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黛微微抬头看了嬴渊一眼, 犹豫两秒, 鞠躬道:“我带陛下离开吧。”
嬴渊抿唇,纹丝不动。
“陛下, 我真的不知道。”威黛看着他,余光扫过越来越多的人——嬴渊要是继续站在这里,危险性会越来越高,若是出个好歹, 她威家可脱不了干系。
“离这里最近的是首相府, 殿下可能——”
嬴渊转身离开。
威黛松了一口气。
她向威熙发讯息:“你在哪儿?”
没人回。
有异性没人性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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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渊的飞行器朝首相府飞去的时候,爱看热闹的瓦弗波德人民驾着各自的飞行器乌泱泱跟在后面, 稍晚一步的皇室护卫队跟在人民身后, 意味着疏散的红灯耀眼亮起, 警笛长鸣。
然而前方的飞行器没有一架让行, 如此大的皇室八卦,在十分钟内已经惊动了帝国九区,周边城区的人民正闻讯赶来。
此刻的阵仗还算小,半个小时后皇室护卫队将被人民夹在中间寸步难行。
飞行器一架又一架在首相府降落,将首相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得知消息的威姚脑袋胀痛——不是改邪归正了吗!这才消停多久,又给她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殿下回来了吗!”
“没有。”
“快去给我找!”
威姚深吸一口气,“你们去把陛下请进来!如果陛下不愿意进来,就把人群压后,不允许看热闹的人靠近陛下!府里的侍从全部配备武器,操纵机甲去外面守着!”
威姚同时强制连接姚瑟元帅的通讯,语气严肃而快速:“你立刻派军队来首相府驱散人群,陛下一个人出宫了!”
威姚原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当她挂断通讯的时候,冲动的帝王尚存理智,他随着被吓得小脸儿惨白的侍从走进首相府。
“陛下!”威姚怒目而视,“您太冲动了!”
年轻的帝王深吸一口气,睫毛颤动,“我就是不够冲动,才让局面走到今天这地步。”
“您知道今天会有多少人因为没拦住您丢掉工作吗?陪伴您十年的侍卫长大人也会因此受到惩罚!”威姚目光如刀,“更别说您的安危!外面有多少人想一枪结束您的生命,自己登上帝位!”
“所以呢?”嬴渊抿唇,胸膛起伏,眼中一片隐忍,“我的夫主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成人俱乐部,堂而皇之地拍卖下一个男人。您要我无动于衷,甚至微笑着接受各路采访吗?”
他顿了顿,眼中哀伤一闪而过,“首相大人,您偏心得太过了些。”
威姚一顿。
大厅的气氛结冰。
被派出去找人的侍从之一在门边朝威姚摇了摇头。
威姚缓了缓语气,“她身为女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你。”
嬴渊抿唇,下颌角紧绷,眉目微沉。
“你的祖母,你的母亲,你的堂姐表姐们,她们都有多个男人。”威姚看着他,平静说出事实,“你虽然贵为帝王,可也是男人。”
男人就是要接受女人在外面有男人。
威熙给他的体面已经够久了。
“我要是不愿意呢?”嬴渊声音暗哑。
威姚沉默两秒,“当然,这是您的权利。”
嬴渊可以这样要求,只要威熙接受。
帝国人民当然愿意见证一段佳话,但是如果威熙做不到,也不过是在精彩纷呈的人生中多几段风流韵事罢了。这不会影响她的前程。
嬴渊挺得笔直的肩膀微微落下,不需要说出来,两个人都知道结果。
威熙不会接受。她甚至已经决定结束这段婚姻。
“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她没有回来。”
“那我等着。”
“陛下……”
“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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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熙没有回首相府,她甚至离开了瓦弗波德星,将人带去了离瓦弗波德星最近的附属星。
十年间附属星虽然飞速发展,但和一切透明的帝星相比,这里依旧鱼龙混杂。
昏暗杂乱的地下室,闪着冷光的银色手-铐,男人被禁锢在墙上,脖子上戴着特制的黑色颈环——颈环已经绑定了威熙的个人芯片,要不男人的头断掉,要不威熙主动解开,不然颈环会永远戴在他脖子上。
两张仿真面具,一男一女,宛如真的人皮,服帖地贴在二人面上。
男人被扎了迷针,此刻垂着脑袋,还未醒来。
面容普通的女人一身紧身黑衣,手里漫不经心转着枪——多少次从噩梦中醒来,她都能听到子弹穿破心脏的声音。
那颗子弹钻破背部,炸开心脏,破出去,胸腔前皮开肉绽。
没有人知道此刻她消耗了多少意志力,才能让枪只在她手上转着,而不是对着墙上男人的脑袋。
这是她找到的第一个阿尔思的人,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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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呻-吟着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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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视线和威熙对上时,已经冷静了半个小时的威熙一脚踢过去,又瞬间给他扎了一针。
男人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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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冷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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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熙深吸口气——
这里是瓦弗波德,不是阿尔思。
她需要知道阿尔思的人是怎么过来的,是灵魂穿越还是□□穿越,瓦弗波德有多少阿尔思人,她要如何找出他们,又要如何切断两个星球奇怪的联系。
这个男人不能有事。
她要冷静。
威熙再次深吸口气——
要冷静。
她给威黛发消息:“我需要你帮我。”
她一个人冷静不了。
威黛秒回:“是不是奴隶不听话?明白,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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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威黛带着各类香艳的工具兴致冲冲钻进地下室,她咳了咳——被扬起的灰尘呛的。
“倒也不必一开始就这么重口味……咳咳……”威黛边咳边道,“我们还是要注意卫生……咳咳……”
她瞟了一眼威熙的仿真面具,又瞟了一眼男人的,二话不说将男人脸上的面具撕下,“遮住了多没意思,当然要看着这张英俊的脸才更有征服欲……”
她的手指滑过男人性感的下颌角,黛蓝色的指甲在冷白的灯光下更显幽冷,像结冰的深海,瓷白的手指继续往下,逐渐蜿蜒到禁区,她“哇哦”了一下,“真是便宜你了,威熙。”
男人闷哼一声,第二次醒来。
威黛红唇轻起,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
男人目光冰冷,直直盯着威黛。
威黛笑了一下,放开手,拿起帕子擦了擦,转身看着威熙,“要我教你吗?”真是可惜,看不到他被逼哭的样子。
威黛走到威熙身边,自然地抬起手,欲搭在威熙肩上——
威熙后退一步,眉头拧起,“离我远点。”
威黛一顿。
威熙愣了愣,“对不起。”
威黛凝眉看着她,面色难辨喜怒。
威熙抿抿唇,眼神闪了两下。
“要瞒,你就瞒好点。”威黛一针甩出去,将刚醒的男人又扎晕过去,“瞒不住,就把事情说清楚。”
二人四目相对。
威熙看着威黛的眼睛,脑海里滑过无数阿尔思的片段。
被轻视,被规训,被偏见……眼光、语气、行为……笑声、骂声、哭声……天光昭昭,漫漫黑夜……穿胸的子弹……
威熙嘴唇动了动,“……”她的手在身侧握得死紧。
她要如何开口她经历的一切。
威黛看着她瞬间空洞下来的眼睛,心中犹如针刺。怒气烟消云散,她走过去,扳开威熙的手,顿了顿,“我不是逼你。”
“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威熙声音嘶哑。
“是不好的事,对吗?”
威熙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