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火高涨,后宫妃嫔为了争宠,手段越发恶劣,当她耳聋眼瞎?!
曦丫头十岁入京,几乎算是在她身边养大,这群女人疯了,妄图把脏水泼到曦丫头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后忍不住发火,“皇帝,此事重大,众人各执一词,未免你们觉得哀家处理不公允,认为哀家会替曦贵妃撑腰,那好,哀家就不插手过问,全权交给皇上处理。”
张贵妃眼睫一颤,复又屏气凝神。
礼部尚书陈庭上前一步,“皇上,微臣斗胆建议,大理寺、刑部、御史三位大人皆在,不如请三司出面,一同审理这俩名宫女。”
户部尚书王进学当即反驳,“荒唐,巫蛊之术虽说是邪门歪道,但并未出人命,何须要三司会审?陈大人,莫不是上次捐了银子不痛快,故意找曦贵妃的茬?”
作者有话说:
哈哈,完结倒计时~
第75章 三合一!
延和殿内灯火通明, 空中还残留着食物的清香与酒香茶香,奈何满殿众人无心吃食,只盼着皇上尽快处理此事。
王进学的话恰好踩中陈庭的痛脚, 陈庭也不是吃素的,不阴不阳地反击了一句, “王大人哪里的话, 事关大周社稷,我等自然义不容辞。”
避而不谈曦贵妃在背后出点子拾掇王进学大肆敛财一事,除非陈庭吃了熊心豹子胆。
“陈大人说得好。”
王进学双手作揖拜了拜天地方向, “事关大周社稷, 谋害后妃亦等同于谋害皇嗣, 然, 杀鸡焉用牛刀,含霜殿的宫女与御膳房的嬷嬷自有司礼监审问,三司会审不免小题大做。”
陈庭冷笑,“王大人误会在下了,今日曾大人、赵大人、曹大人等三位大人都在场,微臣只是不想让皇上过于操劳,太后与太妃们为此事枯坐烦忧, 只想尽快查明罪魁祸首罢了。”
户部尚书与礼部尚书斗法, 其余四部尚书作壁上观, 皇上还未表态,他们若是站错了队, 岂不尴尬。
被点名的大理寺卿曾少云、御史中丞曹升,二人面面相觑, 不约而同想起齐候夫人一案, 当日线索直指曦贵妃, 与今夜一幕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曾少云瞄了一眼龙椅上的萧询,义无反顾站在户部尚书这一边,“王大人的话不无道理,布偶在御膳房灶膛里发现,御膳房隶属于后宫。”
言外之意,大理寺与司礼监各司其职,泾渭分明,互不僭越。
曾少云一发话,御史中丞也跟着附和。
武官大多清廉,纷纷倒向王大人,陈庭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尴尬地立在原地。
跪在殿中央的崔嬷嬷与含元殿佐证的洒扫宫女梨花一时愣在当场,接下来也不知如何演戏,怎就好端端地变成了群臣争辩。
淑妃、薛昭仪、温贵嫔等人也懵了,更别提其余朝中命妇,憋了一肚子话也没有她们置喙的机会。
张贵妃心里大为失望,又心生惊骇,江晨曦晋升贵妃之位不久,为何突然收拢了文武百官的心?
她捂着心口,一脸痛苦与委屈。
江晨曦这边,她按捺脾气,听完崔嬷嬷与小宫女的一套栽赃,要不是得替肚子里的小崽子积善,她指不定要亲自上前,狠狠掌掴这信口雌黄的二人。
礼部尚书此人明面上看着公允,可偏帮张贵妃的心思昭然若揭,此人太蠢了,不堪为用。
江晨曦递给萧询明晃晃的暗示,萧询一眼便知,哭笑不得,主动开口,“曦贵妃,你可有话要说?”
众人一怔,纷纷来了精神,皇上总算发话了。
江晨曦换了个坐姿,“皇上,可否允臣妾自辩几句?”
陈庭说干了嘴,就等着江晨曦反应了,否则光他一个人说得起劲有什么用。
其余人等无不把视线投向江晨曦,想听她如何狡辩。
萧询捕捉到小美人儿眼里尽是不耐,仔细看,还蓄着嘲讽与鄙夷,显然是受不了旁人的胡诌,要亲自上阵舌战群儒。
萧询怕她盛怒从而动了胎气,不顾宫规,向她伸手,“爱妃,你坐朕这。”
众人眼皮子一抖,这节骨眼上,皇上还不忘维护曦贵妃。
萧承翊眼也不眨地盯着江晨曦,只见她施施然起身,不疾不徐走向龙椅,娉婷落座至父皇身侧,一身气势无人能及。
她变了,有了父皇的恩宠,她不再淡然,她眼里有了野心。
萧承翊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也不算是难受,大抵自尊心作祟,她的野心不是为了他。
萧询就坐在身侧,江晨曦有了底气,她挺直腰背,端坐在龙椅上,眸光直射跪在下方的崔嬷嬷。
“崔嬷嬷,本宫问你,本宫自上元节后不慎感染风寒,一直待在含元殿闭门不出,得皇上体恤,含元殿有了小厨房。”
“试问,本宫放着含元殿的小厨房不用,偏偏令人绕道丢弃在御膳房的灶膛里,本宫是不是傻?”
“退一万步讲,丢弃布偶之前,本宫为何不能撕掉画像,拔掉银针?崔嬷嬷,本宫在你眼里当真如此蠢笨不堪么?”
“抑或是,崔嬷嬷认为后宫的妃嫔只顾着争宠献媚,一个个却不长脑子?”
江晨曦一连三问,跪趴在地上的崔嬷嬷招架不住,额头冷汗直冒。
撒一个谎,却要撒一百个谎来圆场。
崔嬷嬷脊背僵直,强辩道:“回禀娘娘,老奴也不知背后图谋不轨之人为何要多此一举,不过,老奴的确在御膳房灶膛里掏出来的布偶,还请娘娘明察。”
此处关节,在座只要不蠢的人早已想到,可若是崔嬷嬷一口咬定不知道,的确有点棘手,死无对证。
“也罢,崔嬷嬷既然不明白便算了。”江晨曦不怒反笑,接着瞥向瑟瑟发抖的梨花。
“梨花,印象中本宫待你不薄,你却当众诬陷本宫,你可知以下犯上者要被杖责三十?”
梨花啪地往地上磕头,压根不敢直视江晨曦,一个劲地哭诉道:“启禀皇上,奴婢所言句句所实,若撒谎,必遭天打雷劈!”
众人表情不一,有人信封誓言,自然也有人不信这套言论。
“每日向老天爷发誓的人不计其数,可都应验了么?”
江晨曦一声嗤笑,眼中一片冷漠,“梨花,你太蠢了,你若尽心尽力在含元殿伺候,本宫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现下你背主,待本宫自证清白后,定饶不了你。”
刘美人生怕梨花反咬,趁机插话,“娘娘,可不兴当众威逼利诱呀——”
“刘美人,本宫问话,岂能容你随便插话?夏菊,按照宫规,该如何罚?!”
江晨曦一个冷眼瞥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刘美人,眼神凌厉,瞬间吓到了对方。
夏菊刷地一下从江晨曦身后转出来,“回禀主子,刘美人该掌嘴十下。”
江晨曦‘哦’了一声,抬手理了理衣袖,“美人妹妹,你看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本宫令夏菊帮你?”
刘美人瞬间急红了眼,忙转向萧询,“皇上,妾身不是故意的。”
萧询懒得搭理刘美人,兀自端起茶盏饮茶。
刘美人见萧询不搭理她,下意识看向张贵妃,想要寻求帮忙,奈何张贵妃垂首,避开了她的视线。
刘美人涨红了脸,藏在袖子的手紧紧攥着,今晚这一计若是治不了江晨曦,她恐会被牵连。
除夕夜宴,温贵嫔字字珠玑的话言犹在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张廷正门生虽多,但他早已远离官场,张家远不如表明那样看着风光,张家势力江河日下,张贵妃两次三番都败在江晨曦手里。
满殿的人,无人相帮。
思及此,刘美人悔恨不已,她抬手用力掌掴自己,同时不忘道歉,“妹妹错了,恳请娘娘原谅……”
江晨曦板着脸不为所动,眸光凛冽。
十个巴掌,一个不少,回响在大殿内。
刘美人哭红了眼,偃旗息鼓,不敢再冲撞江晨曦,当起了缩头乌龟。
这一出也叫后宫妃嫔不能再小觑江晨曦,曦贵妃发起狠来,连皇上都要让其三分,太后压根不管。
崔嬷嬷与梨花吓得噤若寒蝉,二人头低得不能再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顶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匍匐在地。
江晨曦环视四周,目光与众人一一对上,与萧承翊眼神接触时,她更是不避不躲,甚至还朝他一笑。
嘲讽的笑。
萧承翊被她笑得寒毛直竖,直觉不妙,她莫不是又想算计他!
萧询注意到这一幕,压下心里的醋意,大方点,笑笑也不碍事。
较真起来,不厚道的是他。
须臾,众人只听江晨曦缓缓开口,“倘若只要写下欢喜二字,燃烧至灰烬放在茶水里,给心上人饮下,那世间何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若是此术管用,本宫早在是太子妃之时便用了,何须等到今时今日?!太子殿下,您说是么?”
众人膝盖一软,差点跪地。
曦贵妃当着皇上的面直截了当点名太子,不仅自证了清白,还讥讽了太子一顿,乖乖,曦贵妃胆大包天,也不怕皇上怪罪!
也不知皇上与太子,到底谁的头上帽子更绿一些。
太后挑眉,觉得于理不合,忽而又摇了摇头,暗忖曦丫头鬼精,难怪能讨皇帝欢心。
后宫妃嫔瞠目结舌,曦贵妃太敢说了,竟当众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看来是真的拼着自证清白也不怕得罪皇上。
她们悄悄瞥向龙椅上一言不发的皇上,等着皇上雷霆震怒,然而令她们失望了,皇上并未动怒,面部神情令人窥不见心中所思所想。
萧询能怎么想?
他认为他的爱妃言之有理,毕竟他的爱妃套用了他曾经的那套言论,若是烧香拜佛与剪头发有用,大周儿郎皆可不用上战场杀敌。
曾少云瞥了一眼表情古怪的萧承翊,曦贵妃说得没错,若这劳什子玩意有用,她当年早该入了太子的眼,何至于造成如今这幅局面。
哎,萧家父子俩踢到了同一块铁板。
江晨曦也并未想得到萧承翊的回应,她扫向病歪歪的张贵妃,自顾自说下去,“张姐姐的病因到底是不是因巫蛊之术引起,自有太医院确诊,姐姐,您说是吧?”
张贵妃捂着心口的动作一顿,脸色惨白如雪,此时她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江晨曦讥讽,干脆闭口不谈装傻。
江晨曦见状也不恼,她说累了,抿了抿唇瓣,想要喝茶解渴,萧询如及时雨般,递过来一杯茶。
她笑着伸手接过,端起茶盏饮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最后总结陈词。
“诸位姐妹,大周开国多少年了,你们当中竟还有人捡着巫蛊之术说事,若着实无事可做,不如替边关将士多绣几件冬衣,多积福行善,才会有好报。”
“即便你们此次能侥幸拉本宫下水,殊不知貌美如花的妙龄女郎犹如春日田地里的韭菜,一茬接一茬,割也割不完。”
最后这句话俨然含沙射影了萧询,若是萧询处理不好,那他不配当明君。
萧询差点打翻手中的茶水,无语地捏了捏鼻子,轻咳一声,“爱妃,朕的为人你该了解,岂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