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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男子忽然闪身出现在马车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回教主,据线报所说,叶神医应当还在苏州。
  夙夜皱眉,语气微沉:应当?
  来人当即冒出一头冷汗,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教主责罚。
  夙夜看林冉苍白脸色,不虞道:传令下去继续查,至于你,自己下去领罚吧。
  来人磕头跪谢,身影一晃,又消失了。
  等一行人赶到苏州时已是十天以后,期间林冉断断续续发了两回烧,总算都有惊无险的挨过来了,尽管如此,还是吓的夙夜几乎魂飞魄散。
  马车进城后七拐八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庭院后门处,影一重三下,轻两下,反复敲了两次门。不多时,一长须中年将门打开,弯腰垂首,向马车行礼道:涅花堂李东科,恭候多时。
  影一此时撩开车帘,道:东家,到了。
  夙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抱起林冉,连人带狐裘,一并抱入内院一间装修精致的卧房内。
  连日舟车劳顿,又有疾病缠身,林冉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夙夜看的心急,一边命人加快寻找神医叶岚的步伐,一边守在林冉床边,为他调理经脉。
  输送内力时,一如既往的将林冉靠在了他的怀里。
  怀中躯体消瘦,比不得女子的温香软玉抱起来舒服,可他不知为何,就是喜欢将人抱在怀里头不撒手。
  心中不解,便自言自语道,这么弱不禁风的体质,真不知风姑娘看上了你哪里,难道是脸蛋?哼,真若看脸,还比不得本座半分,有什么好看的!怎么就那么招风峦姑娘喜欢!简直岂有此理!
  刚睁开眼睛的林冉:
  平时除了需要服侍夙夜的时候,林冉都不会以属下自称,如今生病,权当请病假,说话也就不那么恭敬了。
  在下这么弱,真是抱歉了。
  夙夜:
  总感觉他怎么每次干坏事都会被抓包。
  一边哀叹自己的霉运,他凉凉道:知道就好。想来你这副病秧子的身体也给不了风姑娘幸福,不如趁早和她解除婚约,免得耽误了风姑娘大好年华。
  林冉不介意他话里的鄙视意味,问道:风姑娘?可是说我那师妹风峦?你似乎喜欢她,前些日子还听你峦儿峦儿叫的顺口,怎么今日就成了风姑娘这般客气的称谓了?
  若是以往,旁人问她对风峦感官,夙夜大约会回上一句有趣。可这话从林冉口里问出来,他怎么都不愿意承认。
  风姑娘尚未出阁,男女有别,本座怎么能直接唤她峦儿,若是叫有心人听了,还以为本座喜欢她。
  林冉歪头,似乎颇为不解道:夙教主,既然你于我师妹无意,何必插手我和她之间的婚约?你要知道,我自幼与峦儿师妹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郎情妾意。我与她之间的婚约乃是我师父和师妹家中长辈一齐商议后的决定,教主何故要拆人姻缘呢?
  他每说一句,夙夜脸色便黑上一分,奈何林冉看不到,不怕死的继续道:在下身体虽却如教主所言,但也算不得弱不禁风。家中也尚有良田几亩,宅院几处,成亲后断不会亏待了峦儿师妹。且在下精通药理,小心调养,当能顺利与峦儿白头偕老,便不劳教主费心了。
  林冉似乎完全察觉不到空气中的低气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脸的义正言辞。
  夙夜耐着杀人的心思听到最后,方才咬牙切齿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林冉语气淡淡:是。
  夙夜不自觉加重语气:情投意合?郎情妾意?!
  林冉:是。
  夙夜忍者杀人的冲动说完最后两个词:成亲?!!白头偕老?!!
  林冉还没回,白七就插嘴说:冉哥,别再刺激了,再刺激,一个不高兴就把你咔嚓了!
  林冉回他一句放心,继续道:是。
  夙夜怒气已然达到顶峰。
  光是压抑浑身怒火已然耗尽他全部心神,接连道了三生好,一声比一声重。
  好!你好!你很好!
  然而尽管如此,他放在林冉丹田处的手掌却依旧在缓缓输送着内力,哪怕自己怒道极致,也没有伤害林冉的意思。
  林冉垂眼,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瞬间温柔了眉眼。然而,想着身后人此刻可能有的表情,又一个不客气,猛地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夙夜很不爽:你笑什么?
  可林冉笑个不停,根本抽不出空回答他的问题。夙夜被这架势惊住了,顾不上怒,有些无措道:喂!你,你别吓我啊?
  这人身体已经够差了,这下别是傻了吧?否则平日几乎不笑的人怎么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这么想着,又道:哼,你要是傻了也好,傻了就不会总想着那风峦了。还妄想什么白头偕老,你完成本座条件之前,本座怎会应允你离开?
  林冉本来要收住的笑,因为这句话,又开始停不住了。
  实在不是他想笑,只是难得这家伙生了这么个别扭的性格,逗弄起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几乎想要边笑边锤床了。
  然而乐极生悲,笑到最后,林冉便咳嗽起来,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夙夜输完了内力,一边轻轻拍打他的背,一边没好气:哼!有什么好笑的?本座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你别妄想着和你那师妹重归旧好了,她可没你想的那么痴情,如今正和白道那盟主游山玩水,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呢。本座是看你尽心服侍的份上,好心才提醒你的,你莫要不知好歹!
  林冉:咳咳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最后看笑和咳都收不住势头,林冉连忙自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快而准的刺入自己的睡穴处。
  顿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夙夜嘴角抽搐,道一句:白痴!想想觉得不够,又加一句:蠢货!
  将人按到床上掖好被子,夙夜便出了房间,神色立刻冷了下来:立刻给本座查清楚风峦的动向,不得有误!
  作者有话要说:
  排雷来啦!
  话说这回是属性是真别扭口嫌体直攻伪清冷不停作死受。前几回攻说了太多情话,这回决定换个风格。然后冉冉走剧情的同时,会不停撩攻啦,不喜欢这一类的不要看哦~
  小剧场时间:
  女主风峦:导演,这跟我有毛关系?这锅我不背!
  导演:问你呢冉冉,跟女主有毛关系?
  林冉:哈哈咳咳咳哈哈咳咳咳
  导演:
  夙夜:
  第74章 正人君子6
  夙夜一行千里迢迢前来中原, 目的不过是为林冉寻医。这一点,整个魔教上下都再清楚不过。只除了一个人,林冉。
  夙夜对林冉的说法完全是另一个概念。
  不要以为你生病了, 本座便会放过你。在你还清本座的恩情前, 都必须留在本座身边。至于此行目的, 还用说么?当然是查探中原武林内部虚实,好为我魔教一统中原制定策略。
  你让本座放弃寻找叶枝?怎么可能?据说他前日研制出我魔教独门秘药噬心丹的解药, 若不提前寻到他,待他将解药炼制法子扩散出去,定会灭我教众气势。
  本来这只是夙夜用来忽悠林冉的说法, 不知怎么, 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隔天早上,魔教中人意图统一中原武林,并疯狂寻找神医叶枝一事, 就传遍了苏州的大街小巷。又一天, 这消息被往来的武林人士带出苏州城。没多久,整个中原武林, 都知道这件事了。
  消息传到叶枝耳中时, 他正在苏州城内一家茶馆喝茶, 同行的还有他女扮男装的师妹和一陌生男子。他们近日在苏州城偶遇,相约一同过来喝茶。
  彼时一群武林中人聚做一处,皆在大力声讨魔教此番动作。直将那魔教中人骂的猪狗不如, 间或提了几句寻人之事。
  叶枝听得不对劲儿。他什么时候研制出那所谓的解药了?
  风峦比他更疑惑, 便向邻座的武林盟主李行知问道:李兄,这噬心丹为何物?
  她声音不大不小, 刚巧被邻座一唾沫横飞的大汉听到,当即惊到:小哥竟连噬心丹都不知道?莫非不是江湖中人?
  众人一听这世上还有不知噬心丹的, 纷纷议论起来。
  这世上竟还有不知道噬心丹的人?
  许是宅院里苦读的公子哥,不了解江湖事。
  即便不了解江湖事,也该对噬心丹有所耳闻才是啊。
  哎,该是那只知读书的迂腐学究,孤陋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说的风峦更好奇了。
  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风峦虚心求教,敢问在座诸位,谁能给小弟我解释一下,噬心丹到底为何物?效果如何?
  回答的仍是邻桌的大汉。
  这噬心丹乃是毒中之毒。虽名为丹,实则不然,它乃是一种蛊,分子母二种。母蛊由历代教主掌控,子蛊就是那噬心丹了。
  传闻魔教建立之初,那毒老怪集结天下剧毒虫蛊万种,放入一陶罐内密封。无人喂食,罐内毒虫为了存活只得互相残杀。历时三年三月三天又三刻,万者存其一,这便是那噬心丹母蛊了。母蛊再与同类蛊虫相交,一次便能得所得百千子蛊,那便是那武林中人闻之色变的噬心丹了。魔教歹毒,传闻教内教众体内皆被植入噬心丹。
  看众人听得起劲儿,他略微得意的扬眉:此物植入体内逾三年三月三天又三刻,便可控人神志,将人变作一具只会杀人的兵器。还可做剧毒,见血封喉。更甚者,还是魔教刑堂常用之物,令中蛊者承受万蚁噬心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纵观整个中原武林,少有能在噬心蛊啃食折磨下,挨过七天的,大多都自杀了。
  风峦奇道:但小弟行走江湖期间,并未听得噬心蛊害人之说,这是为何?
  大汉摇头:少侠有所不知,二十年前,医侠夫妇拼死闯入魔教,杀死噬心丹母蛊,从那之后,噬心丹便绝迹了。不曾想二十年后哎,那等毒物竟然重现江湖,实乃江湖之浩劫啊。
  大汉说完,捋须长叹,其余人皆附和,痛骂魔教妖孽不得好死。
  林冉恰好也在茶馆里二楼雅间,闻言往叶枝一行三人身上看一眼。
  茶楼议事,这便是小说主线的开端了。
  小说里,女主闯荡江湖的主线就是围绕着铲除魔教这一信念展开的,而这一事件的**就是那所谓的噬心丹。然而直到小说最后,魔教倾覆,噬心丹母蛊依旧是去向成谜,无人知其下落,算是整本书最大的悬念,估计是为了第二部做准备。
  林冉虽然清楚夙夜与他所说不过是搪塞之词,他根本没有侵入中原的打算。但就算他站起来,告诉所有人事情的真相,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人,宁愿相信自己人编织的假话,也不愿意相信仇人所说的真话。何况他口说无凭,拿不出证据。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将他二人戏语传出来的,必定是暗中保护的影卫之一。
  正好奇夙夜打算如何处理这一件事,便看他一脸高深莫测道:呵!没成想小小无名之人,竟也对我魔教噬心丹如数家珍,果真是不能小看了这中原武林。
  夙夜说到此处,折扇一晃,凤眼上挑,语气睥睨:然我魔教岂能如此轻易就放弃先祖的宏图大志?这中原武林,迟早是我魔教囊中之物!他话锋一转,对林冉道,你是修了天大的福气,才有幸被本座救下。跟着本座,绝不会亏了你。
  冉哥,我觉得吧白七小小声插嘴,夙夜这会儿就像个开屏的孔雀,可儿劲儿炫耀呢~
  孔雀为何开屏?当然是因为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另一半。
  林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都什么时候了,不想着寻那走漏消息的叛徒,怎么还中二起来了?
  但看夙夜满脸期待夸奖而不自知的模样,林冉强压下嘴角笑意,正色道:教主英武,在下佩服。
  夙夜立刻扬眉,神采里尽是开心意味:哼~本座自然是英明神武,比楼下风姑娘那不伦不类的装扮好看多了~
  林冉分神看一看楼下一身月白外衫,鹤立鸡群的风峦,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教主莫要胡说,我师妹衣着干净得体,如何算得上不伦不类?
  夙夜坐直身体,语气忿忿然:她能有本座好看?
  当然是教主最好看。
  好不容易得句夸奖,夙夜还没高兴够,林冉又道:但在下心中,师妹无论怎样,都是最好看的。
  夙夜当即瞪圆了眼睛:你!
  林冉极其无辜:我?
  夙夜怒道:本座堂堂教主,手下教众数千人,还比不得你那师妹了?
  林冉摇头,状似痴情的望着一楼大堂内的女子,道:教主此言差矣。情爱之事就是如此。喜欢一个人时,哪怕常人皆厌他恶他,哪怕他为千夫所指,在下他转眼望向夙夜,语调里仿佛倾尽了满腔的温柔:在下也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呢。
  夙夜明知这话不是对他说的,但却不知为何却生不起气来。
  许是林冉看向他的目光太深情,又许是林冉的声音太温柔。一瞬间,夙夜简直羞耻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等回过味儿来,林冉早已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正笑着看向了楼下。
  难得的,夙夜没有出言挖苦,怔愣的望着林冉难得露出的浅笑。
  看着看着,惊觉对方视线不在他身上,委屈感便如浪潮般汹涌而来,哼道:她哪有那么好看?无盐女一个,你眼光真差。论容貌,她哪里比得过本座万分之一?你与其喜欢她,还不如喜欢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