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的,真的不吃吗?”是天赐还坚持着。
“妹妹还没长牙,还不能吃。”
是天赐看了看脸蛋圆圆的聂元,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低头又默默地开始吃。
这回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了别的东西,是奶糖,吃得义愤填膺。
聂元觉得他的吃法真的很粗矿,手上有东西就塞。然而就在这时,聂元听见了他的心声。
他在想他爸爸,这糖是他爸爸寄给他的。不过他很不满意他爸爸的做法,他在心里一直质问,为什么爸爸妈妈还不来接他,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他身边只有舅妈!
虽然舅妈对他很好,但是他还是想妈妈。他不明白就连舅舅都可以偶尔回家一趟,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他一年见不到一次。
“啊啊啊!”你别哭!聂元伸出手想拍拍是天赐的肩膀安慰他,但是奈何手太短,只能拍到他的手臂。
“这么了?”是天赐眨了眨眼睛,忍住想哭的冲动,整理好情绪,抬起头看向聂元。
“啊啊!”聂元朝他伸手。
看来是天赐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很忙,没办法把他带在身边,刚才会不会是因为她妈妈关心他,所以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聂元庆幸,幸亏她来到的是何淑画和聂泳平身边,她从小就有爸爸妈妈陪着。
如果她没有爸爸妈妈,那她这么小,肯定长不大就没了!
“啊啊!”抱抱!
聂元催着是天赐,快来抱我呀!
是天赐不明白,看向聂泳平和何淑画。
“她可能想抱抱你。”聂泳平说。
是天赐眼睛一亮,试探着伸手抱着聂元,软软的甜甜的糯糯的,果然妹妹最好,妈妈怎么不给他生一个妹妹呢!聂元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慰!但当他想把她抱起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
好重!软软糯糯的元元妹妹怎么会这么重?
聂元:“………”
她哪里重了!!!明明是他力气小!
越想越气,她就不该同情这个小不点,一生气,聂元直接伸手把他推开。
“哎?元元妹妹?”是天赐直接被推倒躺在地上。何淑画脸色一变,把女儿抱过来,看着女儿的包子脸,“元元,不要推人!”
聂元表示自己会很乖,“嗯嗯”地点头答应。她推他是因为是天赐在心里嫌弃她重,她哪里重了!聂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和腿,她的肚子扁扁的,但是腿像莲藕一样,一节节的。
瘦了很轻,胖了就会重她知道,但是她这样叫胖吗?!
明明是是天赐太弱!
聂元得出结论。
“不好意思,元元手劲大,你没事吧?疼不疼?”聂泳平把是天赐扶起来,检查了一下他的四肢,发现没有擦伤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放心问。
是天赐摇头,咧嘴一笑,“没事,没事,元元妹妹没用力。”
确实是没用力,是天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聂元,“元元妹妹,谢谢你!”
他的心情好多了,爸爸妈妈不要他,他在这里也可以很开心,在这里还有元元妹妹!
他开心了,聂元却不开心了,因为是天赐是他们的财主,所以自己好心,想要安慰他,结果听到了不那么好听的话。
“元元妹妹,我要先走了,我们等下次再见!”
因为想着要回家给爸爸写信,所以是天赐很快就提出再见,是天赐一边走一边朝聂元挥手,聂泳平见小孩子这么热情,抬起女儿一动不动地小手,也朝着是天赐挥手。
聂元:“………啊啊!”她才不愿意做这么幼稚的事呢!
爸爸你放开我!
但是显然,聂泳平是听不见她心里的呐喊的,他抓着女儿手挥了几下,就放下了。
感慨道:“元元这么小,就能交朋友了,真棒!”
“啊啊!”才不是呢!像小糕才是她朋友!
聂泳平见她啊啊叫,以为她是认可他说的话,笑了,“元元也觉得自己很棒是不是?!”
聂元:“………”算了,她还是磨牙吧!什么时候可以说话啊,她想开口说话了!
说起说话这事,何淑画也有很多想法,母女俩此时想到一处去了。
“元元老是啊啊叫,得控制着她叫了,教她吐字才行,啊啊叫叫习惯了怎么办?!”何淑画和聂泳平说。
“元元,以后不许啊啊叫了,懂吗?”何淑画板起脸看着女儿,想了想她又改了,“可以叫,但是不能多叫,听得懂妈妈的话吗?”
“听懂了你就点头嗯嗯两声。”
聂元仰头看着妈妈板起的脸,又扭头看看爸爸,发现爸爸面色没有那么严肃,但妈妈严肃多了。
“嗯嗯!”聂元表情也十分认真,点头也非常用力。
她也不想啊啊叫了,她想说话,不然憋死她了。
“哇哇!”
何淑画纠正她,“妈—妈!”
聂元嘴巴半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何淑画,她看着何淑画示范了几次之后,在何淑画期待地目光下,终于开口了。
“妈—妈!”她学着何淑画的嘴型。
这样就有理由说她学习模仿能力强!
何淑画呆住了,瞬间激动起来,看了眼丈夫,又哄着女儿再叫一遍。“元元再叫一遍,妈—妈!”
“妈—妈!”
“妈—妈!”
“妈—妈!”
聂元叫了三遍。
“叫一声爸爸!”聂泳平也凑过来。这一声爸爸或妈妈,跟之前的“阿巴阿巴”“哇哇哇哇”不同。
他们听了的感觉也完全不同,之前是学着叫,就像学徒还掌握不到要领,这次是已经掌握到要领了。所以,聂泳平和何淑画的成就感难以言喻。
“爸—爸!”
“爸—爸!”
“嗯嗯!元元真棒!”
一听表扬,聂元立马扬起骄傲的小下巴。
聂泳平旁边的摊主觉得这一家子真的不是来卖东西的,而是来玩的。这次旁边的摊主不是上次那个小钱,而是换了另一个大娘。
“你们就不怕卖不出去吗?怎么都不叫客?”
今天的黑市来的人不多,大娘的野菜还有菜干都卖不出去什么。
其实也有人来问过蜂蜜的价,但是都觉得贵没有买就走了,其实供销社的价格比他卖的还要贵上一点,原本聂泳平还愁的,但是现在不愁了,买卖没有女儿叫他爸爸大。
“时间还早呢,再等等。”实在不行,就拿去卖给供销社去。
反正这就是无本的生意。聂泳平心里不慌,抱着女儿让她再叫两声他爸爸。典型地有女万事足。
大娘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看着某一处,有人从她这经过,她就喊一句。
黑市里除了走动还有交谈的声音,现在又多了一道童声。
脆脆的,慢吞吞的。
一声又一声地喊着爸爸。
过来人一听,就知道这孩子是刚学会说话。
聂泳平一家三口,一直坐到中午,快要收摊时,才等到一个真心想买的顾客。
是个年轻女人,大概25、26岁左右,穿着一身工装,看来是工厂职工,应该是刚下工就来黑市了。
她来到他们摊前,还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
“老板你这蜂蜜多少钱一斤?”
“1元2角一斤。”
年轻女人点点头,“那给我先称两斤吧。”
何淑画先是一喜,然后又为难起来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志,我们这没有装蜂蜜的瓶子,我们没准备好,你看……你有没有装蜂蜜的罐子或者瓶子。”
钟小琳看了看,确实他们也没什么工具,就只有一罐蜂蜜,“那行吧,你们跟我去我宿舍。”
“能去吗?”这下轮到钟小琳问他们了。
“能的。”聂泳平把女儿给何淑画抱着,他收拾东西。
一家三口跟着钟小琳走,路上钟小琳问聂泳平,“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姓聂,我老婆姓何,这是我女儿,叫元元。”
钟小琳看了眼何淑画怀里的小孩,自报姓钟。
钟小琳带着一家三口带来她的宿舍厂门外。
“这里只允许女同志进去,嫂子你跟我进来还是我去拿瓶子,宿舍区有点大,可能你要等好一会。”
何淑画看着眼前气派的宿舍区,原来钟同志是在镇上的水厂工作啊。
水厂可不好进,水厂基本都是男同志多,男同志也是挤破了头才能进去。
有时候雨天,还要去河边巡防检查。因为暴雨天巡防走的人多了,大家对这个工作是又
何淑画想到这,就觉得钟同志厉害。
她怀着敬佩的心情跟着钟小琳走进她的宿舍。
“这个瓶子能装吗?这是牛奶瓶,洗干净了的。”
还能喝牛奶,何淑画一片唏嘘,也不知道她的元元什么时候才能喝牛奶。
“能能能,只不过这瓶子不够装。”
钟小琳:“没事,我还有两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