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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然成手里拿着身份证,照片上的沉汀禾梳着齐肩的短发,脸上还有些嘟嘟的婴儿肥,白嫩嫩的,看得出照得时候还很小。
  虞城人,小他五岁。
  身份证在手和桌子间转了又转,也不见人来。
  正想着,看到对面坐下来一个人,手里的身份证一个翻转被压在手下,拾起放进口袋里。
  潘月梅看到陈然成一个人坐在这里,端着吃的走了过来。“小陈,一个人?”
  她打在接他们的车上看到陈然成时,就觉得这孩子不错,帅气温柔还事业有成,是当她姑爷的不二人选,越看越顺眼。
  “今天那个留学生小姑娘  说陪我们去景点转转,你要去么?”她不死心,非要问清楚他去不去。
  陈然成眉毛微挑,“什么时候?”
  “明天。”
  他状似考虑,“明天我正好休假,之前说陪你们逛当然要去。”谦谦有礼,看不出一点官架子。
  潘月梅心想,我眼光真好。
  临近结束,沉汀禾见人少跑过来找他拿钱包,她今天穿得也正式,淡粉色的西装套装,脚下踩着一双厚底皮鞋,与那晚酒吧完全两个样子。
  演讲时落落大方,沉稳有力,细微的表情中又流露出灵动。
  “怎么回去?”
  “…学校的车送我们。”
  陈然成闻言点了点头,沉汀禾见状也没寒暄,“我先走了。”
  他颔首。
  时雨看沉汀禾走后走过来到他身边,放低声音,“王司问您今晚有没有空,想请您吃饭。”
  陈然成瞥向时雨,“他这么闲?”
  时雨了然。
  沉汀禾没想到活动结束后,王教授找到她问她明天有没有空,他们想去附近转转。错愕的表情在一瞬间被藏进脸后,点头说有。
  卢浮宫在一区,正好他们的酒店住在附近,说想转转,沉汀禾第二天坐地铁到他们下榻的酒店。
  巴黎的地铁很密集,四通八达很方便,沉汀禾出行一般都会选择地铁,因为在巴黎打车真的很贵。
  这两天的天气都很好,没有了前一阵的阴天,蔚蓝的空中,光晕跳动。
  狭窄的过道压上来一道人影,遮住了头顶的太阳。
  沉汀禾抬眉,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眨了眨眼又看向前面热情招待的王教授,一时间没弄清什么情况。
  陈然成一身休闲装,脱去体裁合适精致的西服,更加温柔随和,像是南法第一次相见。
  潘教授比王教授更加热情,要不是被堵在座位里,这会肯定赶着跟陈然成坐一块。
  隔了一个过道,陈然成坐到沉汀禾左边的空位上。
  车行驶在街上,前往卢浮宫。
  坐在前面的潘月梅教授回头看了看陈然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小陈,谈朋友了吗?”
  陈然成一愣,这几年一直国外,咋一听这无聊话还有点慌神,老神在在的敷衍。
  沉汀禾闻声也看过去,被潘月梅唇线明显的红唇一下子夺取视线重点。
  陈然成捕捉到沉汀禾地视线,“没有。”
  “那喜欢什么样的?”
  “漂亮的。”
  “光漂亮就行啊,善良,孝顺都不看了?”
  “慢慢了解。”
  潘月梅没忍住瞥了瞥嘴,还以为是个老实靠谱的孩子,没想到是个肤浅看脸的。陈然成依旧老神在在,也不做解释。
  车上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后面的路潘月梅远没有之前活跃。
  卢浮宫的票陈然成已经提前买好,他从取票处回来后身后还跟着一个解说员,一一把翻译器分给他们。
  沉汀禾接过票,问出心底的疑问,“你知道我来?”
  票需要提前一天预定,他手中拿着正好的票数,早知道明天会有多少人。
  陈然成把翻译器放到她手上,“时雨有事没来。”
  ……
  自作多情了,沉汀禾。
  沉汀禾噢了一声尴尬地接过翻译器带到耳朵上,几步快步跑到队伍前面带着他们检票进门。
  一路上尽可能的躲着陈然成走,刚才属实有点丢面儿。
  中午的时候,沉汀禾预定了塞纳河畔的一家法餐,这家味道吃起来不错,也没问陈然成定没定餐厅,管他呢。
  落地窗的餐厅,窗上贴着特色的装饰,阳光透进来是发出淡紫色的阴影。
  沉汀禾下意识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就没在动。
  巴黎没有热水,倒进杯子里的水一定是冰的,沉汀禾被冰了好几次后还没长记性。
  她旁边坐得是一位女教授,看着她身上的裙子问她在哪买的,很好看,她一直想买类似的裙子,可惜没有找到合眼缘的。
  她嘴里鼓囊得嚼着牛排,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咽下去擦了擦嘴说,“我朋友开店自己设计的,她要是听见您这么说肯定乐坏了,我把她的店铺推给您,里面有好多款式。”
  沉汀禾身上是一件新中式风格的裙子,站起来微微盖住膝盖,层层纱面蝶绕,浅淡的兰花拓在上面,淡雅却不暗淡。
  由于下午大家的意见不统一,教授之间又有自己的清高不愿妥协,有想去塞纳河畔吹风喝咖啡的,有想去杜乐丽花园赏鸟语花香的,还有想去逛商场的,大家就各自分开。
  沉汀禾也乐得自在,她懒得动,坐在角落里吃得慢条斯理,跟他们挥手再见说有事微信找她,王教授面对面拉了一个微信群。
  吃得差不多了,小勺搅得面前甜品杯里化成一滩的冰淇淋,好想吃一口。
  算了,过几天就能吃了。
  旁边传来餐具相碰的清脆声,沉汀禾才察觉到原来还有人和她一样没走。
  陈然成看到她看过来,头朝外偏了偏示意她要不要出去走走,阳光散在塞纳河上照住粼粼波光。
  沉汀禾想了一会,摇摇头,她还不想出去。
  椅子拉动的声音,陈然成走了。他个子很高,身影提拔,即使在欧洲人里也能一眼看到,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化成一个黑点。
  又坐了一会,沉汀禾也拎上包走出餐厅,挑了一个与他相反的方向。
  街上有拍婚纱照的新人,站在教堂旁边,周围围了一圈人,除了摄影师外还有不少举着相机拍照的人,路过的人脸上都扬起笑容祝福。
  洁白的头纱被扬起,罩在空中,小孩儿们吹起的泡泡灵巧的飘在周围,看见泡泡被白纱轻轻一碰,“啪”地一下贱出水泡洒在空中,小孩儿转着圈蹦跳,兴奋得不行,银铃般的笑容在空中飘荡。
  拍完一组照片的新人热情的邀请路人加入拍照,亲切的拉起他们的手。
  新娘一眼就看到了沉汀禾,梳着鸡毛头,脸上粉晕晕的中国女孩,沉汀禾被新娘拉着向摄影师走去,新郎看新娘找了一个中国人,往人群中扫了一圈,没想到也看到一个中国人。
  和他一样英俊的男人。
  勾着他的肩旁,问他可以拍照么。
  新娘看到新郎过来,“和你很配哦。”沉汀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本该往南走的陈然成出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