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珺知道庄琅说的是真心话,心中不由一暖,这孩子单纯善良,真的让她讨厌不起来。
只是,这件事情庄廷轩做的十分完美,饶是在世人眼中也没有留下半点话柄。
她若是想要讨公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她和水氏现在站出来指控他,只怕也没人会相信。
那么,她要怎么继续下一步呢?
又或许,她可以设局…
“姐姐,你怎么了?”
见庄珺突然不说话,庄琅出声提醒了她一句,“姐姐,我怎么感觉你一直在走神?大娘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我希望你能好好安慰你娘。”
“恩,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庄珺回过神来,对着他点点头,这才道,“不过今日的事情,你就别让长公主知道了,省的她多担心。”
“恩,我知道的,娘平日里也是最不喜欢听到这些事情了,我不会和她说的。”
庄珺点点头,这才有些兴奋的说道,“对了姐姐,你这个易容术真的好神奇,我完全看不出你脸上有什么不对呢,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没问题啊,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
庄珺转了转眼珠子道,“我娘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必然要问个究竟,你看你也并不清楚内情,能不能安排我和你爹见一面?”
“这…这个只怕不行,娘说爹的心绞痛很严重,姐姐,我真的不想让爹受到任何的刺激。”
庄琅闻言,有些抱歉的摇头道,“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你,但只有这个不能,或许你可以问我娘,当年的事情,她是除了爹一歪知道得最详细的人。”
“诶,我若是能问你娘,还不早就问了。”
庄珺摇头,低落的说道,“你娘是长公主,我实在…有些怕她。”
主要是,这些事情都是庄廷轩一人主导的,只怕长公主也是被蒙在鼓里,问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若是想要知道真相,除了问庄廷轩本人意外,别无他途。
“哈哈哈,姐姐原来也怕我娘呢,其实,我也有些怕呢。”
闻言,庄琅忍不出偷笑了两声,但见庄珺一脸闷闷不乐,忍不住又道,“姐姐,大娘若是知道有人这么挂念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是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就不能揭过了么?”
“并非我不愿意就此放弃,而是…”
庄珺叹了口气道,“而是我娘她若知道当年的恩人惨死,必然会想要替她讨个公道的,我为人子女,总得尽点力,正好阿峥他如今身居高位,想要调查此事也是方便些。”
“这个还真是不可能的,不说当年爹花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都没有查出来,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查出真相就更加的渺茫了。”
庄琅摇了摇头道,“姐姐,这件事情我实在是爱莫能助,爹爹的心绞痛你是没见过,真的很严重,有一次差点连心跳都停了呢。”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逼你了…”
见庄琅坚持,庄珺正想放弃,眼角却无意间瞥见了桌案上的香炉,不由眸子一亮道,“那你告诉我一下前庄夫人的墓地在哪里,我想和娘一起去祭拜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恩,这个倒是没问题。”
见庄珺不再追着不放,庄琅也是松了口气,大方的说道,“大娘的牌位放在庄家的祠堂里,不过墓地却在城郊,爹特地造了一座庄园派专人看护着,你到了地方一问,就能知道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替我娘谢谢你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庄珺便是起身道,“我出来这么久,你娘她们只怕要等急了,我就先走了,咱们改日再续。”
“可是姐姐,那个易容术。”
见庄珺要走,庄琅赶忙伸手拉住她道,“你说要教我的,什么时候教我呀?”
“啊,看我这脑袋。”
庄珺一拍额头,方才道,“想要学还不简单,不过你不是在锦衣卫当差么?等你休沐了,我们再安排个时间学,如何?”
“还是姐姐想的周到,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证,庄琅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庄珺离开。
庄珺匆匆往画舫而去,低垂的眼中却是一片冷光闪烁。
她之所以要问墓地的地址,自然不是为了去祭拜,水氏可是还活着好好的呢。
而是因为,明日正好是三月十二,清明节!
既然在世人眼中庄廷轩是个痴情之人,那么到了清明节,他再怎么也要做做样子去前妻墓前祭奠一番,表表深情。
而这个,正好是她的绝佳机会。
只要稍加布置和引诱,相信一定可以让庄廷轩自己说出当年的真相!
等庄珺回到画舫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撤下去,换了瓜果,并且看样子也是吃到尾声了。
“表姑姑你看,有人架子比您还大,居然要让您等呢。”
见庄珺过来,虞娇儿总算是找到了发难的机会,立时对着百里夕道,“知道的,以为你是掉茅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做贼去了呢。”
虽然虞娇儿的话说的不好听,但的确正中了要害,让长公主本就阴沉的眸色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那眼神让庄珺心中一紧,忍不住在心中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虞娇儿骂了几百遍,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半分心虚的模样。
“还请长公主恕罪。”
到了跟前,庄珺伸手擦了擦用内力逼出的汗水,立时装作一脸慌张的样子低头请罪道,“第一次来府上,您这府邸实在太大了,感觉就像是入了林子,不甚迷了路,实在该死。”
“诶呦,这云夫人说话倒是有趣。”
听了庄珺的话,那些夫人都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不过有句话你倒是没说错,这长公主还真的就是一座林园,你第一次来就敢自己乱走,不迷路才怪呢。”
“好了,这也是我府上的人办事不利,才让你平白受了这份罪。”
在听到庄珺的话之后,百里夕心里瞬间就舒坦了不少,这座公主府的确一直是她的骄傲,倒也不那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