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够,远远不够,他只有真正的得到,拥抱,甚至是占有,才能让他重新充盈起来,感受到活着的滋味。
“公子,你疯了吗?我是个寡妇,是裴邺的妻子!”
她推搡着他,不让他靠近,真是笑话,她刚刚丧夫,不论以后怎样生活,都不可能现在就与六公子有什么苟且。
娶她为妻子?公子疯了,她可没有疯。
而他现在娶她为妻,比她嫁人前更加的难,不仅出身不好,还是个寡妇,嫁过一次,普通人家也许不会在意,只要她嫁妆多能赚钱。
但侯府是绝不可能让她这种身份的进门,还是做正妻!
裴境好似被她的话激怒了,一把钳制住她的手腕:“你是裴邺的妻子,那又怎样?他没福气,他死了,难道死了也要控制你,让你给他守着个贞节牌坊吗?”
“我告诉你,沈妙贞,我这回一定要娶你,不论你是什么身份,现在阻碍在我们之间的障碍已经没有了,你还拿什么拒绝我?你是寡妇又怎么样,我娶定了。”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裴境早已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想念她已经想的太久,也压抑的太久,垂下头,想要擒住她的唇,不顾她的反抗,长驱直入,将她亲吻的气喘吁吁,不得不倚靠在他的怀中。
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心爱的姑娘,什么自制力,什么忍耐力,都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他要她,只要她!
那些来不及吞咽的,他都强迫她喝下去,几乎要将她揉碎一般,紧紧的锢着她。
他们之间,从未有如此□□的亲吻,这浓烈的爱与欲,要将她吞没了,恍惚间,她仿佛看到自己像是掉入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泥里,被慢慢吞噬。
她将万劫不复!
余光中,她瞥见了裴邺的牌位,沈妙贞忽的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裴境推开,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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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记耳光实在响亮, 沈妙贞根本就没有收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的。
她完后,她就怔住, 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因为她用力扇了公子一巴掌, 自己的手也肿了起来。
她很害怕, 谁打过公子, 怕是连他亲爹娘都舍不得动这个麒麟子一根手指头, 他从未忤逆过,将自己的前程安排的明明白白,还刻苦努力, 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的爹娘怎么肯打。
而公子活到这么大,在外面也根本就没人敢惹。
沈妙贞吓坏了, 生怕小心眼的六公子会报复她,然而她咬着下唇, 色厉内荏,却不肯示弱。
“你这个疯子,这是在我夫君的灵堂上,当着我夫君的面, 你就想轻薄我?你是侯门公子又如何?是从三品朝廷大员又如何?你出身高贵,就可以随随便便调戏良家妇女, 霸占别人的妻子?”
裴境转过头来, 脸上的怒气,叫沈妙贞一哆嗦, 直接住了嘴。
裴境并不觉得疼, 他心里的疼早就超过了身体的, 根本就没管自己肿胀的脸。
“别再说你是裴邺的妻子,我会生气,贞儿。”
说不说她也是裴邺的妻子!
沈妙贞想要回嘴,却在与他阴恻恻到发红狂暴的双眼对视后,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裴境牙齿顶了顶腮,她确实用了全力,也确实很疼,但他不在乎这个。
“消气了吗?”
他居然如此淡淡的问她消没消气,而不是指责她的僭越,把她压在地上回敬几个耳光,这种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就不像个正常的他。
所带来的恐惧,叫沈妙贞毛骨悚然。
“我确实不该抱你,亲你,但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已经七个月都没有跟你说话,你也要体谅体谅我。”
“你……你……怎么能,这是裴邺的灵堂,你就这么轻薄我……”
沈妙贞瞪大双眼,眼泪簌簌的流出来。
裴境却扯起嘴角笑了:“在裴邺的灵堂前又如何呢?正好叫他知道,你不是他的妻子,你是我的女人。”
“你若还生气,再打我一巴掌,也是可以的,你要你高兴。但是,你得听我说完。”
“你要的那些,我都能给你,你可愿嫁我为妻?”
沈妙贞惶恐不安,却更觉得羞辱难过,她浑身无力,踉跄了几步,颓然坐到椅子上:“你为什么,是在这种时候表白你的真心。”
“因为从前我不懂,太自我,我的圈子里只有自己的理想,想要控制自己的人生,可现在我才明白,爱这种感情,并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真是荒唐,她早已对他死心,他却开始将过去,她根本就得不到的一切,摆在她面前,让她唾手可得。
沈妙贞涩然苦笑:“你不觉得,现在说这种话,太晚了吗?如果是一开始多好,或者是长乐郡主为难我的时候,或是是我已经明白得不到自请求去的时候,那时,你能对我说这些话,该有多好。”
她不是没对公子动过心,她爱他,并且深切的明白,就算她与裴邺琴瑟和谐,幸福的过完这一生,也不是相同的感情了。
那个对他温柔,惊艳过她岁月的少年郎,只能留在过去,只会成为回忆。
人都要向前走,她明白这个道理,为什么饱读诗书,将事情看得那样通透的六公子,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答应也不晚。”裴境的表情越是淡然,内心的想法就越复杂,感情也就越激烈。
而他此时云淡风轻的问她愿不愿意嫁,实则却势在必得,绝不容许她逃避,也不可能再任由她嫁给别人或是为裴邺守贞。
沈妙贞想跟他讲道理,努力心平气和的劝他。
“公子,我,我很感念你的厚爱,可是一切都太迟了,你不能头脑一热就随随便便给出承诺,你现在是朝廷大员,将来前途无量,更是陛下的肱股之臣。”
“你怎能随随便便娶一个出身低微的寡妇?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寡妇?就是嫁过人,有过男人的女人!”
“哦。”裴境点点头:“那又如何?”
“公子不觉得太委屈自己了吗,您想要个什么样的没有,何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裴境却油盐不进:“我并不觉得是浪费时间,我觉得很好。”
“我配不上公子。”
“从前你不是对那些世家女很不服气吗?怎么现在就偏偏认输了?我觉得你配得上,你就是配得上,不必妄自菲薄。”
沈妙贞哑口无言,她从没觉得如此的头大,也没觉得裴境,是一个这么执着不听劝的男人吗?
刚刚已经亲过,亲的还很激烈,裴境有心再抱抱她,亲亲她,跟她亲热一番,却抑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他可不怕裴邺的鬼魂,更不在乎这里是灵堂,他只怕将她吓着,此时她已经战战兢兢,惴惴不安的像个受到惊吓的小老鼠。
他熟读兵法,自然知道欲擒故纵,一味逼迫追击,只会让她逃之夭夭。
不过她也不可能跑得掉,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沈妙贞这辈子都跑不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污了我的名誉,怕有人背后说闲话,这些你不必担心,我会为你解决,不会叫你以现在的身份嫁给我。”
一切的后顾之忧都没了,面对裴境的求婚,以正妻之礼相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她曾经万分渴望的,求而不得的东西。
她现在能够拥有了,却并没有感动,激动,恨不得以身相报公子的那种冲动。
取而代之的,她只觉得茫然,就像是吃饱了饭面对再美味的食物,也不想再动筷一样。
她对裴境,失去了激情。
换句话说,她可能对他失去了爱,动心只有在某个时段,而现在的她已经变了。
“我已经不再是我,公子,人不能缅怀过去,总要向前看。”
“我明白了,你在拒绝我。”
基于这人高傲的自尊心,沈妙贞实在怕激怒他,到时候他不管不顾对她做什么,毕竟裴境有权有势,还是官,她却只是个小小屁民。
裴境完全没有生气,反而颇为理解:“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你心里很乱,我不逼你,给你时间。”
“为你安排身份的事,也需要一段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没多等一日,我的心就焦灼一分。”
裴境笑了出来,温和的柔软的,像是宽容着一个淘气的孩子。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我建议你快点忘了裴邺,重新爱上我。”
沈妙贞为他厚颜无耻的发言惊呆了。
“贞儿,我真的是为你考虑,如果不能重新爱上我,我真的不知会做出什么。”
他脸上带着最温润如玉的笑容,嘴里却不知说着什么恐怖的话。
直到裴境已经走了,沈妙贞仍没回过神来,她就像是做梦一样,活在不现实的世界之中,也许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裴邺死了,裴境像个疯子一样,说要娶她为妻。
沈妙贞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给绿儿吓了一跳,她感觉到了疼,应该不是梦,可为什么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一个接一个,让她猝不及防,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贞娘,你在吗?”
于氏小心翼翼的迈步进来,扯着帕子,欲言又止。
“娘有话说?”
见她还愿意叫她娘,于氏轻松了许多:“贞娘,娘是来跟你赔不是的,前些天,娘做的不对,跟你生了气,你别往心里去啊,娘就是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农妇,你要是跟娘计较,从此记恨娘,那可就不对了。”
“那些事我不记得了,您有话直说吧。”
于氏想了半天,很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
沈妙贞就默默地等,也不搭话,静静的看着她。
于氏终于把心一横,索性就不要脸面了,反正她也不是没干过不要脸面的事:“贞娘,你看大郎现在去了,咱们家就没了顶梁柱,可这日子也得接着往下过啊,咱们一家子总不能跟着大郎一起去了吧。”
“大郎走了,你还年轻,咱们这样的家庭跟那些权贵家没法比,不实行守寡,再说守寡可不是好过的,当初娘自己带着大郎他们三个孩子,那是没人瞧得上我,嫌我这三个半大小子吃的多,不好养活,不然娘当初也找个汉子依靠着,这日子比自己单独的可好过多了。”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嫌她守寡是白吃饱,浪费家里的粮食了?想把她嫁出去?
可嫁妆他们动不得,卤肉铺子也是她的,伙计也只听她的。
于氏想要做什么?
“你是个好孩子,娘舍不得你啊,你说说,你跟大郎成婚也没给我们老裴家留下个香火,可娘是真喜欢你,你合该就是咱们家的人,娘的意思是,要不咱们来个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沈妙贞重复了一遍,面色古怪。
“是啊,你跟三郎成婚,这不就又成了我们家的儿媳妇了吗,这样咱们就一直都是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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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境说要娶沈妙贞, 还是以正妻之礼待她,自然不是空口说说,是做好完全的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