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位置极佳,坐在落地窗旁,能看到上京城最美的一方夜景。夜晚里,城市的星光霓虹全部点燃,像一片坠落人间的星空。
点完菜后,赵淮归慵懒地靠在座椅,双腿自然交叠,无声地看着这座城市。
隔远看,男人的背影有茕茕的意味,在餐厅暧昧的暖灯下,依旧显得如此孤清。
就在他打算问问季辞到哪了,身侧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
“赵老板?真巧啊!您也在这吃晚餐?”
赵淮归收起手机,冷淡地掀了掀眼帘。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记得,是铭达投资的张谨华。
他母亲的大学同门师兄。
赵淮归没有起身,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就当是打招呼,“张总。”
张谨华看了眼赵淮归对面的空位,笑着道:“赵老板在等人?是在等女朋友吧。”
赵淮归眼底微不可察的划过一抹不耐烦,“有事?”
“哦哦,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辞辞运气真好,遇到您这么优秀的另一半。我也替她父母高兴。”
听到“辞辞”二字,赵淮归这才认真地看了眼面前的中年男人,问:
“你认识季辞?”
张谨华惊讶地说:“辞辞没给您说过吗?我是她姨父呢,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姨父....
赵淮归抬了抬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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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辞到餐厅后,菜已经上了大半了。只剩下一道惠灵顿牛排,服务生说要等一小会儿。
这家西餐厅以摆盘精致,食材新鲜而出名,即使是一份海鲜汤,也能摆出富有艺术感的画面。
“你真一口没吃啊?”季辞的眼风扫了眼餐桌,发现每一道菜都是完好的,就连餐具也没有挪动的痕迹。
赵淮归看着她,淡淡开口:“不是说等你来?”
季辞嗔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那也不能让你饿着嘛!”她脱下外套,随意搭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继续絮叨:“等很久了吗?路上太堵车了,我绕了远路才赶到,不然还得堵半小时。”
“没多久。”赵淮归把海鲜汤放在女孩的碟子上,又体贴地递过小银勺。
男人的语气依旧很淡,季辞觉得不对劲,疑惑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了啊?心情不好?”
女孩的眼睛像两颗玉葡萄,看着他时,仿佛能嗅到其间鲜甜的香味。
赵淮归深深看她一眼,只道:“吃饭,不然菜要冷了。”
吃饭的途中,两人聊得愉悦,一如往常。
唯一突兀的插曲在于,男人轻巧问了一句:“对了,张谨华是你姨父?”
季辞自然地避开男人灼灼的目光,捏了一块蒜香面包在手里,边吃边笑说:“谁这么讨厌啊!告诉你这些!他是我小姨父啦!小时候每次都跟我给好多压岁钱!”
女孩银铃的笑声落在赵淮归耳畔。
他点点头,轻轻应了句,“那挺好。”
晚餐过后,赵淮归让人把季辞的车开走,自己亲自驱车送季辞回家。季辞笑他小题大做,回个家而已,还让司机多跑一趟,她自己开回去又不是不行。
回家的路上,季辞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赵淮归聊着最近工作上的烦心事。她不断找话题,只是因为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
难道,张谨华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鬼知道他开始跟赵淮归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为了攀关系,他什么屁话都能说出来。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他见赵淮归一面。
想到这,季辞后悔得要命。
“哥哥?”她耷拉着脑袋,食指伸过去,戳了戳他握方向盘的手,哪知那男人像是在她身上装了探测仪,还未等她触上去,手就被活捉了。
“做什么?”男人语气沉沉,看她的眼里也含着迫人的气势。
季辞难过地撅着嘴,磨蹭了好一会儿,她才委屈地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女孩的话软软的,却像一根根刺扎进赵淮归的心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疼。
季辞没看他,只是自顾自地把身子蜷缩起来,像一小包棉花团,惹人怜爱。
“你若是不喜欢我了,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喜欢。”
赵淮归拦下她即将吐出口的话,握着她的手也在不经意间添了几分力道,似乎是在抓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怕梦飘走,又怕太重,会把梦捏碎。
他把她的手牵过,放在唇下,轻轻含住。
“很喜欢。”
不过是初初一面,他就对她起了贪,起了欲,起了痴妄。
喜欢到害怕最后发现你其实...
根本就,不喜欢他。
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他。
赵淮归轻轻呼出一口气,用力,在女孩的手指上咬了一口,含着眸中报复的念头。
“呀!好疼啊!”季辞吃痛,猛地抽回手指。
莹白的皮肤上,印出一道浅浅的牙痕。
像一道专属的烙印。
赵淮归睨她一眼,幽深的眸里全是燃烧的欲/火--
“季辞,别被我抓到你动坏心思,不然你真的会被我.....”
季辞的心里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抓紧了裙摆,有等待被审判的惶恐感。
“cao死。”
季辞一脸懵逼,双腿顿时死死并拢。
这这这这???
是人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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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以为那女孩是在和你谈……
还有两天就是跨年夜,商家们的圣诞装饰都没来得及拆下,就要换上新年主题的装扮,城市到处都充满着热闹的节日氛围。
年末的几天,大家工作上大多是一半认真,一半认真摸鱼,心心念念坐等元旦三天小假期的到来。
赵璟笙忙完了北美分公司上市的准备工作,赶在跨年前回了上京。
赵淮归一大早就收到了顾筠发来的微信:
--“宝贝,你爸昨晚凌晨落地,今天中午十一点半哦,记得准时回家吃饭。”
还没来得及回复,赵千初的电话就插了进来。
“赵淮归!爸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语气夹杂了一丝慌乱,不是她平日里冷静高傲的状态。
赵淮归把椅子转了个方向,对着背后偌大的落地窗,繁华的上京城一览无余。
坐在这个位置,有一种将城市踏在脚下的错觉。
“爸回了,你慌什么。”他不咸不淡地说。
赵璟笙自五月去了美国后,中途只回来了两次,匆匆陪着老婆吃了两顿浪漫法餐,随后又匆匆赶回美国。
姐弟俩整整半年多没有见到父亲了。
赵千初正在酒店,四周一片狼藉。尤其是床上。
被窝已经整个被人掀翻在了地上,沙发,地毯上有红酒泼洒的痕迹,以及不明液体干涸的痕迹。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思考着,对啊,只是爸回来了而已,她慌什么?
但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心里还是虚,是做了坏事之后,怕被人知道的心虚。
“我哪里慌了?你别乱说。”赵千初压下语气,有些愠怒。
赵淮归淡淡嗤道:“你做了什么心虚的怕被爸知道,你自己清楚。”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直接戳中了赵千初现在的炸点,她倏地从床上站起来,怒道:“你什么意思啊赵淮归!我做什么了我心虚?”
她就是找个比她小三岁的男孩子谈恋爱,昨天还睡了,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关键是,她只知道这男孩是个歌手,艺名叫安年,其他的一概不知.....
心细如尘的她,竟然也没想过找下面人去查一查。
现在查还来得及吗??
赵千初一头雾水。
赵淮归觉得自从赵千初被人碰瓷后,就彻底中邪了,难道是一个月返璞归真的乡村生活把她给搞疯了?
“中午十一点半,别迟到。”
挂完电话,赵淮归抬手揉了揉眉心,年末的行程安排一如既往的繁重,他必须在这几天把所有重要的工作全部做完,不然元旦期间还得来公司加班。
他从前认为加班就跟吃饭睡觉一样正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想学着偷懒,学着推掉不必要的工作,只想多空出一点时间来,和她待在一起。
也不用做什么,就陪着她,看着她,就能有一种熨帖的满足感。
他曾经觉得人一旦与孤独和解,是会上瘾的,可她比孤独更让人上瘾,尝上一点,就再也不想回到过去了。
赵淮归想,自己大概是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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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