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歌羽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脑子里有片刻卡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先是看了眼时间,七点半了。
然后才匆忙跑下楼,赵姨已经醒了,早餐也做好了,见练歌羽下来,含笑道,“夫人,早餐已经做好了,您快过来趁热吃了吧。”
练歌羽抓住赵姨的手,“赵姨,公良墨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赵姨一惊,“夫人,我从起床到现在,并没有看见先生出去。”
“不过,昨晚先生,好像并没有回来。”
练歌羽心中一凉,他真的没有回来。
发生什么事?他为什么一整晚没有回来?
她掏出手机,心中希冀男人会不会给她回过电话,失望的是,一个也没有。
太不对劲了。
从他将她带回锦衣阁到现在,别说他没有彻夜不过,他更是从没有失联过。
她再次拨通他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在练歌羽绝望打算挂掉重拨的时候,那头终于接了。
她焦急又委屈的叫他的名字,“公良墨,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一整晚没有回来?”
男人声线清冷,夹杂毫不掩饰的冷硬,“我临时有事,你有事么?”
练歌羽喉头一噎,他这种态度她其实并不陌生,她刚开始接近他的时候,他对她比现在还有冷漠。
可不知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对她太过温柔了,他骤然变回以前的模样,教她困惑不解的同时也觉得难受。
她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但电话里俨然不是质问的时候,她心中更加委屈,“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男人清清冷冷说了三个字,然后道,“你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
练歌羽顿了三秒,就是这三秒沉默,男人直接挂了电话。
练歌羽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不由发起了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总不可能是没有缘由的。
练歌羽不知道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她想,如果真的是她做错了什么,等他回来,她好好给他赔罪道歉,再撒个娇发发嗲应该就过去了。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公良墨都没有回锦衣阁。
练歌羽给他打电话,他不是没接就是‘没事,我很忙’搪塞她挂掉电话。
忍了几天,练歌羽忍不下去了,他不回来,她去找他也是行的。
在找他之前,她再次找了韦涣然,让韦涣然帮忙调查他的行踪,哪知这男人似乎成心要躲她,韦涣然也没有查到他的行踪。
接到韦涣然的电话后,练歌羽沉默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至少,从这天气,她没有再给公良墨打过电话,她将电话打给了师兄,让师兄追查公良墨的行踪。
然后安安静静的在锦衣阁等消息,也在等,这个不知打算躲她躲到什么时候的男人准备几时回锦衣阁。
……
霍真在路朝雪的别墅养伤。
养伤的时间里,她总是特别安静,路朝雪和她说话,她也是挑着讲,想说的说上两句,不想说的,谁也强迫不了她。
几天相处下来,路朝雪发现,南南是真的变了。
从前那个会温柔的同她笑温和她与她谈天说地的南南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艳的,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的霍真。
路朝雪看着她的背影叹气,霍景席死去的打击果然太大了,将她浑身的希望都剥夺了,如今,她在她眼里,看不到一点活力和勃发的生机。
好在,她并没有要寻死的念头,大概,是还没给霍景席报完仇吧。
路朝雪也不知道,这样的南南,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了。
几天的精心调养之下,霍真手臂的伤明显好了许多,再过几天,她的伤大抵就好全了,是该准备准备出发去找狄志凯了。
她站在窗前,目光阴冷落向远方,口中淡淡吐出三个字,“狄志凯……”
她话音刚落,胸中一痛,熟悉的痛楚从五脏六腑漫开,痛得她眼前一黑,猛地跪下来,额头抵在地上,粗气直喘。
只是再痛,痛得浑身痉挛,她也没有嚎出一声,她用力咬住窗帘,咬得满嘴是血也没有松嘴。
自视力恢复,n2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
但或许是打过抑制药的原因,她每次n2发作,时间都不长,至少,不像第一次南南在海里发作的时候那么长。
大概十分钟,霍真痛得翻白眼,差点儿晕过去之前,n2又蛰伏了下去。
霍真趴在地上,浑身提不上一丝力气,全身都是冷汗。
为了不让路朝雪发现端倪,她沿着墙努力爬进浴室。
放了热水脱了衣服躺进去,她闭上眼睛,抬手捏了捏眉心。
她不知道n2什么时候会要了她的命,但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不能再在路朝雪这里浪费时间了。
她得离开,去找狄志凯报仇了。
……
修诺背中数枪,其中一枪中了要害,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
这一劫,他昏迷了足足六天才醒过来。
期间,邢善一直守在他身旁,不眠不休照顾在他左右,盼星星盼月亮的祈求他早点醒过来。
大抵是星星月亮听见了她的祈祷,六天后的凌晨五点,天还没亮,男人的意识逐渐恢复,但随着感官一起苏醒的还有浑身的痛楚。
男人唇边滑出一声呓语,瞬间将浅眠中的邢善惊醒,见他终于醒来,邢善喜极而泣,立即冲出去给他找医生。
刚醒来的男人并没有恢复多少力气,浑身的反应也很迟钝,依稀中,他看见邢善冲出去,张口想唤住她,但她跑得太快,他还没来得说话,她就已经不见了。
修诺喘着气,偏头瞧见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眸光一凛,男人努力爬起来,伸手将手机抓过来。
他的伤在后背,这大幅度的牵扯自然会牵到背上的伤口,他依稀能感觉到伤口好像裂开了,背上有粘稠感。
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打开手机拨通一道电话。
此时此刻,他只想立刻调查清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