你呢。
“小姐,小姐。”那一头雷言早已经指挥着水师小将们卸了伪装,笑嘻嘻跑了过来:“你居然真的活着呐?”
“废话。”唐韵斜睨他一眼:“你以为你现在看见的是个鬼么?”
雷言挠了挠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咦?”
他抬起了眼:“小姐,你实际上当初根本就没有被海妖的歌声给封了内力吧。”
“为什么这么问?”
“你若如我们一般被人给封了内力的话,怎么可能叫人给扔到了海里还能逃了出来?”
唐韵眸光一闪:“总算不是太笨。”
当初刚一听到歌声的时候她便已经觉出了不对劲,那时候水师众人莫名的亢奋,一门心思的只想着上岛。所以,那会子她便隐隐觉得听到的歌声里头有问题。
那其实是一种类似于音杀的功法,将内力给融入到了声音里头,又借助了海风形成的气流将声音传出了极远。
她的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难,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正在最最疲惫的时候。对淡水和生还的渴望大过了一切。
在那个时候,人的精神状态是最最放松的,极其容易中招。那其实便是一种心理催眠。
若不是她的心智足够的坚韧,又经历特殊只怕也就着了道。
“所以。”雷言勾了勾唇角,眼底之中便带着几许意味深长的笑:“小姐实际上一早就想抢了这个岛了吧。”
“怎么能说是抢呢?”唐韵慢悠悠说道:“我们分明是替天行道而已。”
雷言猜的一点都没有错,她当初的确是存着那样的心思。
水师遭遇重创,要钱没钱要粮食没粮食。补给是最最要紧的问题,恰好遇见了一群使用音杀的人。她立刻就明白过来,对方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抢东西什么的便越发的半丝愧疚感也无了。
“恩恩,替天行道,小姐你说的好有道理。”雷言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们就是在替天行道。”
“可有叫人清点过岛上了东西?”
这么一问,雷言整个人都亮了:“清点了,小姐,我们这一次可是发了大财呐。”
“那就好。”
对于这个答案唐韵并不觉得意外。
这一群海盗早已经盘踞着此处许多年,只怕犯下的案子不在少数。不然,也不会引得那么重要的人物不惜以身涉险亲自来绞杀。所以,战利品能少?
“这一回顺利到达东岚再不会有问题了。”唐韵长长舒了口气:“白羽,还得多谢你呢。”
白羽面色微微一红:“不用。”
唐韵眨了眨眼,那人这个表情是在害羞么?天啊,她……没做什么吧。
“小姐谢他做什么?方才绞杀海盗的可是我们兄弟。”
“这种醋有什么好吃的?”唐韵瞟他一眼:“你就没有发现,白羽并没有跟你们关在一起么?”
“……恩?”雷言若有所思:“好像,的确如此。”
唐韵唇角微勾,她也没有想到,白羽居然就能猜中了她的心思。
那时候船上的人大多都被迷了心智,她只说了一句那就去看看吧,也许会有惊喜。所有人都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有白羽在那个时候便已经下了船。
不久之后他们的船就触礁侧翻了,再然后就成了别人的瓮中之鳖。
也唯有先下了船的白羽悄悄藏了起来,在她被扔在海里之前偷偷塞了把匕首给她。这才能够叫她顺利的从海中逃脱出来。
再之后,按着她的吩咐去解开雷言他们的禁制,并给雷言传递消息的也是他。若不是白羽出其不意神出鬼没的,也不可能给了海盗一个措手不及。
“白羽啊。”这么想着,唐韵便拍了拍白羽的肩膀:“有你真好。”
那人白净的面颊越发的红润起来:“不用。”这两个字说的更加的扭捏起来。
唐韵便咯咯笑着,以前怎的就从来没有发现白羽是这么一个容易害羞的性子?
“去地牢里头将阿松和公孙先生放出来吧。”唐韵此刻心情大好,连带着声音都是欢快的:“叫他们两个去看看海盗们的船只,看适不适合远航出海。” “好咧。”雷言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一等。”
“小姐还有吩咐?”
“这里。”唐韵拿着脚尖点了点遍布着血腥的地面:“不需要收拾一下?”
说起来也真是惆怅。
水师虽然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到底以前还是很讲究方式方法的。怎的如今跟着土魂在一处呆的时间长了,杀人也这么不讲究起来?瞧瞧这满地的鲜血和人头,真的没有问题么?
雷言朝着地上看了一眼:“这个……还要我们弟兄收拾么?”
唐韵侧目:“要不,我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