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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隐婚 > 隐婚 第64节
  “小离,你没事吧?”傅卿云扔了烟头,握着盲杖叹了口气,往上走了两步,扶住叶涞身侧的男人,又跟盛明谦跟叶涞说,“多谢二位,我来吧。”
  叶涞跟盛明谦都是一愣,对视一眼。
  原来他们认识。
  出了医院大门,叶涞还在嘀咕:“看起来他们关系很亲密啊,那个男人眼睛看不见,手里还拄着盲杖,傅卿云就站在那不管,让他自己下楼梯,我说他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怎么总往台阶上瞟。”
  盛明谦说:“听朋友说,傅卿云准备结婚了,结婚对象是个盲人,看来应该就是刚刚那个人。”
  叶涞“啊”了一声,他不是八卦的人,但还是忍不住:“下楼梯都不扶一下,这婚怎么结?”
  “那是他的私事,对了,傅翔的案子判了,过几天,我带你一起去傅卿云那边道谢。”
  叶涞还想吐槽,想到傅卿云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讪讪地闭了嘴,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他们外人不好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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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明谦休息的几天,叶涞拒绝跟他在一个房间睡,理由是朴医生交代过,他不能熬夜,也不能太过疲劳。
  叶涞晚上难得安稳,自己又整理了一遍书稿,还有盛明谦的剧本,两个人决定后面先拍盛明谦的剧本。
  “现在还有个问题,”早餐后,叶涞搅弄着手里的咖啡,“花旦你想让我来演,是想让我自导自演吗?”
  盛明谦点头:“这个剧本本来就是给你写的,换成谁都不对,别人演不出来,只能你来。”
  “那军官谁来演?你想让谁来演‘盛明谦’?谁来跟我对戏?”叶涞挑着眉问。
  这个问题,盛明谦一直还没跟叶涞说过,但早就有了决定:“我来演。”
  叶涞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没觉得多惊讶:“你以前没演过戏。”
  “能导就能演。”盛明谦语气笃定,这个角色,他不可能让别人来演。
  而且,当初他在写这个剧本的时候就没打算给别人,他也存了“私心”,写了不少亲密戏。
  “嗯——”
  叶涞拖长了调子,嗯了很长时间,最后放下搅拌咖啡的勺子,身体微微前倾,慢慢抬起手腕,食指指尖挑着对面盛明谦的下巴转了转,仔细打量几眼。
  “盛导长相好,放在幕前也是顶尖儿的人物,五官凌厉,身上自带军阀的冷峻跟杀伐果断,不错不错,不过,既然你让我来当导演,我也不能徇私,到时候还得辛苦盛导再走一遍试镜流程才行,还得竞争一下。”
  此刻的叶涞,像是进了勾栏院的大爷,勾着盛明谦下巴,活脱脱像是在挑人一样,盛明谦被他挑逗又轻浮的语气给逗笑了。
  他知道叶涞现在是还在“报仇”呢,当初《世界枝头》选角的时候,明明不会让他演,却还让他试镜,现在又轮到他身上了。
  盛明谦接了叶涞的话,握着他指尖,放在嘴里含了一下:“叶老师,论演戏,我还是个新人,以后还得麻烦叶老师多指导,多给个机会才行。”
  叶涞手指被盛明谦含在嘴里嘬了一下,酥麻感带着酸胀直冲头顶,叶涞呼吸错乱了一瞬,但也不能“掉戏”,强撑着问:“你想我怎么给你指导?”
  盛明谦想了想说:“第49,第56,第107场戏份,不妨我们现在就先试试?”
  “嗯?这三场是什么戏?”叶涞扭头去翻剧本。
  剧本还没打开,盛明谦已经贴心地主动给他做了解答:“是床戏,当年床戏我指导你,现在换你指导我……还请叶老师多多指教……”
  第72章 我相信
  叶涞一直在滨城,台风前跟盛明谦回去筹备新电影。
  盛明谦跟叶涞要拍新电影的消息一传出去,不少资方找上门,盛明谦拍戏不算稀奇事儿,但他要演戏,叶涞导戏的事却足够震撼。
  林瀚以前不是没建议过盛明谦拍戏,之前有部电影的主角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演员,林瀚觉得盛明谦的形象更符合人物,但盛明谦说什么都不愿意演。
  林瀚一开始还以为是假消息,直到听到盛明谦亲口承认。
  “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不一样。”林瀚调侃他。
  盛明谦看看林瀚刮了脸上留了不少年的络腮胡,一笑说:“彼此彼此……”
  电影的前期工作,还是出品方跟盛明谦的工作室团队一起筹备。
  叶涞则是为了演好角色,专心去学戏曲。
  以前他虽然演过戏曲演员,也学过一招半式,但那两下不足以撑足整部电影,虽说唱腔后期需要配音,但台上的功夫他得学,叶涞不想用替身,盛明谦特意给他请了个京剧老师。
  盛明谦对电影细节极其严苛,叶涞对自己要求更高。
  当初他为了演好《生剥》里的池文,尽快能进入角色,更好地理解人物心理路程,试镜前还特意挑了个危房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刚出门,危房在他身后坍塌,轰隆声跟扭头后迷眼的碎瓦尘土,遮住了头顶的蓝天,那个场景,叶涞到现在都还记得。
  叶涞能吃苦,学东西也快,但戏曲不是别的,需要下足了功夫才行,他们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给叶涞上课的京剧老师是业内著名老艺术家,本来还担心娱乐圈里的年轻人太浮躁,之所以同意过来教课,是因为跟盛明谦有交情。
  他没想到叶涞一声不吭,认认真真学习,每天从早到晚都不歇,一个星期之后也对叶涞竖了大拇指,夸他难得,踏实上进。
  叶涞除了吃饭,没有休息时间,老师中午休息,他就自己在台上练习,晚上一结束,总是累得直接在休息室里睡着,就连梦里都在学身段,抬云手,甩水袖……
  盛明谦经常是抱着睡着的叶涞回家。
  两个月后,叶涞已经能扮相上台了,一步一眼,一颦一笑,也算是有模有样。
  盛明谦演高门军阀,电影中有一段剧情是跟叶涞合作,他拉京胡,叶涞唱戏。
  叶涞不知道他从哪儿捯饬出一把京胡,而且一上手就拉得不错,显然是以前就学过。
  两人第一次试着合作,盛明谦第一次看叶涞扮上全妆,华美头饰跟戏曲服装下的叶涞身段古典曼妙,动作间甩动着水袖,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几乎是让他立刻就想起了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
  而他们今天要合作的,正是《贵妃醉酒》。
  叶涞已经准备好半天了,盛明谦还握着胡琴望着他发呆,还是旁边弹月琴的老师笑着出声提醒:“京胡老师,您别搁这儿发呆啊,想看,让叶老师回家再给您扮上。”
  叶涞也听到了调侃声,臊得脸发热,但他脸上涂了油彩,别人看不出来他脸在烧,扭头挑眉去瞪盛明谦,眼神示意他快开始。
  盛明谦望着叶涞,扯开嘴角笑了,抬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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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期电影筹备,免不了有些饭局,也有不少人借着酒局机会,想往剧组里塞人。
  一般这种事都是林瀚出面应付,大多数能推就推,推不掉的就给个试镜机会,但林瀚最近查出胃炎,医生不让喝酒,一场资方攒的酒局实在推不开,盛明谦带着助理去了。
  晚上八点,叶涞结束了一天的课,打着哈欠往外走,今天练习了一天的台步,双腿双手都是酸胀的,手指都在发麻,知道自己不能开车,站在路边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软件还没打开,先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个陌生号码给他发的。
  叶涞打开看了眼,哈欠打了一半,眼角打哈欠打出来的眼泪还挂在眼尾,聚成一点水痕,黑暗里熠动着。
  是张床照,里面的主人公是两个人,盛明谦半裸着上半身,躺在酒店白色的大床上,睡得正沉,臂弯里躺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孩儿,对着镜头在眨眼睛,照片显然是那个男孩儿拍的。
  叶涞一整天都在空调房里待着,现在只是在路边一站,闷热的空气钻进他的身体,没一会儿鼻尖已经热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路灯下的热气在蒸腾,模糊了他的视线,屏幕上的人只剩个轮廓,头顶的蝉鸣声聒噪不止,加重了裹着皮肤的燥动感。
  张一浩是什么时候来的,叶涞没注意。
  “床照?等等……这人谁?盛明谦吗?他旁边这男的谁?”张一浩指着叶涞的手机,声音都变了调。
  叶涞收了手机,揣进兜里:“浩哥,你怎么来的?”
  “你忘了?我下午不是给你发了信息,晚上来看看你上课,我刚进去,王老师说你今天已经下课了。”
  今天的事太多,叶涞认真学东西的时候注意力高度集中,下午张一浩的确给他发了信息,他刚刚出来的时候忘了张一浩说要来看他的事。
  上了张一浩的车,叶涞闭着眼缩在座椅里。
  “你别在意,回家之后好好问问,我看发型不是盛明谦最近的,应该是之前的照片。”
  “那个男孩儿,看起来是哪个小演员吧,不太确定,以前没见过。”
  “还有,给你发照片的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张一浩说了不少,本来是想安慰叶涞,最后自己说着说着也来了气,就算是之前的照片,现在发给叶涞,一样是往叶涞身上捅刀子一样。
  红绿灯路口,张一浩终于安静了,叶涞从鼻子里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张一浩也不知道他应的到底是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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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明谦酒局散场回到家,叶涞早就睡了,因为太累,微微张着嘴呼吸,看起来有点儿憨憨的。
  他知道叶涞上了一天的课很累,这几个月,他们连说话的时间都很少,叶涞天亮就走,天黑回来倒头就睡。
  但今天,他不得不叫醒叶涞。
  睡梦里,叶涞闻到钻进鼻子里的浓厚酒味,抬手推了一把,一巴掌贴着盛明谦的脸,把他推开了一点儿,人也幽幽醒了。
  叶涞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透过微薄散开的光线,看出是盛明谦,紧接着又闭上眼,脸颊贴着枕头蹭了蹭,转了个身,背对着盛明谦继续睡觉。
  他的反应,盛明谦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张一浩憋不住事儿,刚刚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打电话给盛明谦说了一遍,还警告他别做伤害叶涞的事。
  盛明谦晚上喝了不少酒,张一浩说得他云里雾里,最后才听明白,叶涞收到了他跟一个陌生小男孩儿的床照。
  这是不可能的事,从认识叶涞之后,他没跟其他人在一起过,更没跟什么小男孩儿发生过什么。
  盛明谦碰了碰叶涞肩膀:“那个照片,你让我看看,我也想看看照片里到底是谁,那人肯定不是我。”
  叶涞抬起胳膊,在床头边摸了几下,摸到手机打开找了找,发现自己已经把那条信息给删了,照片也没了。
  可能是手误,也可能是下意识不想看见的心理行为,总之,那张照片现在已经不在了。
  “照片被我删了。”
  这下连对峙的机会也没有了,盛明谦搓了搓脸,嘶哑着声音辩驳说:“我真的没有。”
  “嗯,我相信。”
  叶涞继续用后脑勺对着盛明谦:“我不知道那张照片是谁发给我的,那个号码我不认识,是恶作剧,或是别的什么意思,照片里的那张脸的确是你,我……”
  叶涞刚开口,盛明谦急着打断他:“我真的没跟什么小男孩儿上过床。”
  “我相信的。”叶涞还是那句话,嘟囔着。
  “涞涞,你心里想什么要跟我说,我晚上喝了不少酒,现在大脑有点发涩,转不动了……”
  盛明谦声音丧气又无力,房间里只剩他自己过重的呼吸,酒味四处飘荡,很想找个出口冲出去,最后乱窜一通,又闷闷地撞回盛明谦身体里,堵着胸口,喝进胃里的酒长出了爪子,从里往外不停挠他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