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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Take me hand (GL) > 02沅水清清,沅江无情
  顾沅清的直升机降落在翠池堡时,裴婴棠的昏迷已经持续了五个小时。
  安迪过来接机,一边走一边焦急地解释情况,那天他不慎泄露了优利卡的死讯给棠之后,第二天早上丽兹就发现她陷入了昏迷,他做了简易的急救措施,但是完全不起作用,只有心率指标勉强还算是正常的,按理说裴先生的承受力不该这样弱,所以他犹豫之下才选择说了真话。
  “真没想到你会来,是优利卡……之前拜托你来的?”
  顾沅清颔首,她后面还跟着一组医疗小队,正在管家的协助下搬动器械,安迪走远了一段距离,压低声音,“那她……醒了没有?”
  顾沅清摇头,“还没,所以现在一切资源仍然由我调度。”
  “那要告诉她真相吗?”
  顾沅清没有答话,只是快步向前走去。
  病房里很安静,安迪早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将人转移了出来,顾沅清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金色的阳光洒满房间,病床上的人如同玫瑰公主一样静静沉睡着。
  可惜,应该给予她真爱之吻的人却已经无法来到此处了。
  检查很快做完,年龄稍大的带队医生说明了情况,顾沅清微微皱眉,“大脑有被损坏的迹象?怎么会这样?”
  医生也感到非常奇怪,“病人是否有嗜酒的习惯?看起来是外源性病理损坏。”
  顾沅清敛眉沉思了片刻,“将脑部CT的图像传真到总部一份,让当初实验室留下来的前辈们看一看。”
  医生点头,很快去准备,安迪听得格外紧张,“她怎么样了?”
  顾沅清不语,望向病床上的人,她也不希望,是最坏的结果。
  优利卡的计划是让裴婴棠设法脱身,留在翠池堡等一切结束。但她当时就不甚赞同这个提议,且不说黑鹤组织必定会追查,裴先生的身份就让她无法置身事外。优利卡因此才给棠也搞出了假死的预案。她仍然不赞同,一个计划用两次,太过于冒险了。裴婴棠的死讯一旦放出,对她的监控就会立刻加倍严密,那风险就只能变得更大了。
  何况这个计划还有一个最大的漏洞,裴婴棠未必能在岛上等到事情结束,几个月的时间跨度可以发生太多意外……比如现在。
  优利卡已经承担了她更改计划的风险,但婴棠这边……似乎依旧有新的变数。
  总部的回复晚上八点送到,实验室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患者被注射过小剂量的开关基因和神经毒性药剂,这应该是组织研究的副产品,长期后果是神经性肢体障碍和致人痴呆。
  裴婴棠已经醒来了,护士为她量过体温,调整好静脉穿刺的滴度,安静地关上门离开了,留下她和顾沅清两个人。
  说来这是她出国后这么多年第一次重见沅清,如果放在四年前,她应该会很开心。裴婴棠沉默了一下,如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我是来给你选择的——”
  她们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顾三小姐笑了笑,“婴棠,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你是说我这些年都没有什么长进?”
  顾沅清笑着摇摇头,“我是说,即便她想尽办法让你留在这个岛上,你也一样会想尽办法逃出去,对不对?就像当年那一次。”
  所有人都在报警后焦急地等待警察从天而降,而只有婴棠真的拎着两桶汽油闯进了绑匪所在的工厂。
  “你永远不会相信‘别人能处理好,只需要安静等着结果就好了’这样的安慰,不论命运以怎样的姿态降临,你都会直面上去。”
  裴婴棠不置可否,“所以你的选择呢?沅清,你今天不是来跟我叙旧的吧?”
  顾沅清静静地看着她,“是的,如你所想,我们现在处于一个极其危急的状态,优利卡的飞机失事,打乱了我们的所有计划。我没有料到组织这么快就在你的死讯传出后将怀疑对象缩小到了优利卡身上,然后制造了意外。”
  她又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心脏绞痛,死死地攥紧了手指。
  顾沅清说,“我们在黑鹤组织内部有暗线,他会在最后对圣基里尔岛的围攻前传递给我们一张岛屿结构图。但他只会和优利卡单线联系,伊琳娜夫人现在处于斯坦森的严密控制下,半步不能离开秋叶堡。她给我们传递出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助理’。”
  “组织中所有高层都会配有助理,这不奇怪。”裴婴棠收拢起思绪,“我的助理是伊迪亚,Hubert老师的助理一般是他的学生,现任科研组长Cis就做过他的助理。”
  顾沅清颔首,“我们现在需要和他重新取得联系,但绝对不能打草惊蛇,让对方得知我们的目的是联系卧底,这样双方都会有极大的危险。”
  她看着沅清,“所以,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吧?我有很正当的理由回去。”
  顾沅清道,“他们绝对不会怀疑你和卧底有关系。”
  她的目光偏移地看向床头,那里没有照片,安迪让人用担架把她从卧室抬出来的时候没带这些零碎的东西,她也看不到优利卡的表情,“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出发?”
  顾沅清道,“还需要一些准备。”
  她总也是那么冷静,裴婴棠的思绪偶然地飘到伊琳娜身上,不知道伊琳娜夫人当初面对顾采,是不是总也有着同样的无力?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不在一个世界,对一切都能以最理智的角度谋划,连人类不可避免会有的情绪都可以一并舍弃。
  顾沅清看着她出神,忽而道,“对不起。”
  她没听明白,“什么?”
  顾沅清神情悯然,“按照她的意愿,本来不应当将你牵扯进来。但事到如今,我也无能为力,如果不想计划全盘失败,就只有求助于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裴婴棠对她的致歉并不当一回事,只是略带惘然地道,“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我或许就能帮她承担这些,优利卡就不必……”
  她轻轻叹息,“如果我回不来,请将二楼卧室里的那张照片和她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