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让调查疫病的的期限为三日,这三日转眼便过去了。 可关于疫病的情况却半点进展没有。
朝中的众位大臣,只闻其疫病存在,却没有一人敢去赤岭村调查此事,生怕沾上可怕的疫病。
早朝的时候,一片冷寒的气氛,顾长锦因此又大发雷霆,决定命人前往赤岭村调查此事。
说到任命,一个个都缩起了脖子,不敢接下此差事。
花枝正坐在太医院里,翻看着有关宋婉思的诊簿,郑太医唉声叹气的走进来,“小人计已私,小人计已私啊!”
“发生什么事了?”花枝问道。
郑太医愤愤说道:“我回来的路上听到几个大臣一轮早朝的事情,皇上让他们去赤岭村调查疫病的事情,竟没有一人站出来,一个个自私自利的要命。”
花枝倒觉得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
站在夏禾那边的大臣,大多做着敛百姓钱财的事,让他们出银两的事,他们是断断不肯的。
而站在皇上这边的大多是老臣,上了年纪,冲上去送命的事,他们也不会做的。
“去赤岭村调查疫病的事,需要一名大夫吧。”花枝喃喃自语道。
“嗯。”郑太医点了下头才回过神,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不会是想去赤岭村?”
花枝点头,“这件事肯定没有几个人愿意去,一来我去了可以治疗那些村民的病,二来我找些事情做,那帮人也不会再来找我麻烦。”
郑太医压低声音说道:“可你从暗室里出来可是为了更方便看皇上的病,若是去了赤岭村皇上的病怎么办?!”
“只是几日,皇上的病自然是不会耽搁的。”
花枝想了想合上了手中的诊簿,“而且,若能查清疫病的事,也算是帮皇上分忧了。”
刚说完这句话,江尘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似是听到了花枝的话,江尘子道:“ 陈医司,赤岭村的事,我已经向皇上奏请去调查了。”
花枝和郑太医同时一怔。
江尘子为何要揽下此事?
花枝想不明白这件事,正苦思的时候,太后便又差人人叫她去请脉。
刚走到蓬莱殿,花枝便看到一个宫女,端着一盘子菱角的外壳走了出来。
和上次一样宋婉思坐在珠帘后,只伸出半截手腕。
花枝却未伸手断脉。
“臣已经知晓娘娘的病因何在了。”
见花枝连脉都没断就说出这种话,宋婉思不悦地开口:“你连脉都未诊,就知道哀家的病因了?”
花枝微笑,“臣上次便说过了,太后娘娘食用了过甜的食物,这才会头痛不止,不减少食用,继续用药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哀家已经说过了,并没有食用......”
不等宋婉思说完,花枝便说道:“太后娘娘最近是不是很喜欢食用菱角?菱角虽吃起来不会感觉到甜,但菱角本身食用的多了,也会使人头疼发晕。”
宋婉思略微一顿,“怎么会,若是这样江太医怎么不提醒哀家!”
花枝道:“这不是医书上学来的,大多是平民百姓家里小孩子有贪嘴的毛病,便会得这种症状,并不是什么中毒的症状,只有爱吃菱角的人才知道,臣也是曾经遇到过这种状况才得知的,江太医不知晓很正常。”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花枝儿时吃菱角犯过这种病症,后来楚嬷嬷给她断掉就痊愈了,她便知道了菱角吃多了是会头痛的。
后来进了王府,沈怜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吃菱角,结果犯了头痛的毛病。
那时王府里很多下人跟着遭殃,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后来花枝和顾长夜说了此事,顾长夜便不在让沈怜吃菱角,头痛的病就好了。
那时她还以为顾长夜会夸奖自己,可得到只是无视她的冷漠。
现在想想,原来这些都是有缘由的。
宋婉思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江太医的医术不如你?”
花枝在心底暗暗想着自己哪有这个意思,她还真是喜欢强行扭曲别人的意思。
“臣不是这意思,论资历江太医是在臣之上的。”
宋婉思在珠帘后皱眉。
她越发看不清这个陈医司到底想要什么了。
她是顾长锦的人,若是帮顾长锦做事,断然不会这般为她着想,那她眼下这般认真为自己看诊,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花枝垂首说道:“太后的顾虑,臣是知道的,但臣并没有什么立场,一心只想医病救人。”
宋婉思意味深长的看着珠帘外的人影,半晌声音冷了几分,“皇上的病是你医治的?”
花枝暗暗勾唇,声音却不表露半点情绪的回答:“是,皇上的病臣见所未见,只能竭尽所能压制。”
听到花枝的话,宋婉思的眸底闪过一道光,“所以皇上的病并未痊愈。”
“是。”
宋婉思弯唇笑笑,抬手轻轻撩起玉帘,看着花枝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你现在是想表明立场,讨好哀家吗?”
花枝软了态度回道:“讨好算不上,只是想今后能在太后这里寻到些庇护。”
宋婉思挑了下眉,“你知不知道,吃了别人的饭,再想去另外一家讨水喝,这可是很无耻的做法,哀家向来不喜欢无耻之人。”
花枝道:“太后总有要用无耻之人的时候。”
听着花枝回答,宋婉思仰头大笑起来。
片刻后,宋婉思挥了挥手,“行了,哀家累了,你先下去吧。”
花枝起身,恭敬地退下,走到门口时,脚步微微一顿才走了出去。
夏禾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宋婉思的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冷,“你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夏禾含着阴险的笑意,“半分不可信。”
宋婉思也笑起来,“哀家也是这么觉得。”
夏禾笑着上前坐在床榻边,将半躺着的宋婉思揽进自己怀中,“看来陈医司是想从我们这里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兵行险招。”
宋婉思柔了嗓音问道:“赤岭村的事安排好了?”
“臣已经让江尘子去收拾了,不会让任何人看出不对劲的。”
“江尘子?”宋婉思不悦,“你刚才没听到,江尘子就是个废物!什么都不知道!”
夏禾叹气,“至少他的蛊毒还是有用的,我早就料到那蛊毒未解,除非拿到制毒的母虫,否则那毒怎会轻易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