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紧闭上双眼,额头上布满痛苦的汗水。 可下一瞬,顾长夜的身子忽地重重砸在她的身上,好像一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体力。
花枝慌张的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陈念站在了床榻边,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还未来得及收回。
“怎么回事?他怎么和疯了一样?”陈念惊讶的看着花枝,他刚拿到匕首回来,便听到了花枝的惨叫声,急忙跑进来,看见纠缠在一起的二人着实被吓了一跳。
好在顾长夜的注意力全在花枝身上,并没有发觉陈念闯了进来,陈念便拿出银针,在顾长夜后颈从护的昏睡穴上刺了一下,决定让他先睡一会儿。
花枝一只手将昏睡过去的顾长夜推到一旁,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陈念看着花枝右侧垂落的手臂,急忙伸手在她肩头检查了一番,最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断,不过是脱位了我帮你接回去,这是他弄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见到你不开心罢了,反而要卸了你一只手臂?”
花枝忍着痛让陈念帮她接好手臂,慢慢转头看向一旁的顾长夜,眼梢的红还未消退,“他对我有误会,以为是我要跟着阿史那云的人走,生气了,所以才会......”
“那你怎么不和他讲清楚?!”陈念比她还要焦急的说道。
花枝轻声叹气,“现在还不是时候,要想为他找到解药,便不能留在王府,也不能让他知道。”
陈念不解,“为什么?你到底想要如何为他制解药?!”
花枝不言,缓缓站起身,“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我怕贺悦城他们撑不了多久。”
陈念皱眉看着她,半晌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丫头,你叫我一声师父,我便把你当做自己的最亲的人,不想看着你有事,或许你和那帮人离开才是最好的,顾长夜......你们二人并不合适。”
花枝沉默的为顾长夜盖好被子,直接转身向门口走去,对陈念的话似是没有听见般。
她装聋,陈念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好跟着她一起向外走去。
快到正门的时候,二人看见沈怜不知为何站在前院。
见到沈怜,花枝连忙将发顶的的小厮帽子向下拉了拉,将头也低了些。
陈念也下意识的挡在花枝身前,“沈小姐?这么晚不睡,在前院做什么呢?”
“你不是也没睡?”沈怜弯唇一笑,视线不动声色的落在陈念身后的花枝身上,“陈大夫这么晚是要出去吗?我听见刚刚可有人喊有刺客,陈大夫最好还是不要乱跑得好。”
陈念吊儿郎当的一拱手,“多谢沈小姐叮嘱,只是在下突然想到王爷的毒还缺一味药材,你也知道王爷这毒可不能耽搁片刻,无论再晚,我都要出去找。”
沈怜笑着点头,然后看向他身后的人,“那陈大夫身后的人是......”
“她是我叫出来帮忙拿东西的,沈小姐,我有些着急,您挪下脚放我出去吧。”陈念赔笑说道。
沈怜不再作声,笑着向一旁挪了一下。
陈念便连忙带着花枝向前走去。
就在二人快迈出门口时,身后的沈怜倏然出声。
“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了。”
花枝的身子一僵。
陈念笑着回头说道:“我不回来,你是想让王爷死吗?”
沈怜笑而不语。
二人也不敢再耽搁,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一直走了很远,走到了无人的街上,陈念才松了一口气。
花枝摘下小厮帽子,神情却依然和凝重。
陈念看着她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刚刚沈怜认出我了。”
“啊?”陈念有些不信,“她有那么聪明?”
花枝垂眸,“她刚刚最后那句话就是说给我听的,她讨厌我,自然不想我回到王府。”
陈念蹙眉想了想,“那丫头的确看起来不一般,但是你想走想留,又不是她说的算。”
花枝的神色越发严肃,许久忽地抬头,看着陈念说道:“我有一种感觉,慕慈的事情或许和她有关。”
陈念摆手,“你上次便说过了,但是你要有证据,才能如此说吧。”
花枝顿了顿,最后泄气的垂首,“你说得对,我没有证据,不能胡乱猜测......”
她停了一下后,重新振作起来,“眼下最要紧的是帮王爷解毒,等找到解药,我会想办法去查处慕慈死去的真相。”
说完,她大步朝住的地方走去。
没一会儿回到城东的客栈,花枝发现自己住的房间竟有光亮,猜着有可能是贺悦城回来了,花枝有些吃惊,没想到贺悦城能如此之快的甩掉暗卫。
她带着陈念推门走进去,看见贺悦城坐在桌边,一身夜行衣低着头。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花枝才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很差。
“贺悦城,你怎么了?”
贺悦城却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站起身,直接拉住花枝的手腕,便要向门口走去,“这里不能留了,顾长夜的人已经发现这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花枝顿了顿,最后还是任由他带自己离开。
“师父,你走吧,还是暂时不要让顾长夜知道今夜的事与你有关,回去帮我照看好他,我会想办法找到解药的。”
花枝交代完,便跟着贺悦城离开。
如果有陈念帮忙,或许她能更快的找到解药,可她,没有陈念照顾,顾长夜的毒性会发作的更快。
花枝一路上脑子有些乱,一会儿想的是顾长夜身上的毒,一会儿想的是今夜顾长夜说的那些话。
到底顾长夜同她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被贺悦城带到了城内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
那里有做院落,因为很久没有人住过,已经变得十分破落。
花枝以为他们接下来就要在这个院子里暂时住下,可贺悦城并没有进了院子就停下脚步,而是拉着她,径直走进后院的厨房中。
最后他停在一个地窖的门前,伸手拉了开门。
“我们只能先躲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