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南南觉得心头好似压上了什么东西,很沉,很重。
南南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如何叙述。
良久,她轻轻摇头,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安安静静的抱起小奶包想上楼。
南奶奶喊住她,“南丫头,你随我过来,奶奶有些东西要还给你。”
进了书房,老人家将南南儿时的涂鸦以及小时候她最喜欢的玩具,装在一个小小的箱子里递给南南,“这是你小时候留下的,你虽然不记得了,但这终归是你的回忆,你想留就留着,想扔的话,扔了也没关系。”
南南微微一怔。
南奶奶留下东西后就离开了。
南南一言不发,拿起一本涂鸦本。
很丑,真的很丑,可是很熟悉,脑海中出现了一抹身影,小小的一团,蹲在草地上胡乱画着。
头像要裂开般的痛起来。
南南眼前一黑险些倒在地上,胡乱中攀住桌子菜勉强站稳。
小奶包吓得大叫,“妈咪!”
张嘴就要冲门外喊她太姥姥,被一只柔嫩的细手拦住。
南南缓缓蹲下来,抱住小奶包,等着眼前的那阵黑色和眩晕过去,轻轻拍着奶娃娃的肩,“笑笑不用担心,妈咪没事,只是刚刚睡太久了。”
小奶包蹙着眉头,俨然不相信,“妈咪,你又头疼了对不对?我去给你拿药!”
南南抱着她不让她去,“笑笑不用去,哪里是头疼,就是睡多了,而且妈咪早就好了,药早就停了。”
小奶包这才放弃了念头,抱着南南,有些闷闷的道,“妈咪,霍叔叔是坏人。”
南南垂眸,霍景席是坏人吗?
她脑海里蹿出这几日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无微不至却又自然而然的照顾,让她无所适从,可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做的很好。
她想,她以前会和他结婚,不是没有原因的,霍景席是真的很爱她。
甚至是现在的她,也许也会在某一个时刻,彻底被他攻克再次爱上他——如果,没有怀笑的话。
她紧了紧怀中的奶娃娃,心绪纷杂。
一个人太爱另一个人的时候,被爱的一方,会被太过浓重的爱意,压的喘不过气。
所以,他不是不好,他只是太爱她了。
而她没有办法给予他回应。
再拖下去,对她对他对怀宴之,甚至是对怀笑,都不利。
不利的事情,就该及时掐断终止。
所以,离婚吧。
只要没有了瓜葛,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纠缠不清的事情了。
这个念头腾起的时候,南南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尔后,从里蔓延至大脑,‘轰’的炸开了一声无法压制的悲鸣。
那是一种南南从未有过的让她全身的神经都麻痹了的哀戚。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胸腔里的心好像不是她的一样,一抽一抽的。
她呆愣的站在桌前。
全身的机能没有一样受损,哪里都不疼,可是很窒息,喘不过气来的窒息。
小奶包察觉到南南身体的僵硬时,抬头想看她怎么了,结果看见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妈咪!你怎么哭了!”
南南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摸到一片水渍,呆了,“为什么,会这样?”
……
一直到晚上小奶包在南南怀里睡过去,霍景席都没有出现。
但南南知道,他正在某个地方看着她。
南南抱着小奶包上楼,将她放在床上后也跟着躺了下来,但由于今天睡了一天了,眼下她也毫无睡意。
脑海里再次浮现刚刚那一幕,她下意识摁了摁心口的位置,刚刚真的很疼。
原来她以前,也是很爱他的,是吗。
大脑忘记了,可心没有忘。
那为什么,怀笑却不是他和她的孩子。
怀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的她迫切的想知道四年前的事情。
她缓缓从床上爬起来,蹙着眉头看着窗外,她对以前的事情毫无头绪,而她认识的人里,只有霍景席和南奶奶知道她的过去。
相比霍景席,她更信任的人,是奶奶。
她想,奶奶一定不会骗她。
所以她掀被下床,出门前特意看了四周一眼,确定没有霍景席的身影,才蹑手蹑脚走下楼。
敲响老人家的房门,没有回应,南南又敲了一次,轻声喊道,“奶奶?”
仍旧没有回应。
“难道是睡了?”南南小声嘀咕,靠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动静。
“看来是睡了,那只能明天再问了。”南南边说边转身,正准备上楼,忽的听见里头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南南瞪大眼睛,迅速回头,用力敲响房门,惊声道,“奶奶!”
里头没再发出动静。
南南等不及了,直接开门进去。
与此同时,霍景席从书房里出来,见南南脸色难看,忙追进房间。
南南进去一看,霎时慌了神,“奶奶!”
老人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满头都是虚汗。
她冲上前,摸了摸南奶奶的脸,发现老人家的脸一片冰冷,心头骤凉,好似当头被人冲了盆冷水般,浑身一凛。
她抬手正准备将老人家扶起来,腕上一紧,回头见是霍景席,早已顾不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忙道,“奶奶她……”
男人沉稳道,“放心,奶奶不会有事的。”
南南鼻子蓦地一酸。
爷已经将老人家抱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吉普,霍景席抱着南奶奶上车,南南连忙挤上去。
车子从南家老宅离开,极速飞往最近的医院。
抵达医院,南奶奶当即被推进急救室。
门一关,南南脚一软,霍景席大手一捞,将她搂进怀里。
南南趴在男人胸前,抬头望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
爷目光温柔,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椅子上,“放心,奶奶不会有事的,但这里的医疗设施不如市医院的好,我建议,等奶奶出来我们就立即转院去市医院,你说好吗?”
南南呆呆看着他,发凉的身子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身子的熨帖开始回起温,将那股子后怕缓缓冲散了。