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依依不舍
过年的几天永远是最热闹的，家里人来人往。
见到长辈会被问一些各种各样的问题，但他们都是出于关心，你也会问问他们的身体怎么样。
与同龄人坐在一起打打牌，吐槽下今年遇到过什么奇葩，又多做了多少工作，还劝你以后有孩子千万别辅导作业，一定要交给专业的人来。
和家里的小辈们聊聊天，因为你年龄最小，相应的辈分也高，最大的小侄女已经上初中了，但现在的很多孩子思想还挺成熟的，很明理，知道现实也保留着天真。
你每天看手机的时间也就一两个小时，还基本是睡前。
虞开阳想和你视频，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睡前家里一片寂静，一间卧室说话，别的屋都能听得模模糊糊。
初一晚上，你戴上耳机和他刚说几句，姥姥就披着棉袄过来看你，“珠珠，早点睡啊，别刷视频了，你们年轻人就是爱熬夜，明早咱们要早点去你三舅舅家喝羊肉汤呢。”
“好嘞，我马上就睡。姥姥，你快上床去吧，都没穿棉裤。”
电话那边的人瞬间安静了，等门关上，你小声问，“你怎么不说了？”
他没说话，发了一个失落委屈的表情过来。
你打字给他，“好了，我还有几天就回去了，你就先自己玩吧，晚上也别等我了。”
“不行，你不想理我了吗？现在就厌烦人家了？哼，前天晚上还叫人家宝宝，现在就变心了！”
你看着他静静地表演，虞开阳其实很少这样开玩笑，内心也是会不安的吧。他只能从你发的照片中窥见一点你和居珩的关系似有改善，之前你的情绪不太好，他就只能当更理智的那个人，才能更好地照顾你。
“小鱼，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那我也不会爱我自己了。”
他过了五分钟，发来一条晚安，你笑了一下，发过去一个亲吻的表情。
本来打算初六再返程的，可老爸不赞成，最后一天短途行，你们这么长一段路，要是一堵车，肯定要第二天才能到。
初四的晚上，姥姥姥爷就在给你张罗要带走的东西。
已经塑封好的腊肉、两大罐腌制的辣椒、味道刚好的香肠、还有你吵着要自己试着做泡菜的泡菜液，零零碎碎的一大堆。
贝贝拿着一个小奥特曼跑过来，靠在你怀里，“小姨，这个给你~”
你非常意外，小孩子会和同样年纪的人分享玩具，却很少给家长，他们似乎也明白这些并不能真的使大人开心。
“真的要给我吗？你不是最喜欢奥特曼了吗？我带走了的话，你以后就见不到它了哦。”
你仔细地告诉他赠送的含义，这并不是和家里人玩的过家家，说完给别人，但其实还在家里。
他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啊，就和小姨一样，但，他很厉害的！”
你明白了他的意思，正是因为你要离开，他才把可以保护自己的人也送一个给你。
孩子对于情绪的感知其实比大人还强，正因为他们不太会表达，所以更倾向于观察别人的举动。
“好，奥特曼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也会好好保护你的，对不对？”
“嗯！！”他又开心地跑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硬是磨叽到十点多才出发，你害怕自己太过难受，主动要求先开车。
“你有想过让他们去那边生活吗？”居珩看你明显低落的表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他总是可以轻易戳到你的爆点，是了，他没怎么离开过父母，是不会明白的。
这里面有太多取舍，你不愿意剥夺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熟悉和自在，让他们只能在城市里依靠你而活。
你对他‘何不食肉糜’的问题没有想回答的心情。
“没有，你可以安静一会儿吗？我想自己消化下情绪。”
“好。”居珩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惹到你，还是你本身的难过迁怒到他身上，但他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路程过半，你们才开始慢慢地交谈，一路还算顺利，遇到的小型堵车只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就疏通了。
到车库的时候，虞开阳已经在车位上等你。
“怎么样？累不累，回去就洗澡。”
你一脸疲惫的样子，毕竟并不仅仅是身体方面的，看着他关心地摸摸你的脸，你突然有些委屈，如果是小鱼陪你回去就好了。
“好。”
居珩见你还是情绪还是没怎么缓过来，在客厅里趁你洗澡的时候和虞开阳说明了情况。
“你怎么直接问她这样的问题？你希望她怎么回答呢？‘想过但是不能’，还是‘没想过但是希望’？如果现在把你派去外地，给你升职，提高待遇，你愿不愿去？”
居珩有些茫然，为什么说着家人的事情，又扯到了工作，“应该不会去，那我只能放假才能回来看尧姝，而且如果比较远，周末都不一定能赶回来。”
“是啊，你有在乎的人，她的父母就没有别的牵挂吗？父母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难道只围着她转？她还有一个姐姐你知道吗，曾经也想过接她妈妈过来，可最终还是没有，为什么呢？”
居珩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快比自己小十岁的人来告诉他，这将心比心的道理。
他确实活该，本来以为已经意识到曾经在爱情中的自私，却依然没有真的学会体谅别人。
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你会这么快和虞开阳在一起。
“对不起，我…太理所应当了，以后不会了，你…多安慰安慰她吧，是我不好。”说完，居珩就离开了。
你洗完澡坐在小凳子上，虞开阳站在身后给你吹头发。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如何应对女生的长发，他妈妈不喜欢自己洗头，所以总是让阿姨帮忙的，从未见过她吹头发的模样。
看到你总是先拿柔软干净的毛巾，包裹住湿漉漉的发丝，等擦完脸，才慢慢从发根吹到发梢，他很喜欢看你这样的动作，不急不缓，十分放松。
后来他就帮你，轻轻地握住，怕弄疼你，先从左往右把发根的位置多吹一会儿，再慢慢一缕一缕地吹干。
他从来不厌烦，但你还是每次都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小鱼，我特别喜欢洗完头发，你帮我吹~”
“你喜欢的话，去哪都要把我带上，这样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他调小了一档风速，温柔地回答你。
“好。现在想一想，我们才认识三个多月，真不可思议。” 你看着镜子里的他，仿佛他已经陪伴你度过很多岁月。
“那我们就有更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了，不好吗？”
“也对，以后会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